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把上官平寧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又給上官平寧蓋好了被子。

    范舟：“少爺，你一也不擔心？”

    “讓她去告，”安元志聲道。

    范舟看安元志一也不在乎的樣子，覺得自己之前為安元志擔心有傻，轉身去拿了一個暖焐子來。

    安元志把焐子塞進了上官平寧的被窩里。

    花林這時在床邊上打了一個飽嗝，看安元志和范舟都看向了他，不好意地把頭一低。

    范舟：“少爺，你們今天去吃什么好東西了？”

    安元志讓花林自己去倒水喝，一邊斜了范舟一眼，：“我們吃了不少好東西，我就是跟你了，你能吃到一樣嗎？”

    范舟撇嘴，當著花林的面，他不想跟安元志沒大沒的斗嘴。

    安元志招手又叫過了花林，讓兩個少年站在了一起，指指睡在床上的上官平寧，：“這一次我，衛國侯，二少爺都得去云霄關，你們兩個要照顧好少爺，聽二夫人的話，知道了沒有？”

    范舟和花林都頭。

    安元志：“這話我只跟你們兩個，若是衛國侯府里發生了什么意外，你們不要來找安府，若是朱雀大營的慶楠在，你們就去找他，他會幫你們。”

    范舟：“少爺，你不要嚇我，能出什么事？”

    “這我哪知道？”安元志給了范舟一下，聲道：“記住我的話了？”

    花林：“記住了，少爺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少爺。”

    安元志拍了拍花林的肩膀。

    范舟：“二少爺這次為什么一定要跟去？他又不會武藝。”

    “傻子，”安元志：“軍里就不要讀書人了？衛**現在這么多兵將，還是自家兄弟用起來放心啊。”

    花林：“少爺，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安元志搖頭道：“你們沒去過云霄關，媽的，在那里打仗就是遭罪。”

    花林和范舟聽安元志這么一，臉上都現了愁容。

    “我安元志不會是個短命的命，”安元志看兩個半大子都發了愁，笑了起來，一人頭上敲了一下，：“放心吧，安少爺會回來的。”

    “怎么又敲人頭呢？”范舟抱著頭抱怨。

    花林卻只是摸著頭笑了笑，他生下來就是戰奴，被上官勇從城南街市上撿回來后，跟妹妹花朵才過上了好日子，對于花林來，別安元志敲他的頭了，就是把他打一頓，他也不會抱怨。

    安元志看著范舟：“子，其實我信你還不如信大王這只猴子呢。”

    大王這會兒正趴邊上打著盹，聽見安元志喊他，動了動耳朵。

    范舟嘀咕道：“人能跟猴子比嗎？”

    安元志扭頭又看看上官平寧，胖子這會兒睡得臉紅彤彤的，這覺一看就是一場好覺。

    范舟拉一下安元志的袖子，：“少爺，你不去見太師？”

    “見啊，”安元志：“我正等他命人來傳召我呢，太師大人多忙啊。”

    范舟看著花林吐了吐舌頭。

    安太師這時跟周老太君坐在老太君院中的堂屋里，幾個宮里的嬤嬤站在堂屋外的廊下。

    聽見大管家來安元志不肯過來，老太君什么話也沒。

    安太師忙揮手讓大管家退出去候著，跟老太君：“母親，元志這個孽子，兒子一會兒就去教訓他。”

    老太君冷笑，：“教訓？你如今是能罵他，還是能打他？”

    “母親……”

    “安元志如今還肯姓安，我們就該燒香謝佛了，”老太君打斷了安太師的話，道：“你就不必這些過嘴癮的話來哄我了，有皇貴妃娘娘給他撐腰，安元志還要怕什么人嗎？”

    安太師苦笑，：“母親，元志還是知道孝道的。”

    “他再出息，這家也是元文的，”老太君冷道：“我現在只要你做到這一。”

    安太師忙頭，：“這個自然，元志也不會想要安家的。”

    “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思？”老太君道：“我知道元文的事遠不如他，只是若我們安家嫡庶不分，捧庶子踩嫡子，其他的大家們會怎么看我們？元文他們這一代過去后，我安府的庶子里還能再出一個元志這樣的嗎？這些庶子若是仗著前頭有元志這個榜樣，沒事卻心大，安家一定亂套。”

