袁義愣愣地看著安錦繡,他能從安錦繡的表情里看出憤怒的情緒來,安錦繡這樣情緒外露的樣子可不多見。
“你休息吧,”安錦繡著話就站起身了,望著袁義一笑,道:“先養好身體。”
袁義只能頭,:“主子你要怎么做?”
“讓我再想想,”安錦繡道。
袁章這時又給自己的師父端了藥進來,:“師父,你好沒有?”
袁義伸手拿藥,只是手拿著藥碗發抖,愣是沒有力氣把這碗藥從袁章的手里接過來。
安錦繡端過了藥碗,把藥送到了袁義的嘴邊,:“喝吧。”
袁章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袁章再也沒有想到安妃娘娘能這樣待他的師父。
袁義沒什么,就著安錦繡的手把這碗藥喝了下去。
“苦吧?”安錦繡問袁義。
袁章忙拿了清水來給袁義漱嘴,一邊就跟安錦繡道:“主子,紫鴛姑姑在問師父的事呢。”
“不要告訴她這事,”安錦繡還沒開口呢,袁義就道:“讓她好好養身子。”
袁章:“師父你不去看她,紫鴛姑姑就沒心思養病啊。”
袁義瞪了袁章一眼,:“不準再胡了。”
袁章往安錦繡的身邊湊了湊,:“這是紫鴛姑姑自己的話,我什么也沒有。”
“瞞著紫鴛吧,”安錦繡跟袁章道:“你和伺候她的人就,袁義被我派出宮去辦差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哦,”袁章答應了安錦繡一聲。
“你出去吧,”袁義趕袁章道。
袁章聳拉著腦袋,端著空藥碗走了出去。
袁義在床上喘了一口氣,跟安錦繡:“主子,還是快把紫鴛跟韓約的事辦了吧。”
安錦繡:“就是辦也要等紫鴛的傷養好了啊。”
“她的臉?”
安錦繡搖頭,“有一道疤,向遠清盡力了。”
袁義:“韓約不嫌她?”
“這也要他們兩個過起日子之后,我才能看出來啊,”安錦繡聲道:“袁義,你舍得讓紫鴛嫁出去嗎?”
袁義看著安錦繡一笑,笑容里充滿了無奈,:“主子,我是個太監。”
“我知道了,”安錦繡沖袁義擺了擺手,“你不用了。”
袁義:“日后我可能要跟著主子養老了。”
“這是當然的事,”安錦繡道:“不然你還能去哪里?”
袁義跟安錦繡相視而笑,日后的事情他們誰也不知道會怎樣,只是現在就算是嘴里一,也能讓他們的心情好一些。
到了這天的下午,韓約又跑到了千秋殿來見安錦繡。
“你這樣跑來,讓人發現了就麻煩了,”安錦繡看著韓約皺眉道。
韓約:“娘娘放心,蘇養直派來跟著我的人,被我拿了。圣上這會兒正在御書房跟戶部的一幫大人議事,他暫時不會宣我。”
“被你拿了的那個人現在關在哪里?”安錦繡問道。
韓約:“關在我房里。”
“殺了,”安錦繡道:“把人頭送去給蘇養直。”
韓約一驚,:“娘娘,你要對付蘇養直了?”
“他既然還是想與我作對,那我還要跟他客氣什么?”安錦繡冷道:“日后你也不必再讓著他了,蘇養直的人,你仔細看看,能用的你就想辦法拉攏吧。”
韓約:“蘇養直要是把這個人頭送到圣上那里去,娘娘,我們該怎么辦?”
“他沒這個膽子,”安錦繡直接道:“你就這么做吧。”
韓約一陣激動,他忍蘇養直已經忍了這些天了,終于不用再忍這個人了。
安錦繡手指一下韓約身邊的空位,讓韓約坐下,:“你派一個人去找衛國侯爺,那個幫蔣氏和何炎傳信的太監現在關在大理寺里,這些人不日就將被處死,你讓侯爺把這個太監保下來。”
韓約:“娘娘要這個太監何用?”
“他既是傳信人,那就應該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跟蔣氏有聯系,”安錦繡道:“讓他把人供出來。”
韓約忙就問道:“娘娘想他供出誰?”
安錦繡道:“王襄。”
韓約:“娘娘,這個太監能經得起韋大人的細問嗎?王襄牽扯到五殿下,要是韋大人再把他弄到圣上的面前,這個太監能把話好嗎?”
“王襄一定不能留,”安錦繡道:“至于這個太監,你跟侯爺,能留他一命就留,不能留就不要勉強。”
“好,”韓約起身道:“娘娘,我這就讓人去找侯爺。”
“你去見侯爺,”安錦繡看著韓約道:“跟他,唯一可保命的東西就在他的手里,不管發生了何事,他都不能撒手。”
韓約頭,安錦繡的話他懂,上官勇手里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支衛**了,安錦繡這是在讓上官勇一定要保住手里的這支軍。
安錦繡看韓約頭,就道:“那你去吧。”
韓約:“娘娘,紫鴛怎么樣了?”
