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上官勇沖安太師把頭，：“明日我帶平寧進宮去。”

    安太師這才沖上官勇頭道：“快些回府去吧。”

    上官勇走出了安太師的書房后，安元志從書房里追了出來，：“姐夫，你真要帶平寧進宮去？”

    上官勇邊往外走，邊道：“既是規矩，那我就帶他進宮一趟好了。”

    “要是出事呢？”安元志不放心道。

    “太師的對，五殿下不會在宮里對平寧下手的，”上官勇出了安府，站在馬前跟安元志：“我會看好他的，你明日早些帶公主殿下進宮去，你才是不要再出意外了。”

    安元志替上官勇牽著韁繩，看著上官勇翻身上了馬，道：“那你明日等我一下，我送了云妍回府后，再陪你們父子一起進宮去。”

    “你不陪公主殿下過年？”

    “陪個屁，”安元志聲道：“平寧要是出事，我們一個也別想過年了，明天一定要等我。”

    上官勇了一下頭，打馬朝南走了。

    安元志站在府門前打了一個噴嚏，轉身要回府中時，就看見云妍公主身邊的洪嬤嬤站在了府門里，安元志一撇嘴，慢悠悠地走到了洪嬤嬤的面前，：“公主殿下還沒有睡嗎？”

    洪嬤嬤：“駙馬爺，公主殿下備下了酒菜，想請駙馬爺過去。”

    安元志往府里走。

    洪嬤嬤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走過了前院之后，安元志遞了幾張銀票給洪嬤嬤，：“你與吳嬤嬤一人一張，剩下的，你分給公主殿下身邊的人。”

    洪嬤嬤接過銀票，：“奴婢謝駙馬爺的賞。”

    “跟公主殿下，圣上想她了，明日一早我帶她進宮去給圣上拜年，”安元志跟洪嬤嬤道：“讓她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吧。”

    洪嬤嬤聲道：“駙馬爺，今天您也不去見公主殿下一面嗎？”

    “我累了，”安元志笑道：“有勞嬤嬤了。”

    洪嬤嬤還想再什么，安元志已經往游廊那頭走了。

    云妍公主這會兒看著面前的一桌酒菜發著呆，今天除夕夜，安府也擺了家宴，只是她沒有興趣去。安府里的炮竹聲停了后，這屋里變得很安靜，要不是這一桌的酒菜還有些鮮活氣，云妍公主都感覺不到這是在過年。

    洪嬤嬤走到了屋前，沖站在屋外的吳嬤嬤搖了搖頭。

    吳嬤嬤嘴角往下一耷拉，心里就開始犯愁，云妍公主這下子不知道又要怎么鬧了。

    洪嬤嬤推門走進了屋里，沖云妍公主躬身一禮，：“公主殿下，奴婢回來了。”

    云妍公主看看洪嬤嬤的身后，：“安元志不來？”

    洪嬤嬤：“回公主殿下的話，駙馬爺從宮里回來后就累了。”

    云妍公主看著洪嬤嬤沒吱聲。

    洪嬤嬤：“駙馬爺請公主殿下早些休息，圣上想公主殿下了，明日一早他便會帶公主殿下進宮去給圣上拜年。”

    云妍公主聽到世宗想她了的話，臉上才有了一笑容。

    洪嬤嬤打量著云妍公主的臉色，試探著問道：“公主殿下，你休息嗎？”

    云妍公主站起了身。

    洪嬤嬤往后退了幾步，怕云妍公主掀桌子。

    云妍公主卻只是看一眼桌上的酒菜后，跟洪嬤嬤：“把桌子撤下吧。”

    洪嬤嬤看云妍公主沒有發脾氣，松了一口氣，忙道：“奴婢遵命。”

    云妍公主轉身進了內室。

    吳嬤嬤帶著幾個奴婢進來撤酒菜，看看關著的內室門，聲問洪嬤嬤道：“駙馬爺沒來，公主也沒發脾氣？”

    洪嬤嬤道：“駙馬爺圣上想公主殿下了，明日一早他就帶公主殿下進宮去給圣上拜年。”

    “她，她這是還想著去告狀呢？”吳嬤嬤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云妍公主的心思。

    洪嬤嬤：“那也要她能見到圣上再啊。”

    吳嬤嬤瞪大了眼睛。

    “有安妃娘娘在，怎么能讓公主殿下見到圣上？”洪嬤嬤輕聲道：“駙馬爺哄公主殿下的話，你也信？”

    吳嬤嬤望著內室的門，哀聲嘆氣。

    “到了現在她還想不明白，”洪嬤嬤道：“日后公主殿下的日子也就這樣了。”

    云妍公主半躺半坐在床上，看著帳發呆，床帳是素色的，沒有一花紋，看在眼里就是整片的桃紅色。云妍公主現在可以整夜地望著這片桃紅發呆，腦子里，心里都是空蕩蕩的，找不到東西來填這些空洞。

    安元志站在繡姨娘的靈堂里，給母親上了三柱香，聲道：“娘，今天我進宮看到姐了，她還不錯，你在天有靈，接著保佑她吧。”