“她還好,”安錦繡起了紫鴛,臉上才有了一笑容,道:“只是臉上的疤痕難消了。”
韓約笑道:“我只要她活著就好。”
“你有心了,”安錦繡起身走到了韓約的跟前,:“韓約,你若是能真心待紫鴛,我是真的感激你。”
“娘娘,”韓約恨不得跪下來發誓給安錦繡聽。
“你與紫鴛的事,等紫鴛的身子養好了后再吧,”安錦繡虛扶了韓約一把,道:“現在我們手頭上有很多事要做呢,你行事要心。”
“下官明白,”韓約鄭重其事地沖安錦繡躬身行了一禮。
安錦繡走到了花廳的窗前,窗外的庭院里今天還沒有進過人,積雪在陽光下一一地化去,一根冰棱從枝頭上掉落,掉在了雪地里,斷成了幾截。安錦繡目光冰冷地看著雪地里的這根冰棱,突然就冷笑了一聲,這冰棱看著又粗又壯,卻是中看不中用,就如同白承澤的諾言一樣。
“白承澤,”安錦繡在心里自言自語道:“你當我今世還愿再做你的踏腳石嗎?”
幾只覓食的飛鳥停在了庭院里的一棵泡桐樹上,樹枝晃動之下,結在枝杈上的冰棱紛紛掉落,掉在雪地上后,無不是斷裂成數段。
在這天的傍晚時分,蘇養直回到宮里,他在宮里也有讓他歇腳的地方,進了屋后,蘇養直就看見屋中的桌上放著一個木匣。“這是什么?”蘇養直問自己的廝道。
廝:“大人,奴才不知道啊,剛才還沒這東西呢。”
蘇養直走到了桌前,把木匣的蓋子打開了,站在蘇養直身旁的廝頓時就驚叫了起來。
“閉嘴!”蘇養直吼了自己的廝一聲。
木匣里一個成年男子的人頭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兩眼圓睜,面容扭曲。
蘇養直把蓋子砰地一聲蓋上了,
“大,大人,”廝被蘇養直吼得不敢叫了,聲音發顫地喊蘇養直。
“滾出去,”蘇養直道。
廝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也不敢跑遠,就站在門前守著。
蘇養直坐下了,再打開蓋子看,他的手下他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韓約,”蘇養直咬牙切齒地念著韓約的名字。
廝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才聽到自家主子在屋里喊來人,廝答應了蘇養直一聲,又一頭沖進了屋里。
蘇養直:“韓約現在在哪里?”
廝搖頭,:“大人,您要見韓大人?”
“去把他叫來!”蘇養直沉聲道。
木匣還是放在原先的地方,原封未動一樣。廝看著這個木匣就雙腿打戰,他伺候蘇養直的日子不長,還沒練出不怕見死人的膽量來。
“你還不快去?”蘇養直看著自己的廝道。
廝還沒出門,就有御書房的太監來找蘇養直,世宗要見這位大內侍衛統領。
蘇養直跟廝道:“你給我看好了這個東西。”
廝戰戰兢兢地站在了桌子旁邊。
蘇養直到了御書房,就看見韓約帶著一隊大內侍衛在往高臺下走,蘇養直停了步。
韓約遠遠地就沖蘇養直一拱手,道:“蘇大人。”
蘇養直就看著韓約。
韓約沒事人一樣,沖蘇養直笑道:“蘇大人,下官奉旨去辦差,就不與蘇大人多了。”
蘇養直把身子一側,給韓約讓開了路。
韓約從蘇養直的身邊走過,手一直按在刀柄上。
“大人,”蘇養直上了高臺之后,有大內侍衛給他行禮。
蘇養直聲道:“韓約去辦什么差?”
這個大內侍衛忙道:“圣上命韓大人帶人去朱雀大營看看。”
吉和這時從御書房里走了出來,沖蘇養直招手道:“蘇大人,圣上正要找你。”
蘇養直只得先進御書房。
韓約帶著人進了朱雀大營后,命自己的手下去到處看看,他自己見了上官勇。
上官勇道:“圣上對朱雀大營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韓約笑道:“圣上就是怕朱雀大營再出事,這才讓下官來看看。侯爺,這樣也省得下官今天晚上特意去府上找你了。”
上官勇:“何事?”
“娘娘有話要我帶與侯爺,”韓約壓低了聲音把安錦繡的話跟上官勇了一遍。
“我知道了,”上官勇不動聲色道。今天白天慶楠已經去過了大理寺,找到了那個叫風子的太監,看來安錦繡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個太監是真的對他們有用。
韓約打量著上官勇的神情,道:“侯爺,娘娘了王襄一定得死。”
“跟何炎扯到一起,王襄就一定沒有活路可走了,”上官勇道:“明日我就去見那個太監。”
“見?”韓約:“侯爺你們已經找到那個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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