    檀香的味道在靈堂里彌漫開來，安元志拿布把繡姨娘的牌位仔細地擦了，又在靈堂里坐了一會兒后，才走出了靈堂。

    “少爺，”靈堂的庭院里，莫雨娘打著傘等在那里，看見安元志走出靈堂后，忙給安元志行了一禮。

    安元志站在廊下：“你怎么來了？”

    莫雨娘聲道：“沒有少爺的話，奴婢不敢進去，只敢在這里等著。”

    安元志走下了臺階，：“特意來這里等我？”

    莫雨娘把傘舉到了安元志的頭，：“奴婢就是想來看看少爺。”

    安元志不會讓一個女人為他打傘，從莫雨娘的手里接過了雨傘，：“走吧。”

    莫雨娘看安元志愿意為自己撐傘，抿嘴一笑，跟安元志走在了一把傘下，跟安元志：“少爺，今天府里放了煙火，奴婢看了，真是漂亮呢。”

    “是嗎？”安元志心不在焉道。

    “是啊，”莫雨娘：“馮姨娘還命人給奴婢加了菜。”

    “嗯，”安元志應了一聲。

    “就是公主殿下沒有去家宴，讓馮姨娘有些下不了臺呢，”莫雨娘道，知道安元志不待見云妍公主，所以從莫雨娘的嘴里，對云妍公主，從來也沒有出過好話來。

    “她為什么不去？”安元志問道。

    莫雨娘：“奴婢聽公主殿下在院中，馮姨娘一個姨娘擺什么當家主母的架子，府里的女主子們是不是都不能動彈了？”

    安元志扭頭看莫雨娘。

    莫雨娘：“這可不是奴婢亂，公主殿下話的聲音很大，府里很多人都聽到了。”

    “你先回房等我吧，”安元志把莫雨娘送到了游廊里后，把雨傘又交到了莫雨娘的手里。

    一聽安元志今天要去自己的房里，莫雨娘心中暗自高興，退到了一旁站下，直到安元志走了后，才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安元志沒空去理會莫雨娘的心情，他徑直走到了馮姨娘的院里。

    “五少爺來了？”安元志站在院門前沖院里喊一聲姨娘后，馬上就會馮姨娘身邊的一個婆子從屋里迎了出來。

    安元志站在院門前問：“姨娘在屋里嗎？”

    “在，”快步迎到了安元志跟前的婆子笑道：“五少爺快請進吧。”

    馮姨娘這時也走出了屋子，：“是五少爺來了？”

    “姨娘別出來了，”安元志快步走進了院中，幾步就跑到了馮姨娘的跟前，：“姨娘，我們進去話。”

    馮姨娘這會兒管著安府的內宅，所以她的屋里看起來也是富麗堂皇，處處透著一股豪門大族當家主母的貴氣。

    安元志進了屋后，掃了一眼這間屋，跟馮姨娘笑道：“姨娘這屋好像又變了樣子了。”

    馮姨娘讓安元志坐下，也看了看自己的這間屋子，嘆氣道：“就是看著好看罷了。”

    安元志知道馮姨娘在感嘆什么，這是一個無所出的女人，將來死了，也不知道清明、大冬的時候，有沒有人能想起來祭奠她一下。

    馮姨娘把心匣子往安元志的面前推了推，聲問道：“這么晚了，五少爺怎么會來？”

    “云妍今天又鬧了事，”安元志道：“我來跟姨娘道歉來了。”

    馮姨娘忙擺手道：“什么鬧事？沒有的事。”

    “她不是沒有去家宴么，”安元志：“那個女人腦子不好，姨娘，不管她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五少爺，你不能這樣對公主殿下啊，”馮姨娘聽安元志這么一，反倒擔心起安元志來，：“她是公主殿下，你對她不好，圣上要是怪罪，你不是又要受罪嗎？”

    “放心吧姨娘，”安元志笑道：“我心里有數。”

    馮姨娘愁道：“我現在跟你什么，你都是心里有數。”

    “等過了年，我就把云妍接到駙馬府去了，”安元志：“姨娘你再忍她幾日。”

    “公主殿下沒有去家宴，這話是誰跟你的？”馮姨娘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莫氏。”

    “她一個還沒走明面的女人，怎么能挑撥你跟公主殿下的關系呢？”馮姨娘把桌子一拍。

    安元志不在乎地道：“她的也是實話啊，云妍是不是還罵姨娘了？”

    馮姨娘搖頭道：“五少爺，這個莫氏，我看是個不安分的，你真的要收她入房嗎？”

    安元志看著馮姨娘一笑，：“這個莫氏不好？”

    “這女人長得是不錯，”馮姨娘：“可是她心眼太多，嘴巴也不好，什么事都要算計，這樣的女人將來一定鬧得你家宅不寧啊！”

    “原來這個莫氏這么不好，”安元志聲笑道。

    “你不要笑啊，”馮姨娘看安元志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急道：“姨娘還能害你不成？內宅里的事，姨娘見多了，這個莫氏就是心大的，一定不會安分。五少爺，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這個莫氏也就是樣子還行，再過幾年，沒了這樣貌，你一定會嫌她。”

    “放心吧姨娘，”安元志望著馮姨娘笑道：“一個女人而已，她還能騎到我的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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