    安太師頭稱是。

    “在元志他們姐弟的眼里，我這個老太婆就是惡人，”老太君聲道：“這個惡人我認了，就算我日后不得好死，我也對得起安家的列祖列宗了。”

    “母親若是這么，兒子就無地自容了，”安太師沖老太君拱手作輯。

    老太君搖了搖頭，她現在能為嫡孫們做的，也只能是這些敲打兒子的話了。安元志又要上沙場了，危險卻也是他再上層樓的機會，得勝歸來之后，安元志必定比現在還要風光，到那時候，安元文這個安家的嫡長子在安家要如何立足？

    安太師沒有想著去探探老太君現在在擔心些什么，聲跟老太君道：“公主殿下的事？”

    老太君：“不能讓她進宮去。”

    安太師：“兒子不會讓她出府門一步的，只是這位公主殿下日日夜夜這樣一個鬧法，母親，眾口難防啊。”

    老太君看著安太師，：“元志對他這個公主媳婦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太師搖了搖頭，：“這就是一對冤家。”

    “娘娘呢？”老太君道：“娘娘是個什么意思？”

    “娘娘當初不愿意元志娶公主殿下，”安太師道：“只是有個駙馬的身份，對元志來畢竟也是好事，所以……”

    老太君看安太師話到這里，有些不下去的樣子，便接話道：“所以元志才執意娶了公主殿下過門？”

    “是啊，”安太師頭道。

    “那就讓公主殿下以后安靜度日好了，”老太君道：“總是這么個鬧法，別是我安家的臉面，就是皇家的臉面也會被她鬧沒的。”

    安太師忙道：“母親的意思是？”

    老太君：“給她吃些東西吧，公主殿下受了傷還能這么鬧，看來她的身體是太好了，人啊，什么都不能太好，否則折壽。”

    安太師鎖了眉頭。

    “你還要想什么？”老太君道：“她消停了，對所有人都好。”

    安太師：“她是元志的嫡妻，這樣一來，元志日后的子嗣怎么辦？”

    老太君：“這也要元志愿意讓她生吧？”

    安太師撫額。

    “皇家再怎樣，也不能管著人生病吧？”老太君又道：“再了，我看公主殿下也不像是還能再受寵的樣子，我們安家就養著她好了，權當多一張嘴吃飯了。”

    安太師：“這事還是問問元志的意思吧。”

    “好，”老太君：“你去問他，再過一日他就要隨圣上出征了，這事還是盡快做的好。”

    安太師起身道：“兒子知道了，太君休息吧，兒子不打擾了。”

    老太君了一下頭。

    安太師往后退了三步，然后轉身走出了堂屋。

    屋外一陣秋風蕭瑟，幾個嬤嬤木雕一樣地站在廊下，安太師打了一個寒戰。

    “太師要走了？”一個嬤嬤給安太師行了禮。

    安太師清了清嗓子，了頭后，從幾個嬤嬤的面前走了過來。

    大管家這會兒正等在院中，看安太師出來了，忙走到了安太師的身邊。

    “叫五少爺去我的書房，”安太師走出了老太君的院子后，命身后的大管家道。

    大管家應了一聲，往安元志住的院子那里跑了去。

    老太君在安太師走出堂屋之后，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臉上顯出了疲態，在安太師面前還硬撐著的當家太君的氣勢，一下子消失了個一干二凈。老太君靠坐在椅背上，看著頭的屋梁，右手飛快地轉著一串瑪瑙的佛珠。

    “云妍公主，”老太君自言自語了一句云妍公主的名號，搖頭笑了一聲，這世上的女子，就算貴為公主，最后也還是要靠著丈夫的，安家給了云妍公主大半年的時間了，可笑這個公主殿下就是想不明白。老太君停了手，佛珠在老太君的手里靜止不動了，“你只能怪自己了，”老太君最后又自言自語了一句。

    堂屋里的燭火忽閃著，照得老太君的臉蒼老也猙獰。

    安太師在書房里沒坐上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安元志的聲音，“父親？”

    “進來，”安太師了一句。

    安元志推門走了進來，先給安太師行禮，然后道：“父親跟太君商量出什么辦法來了？”

    安太師手指，讓安元志坐。

    安元志在安太師的下首處坐了下來，：“我聽范舟了，那個女人又瘋了半天了？”

    安太師：“你們大人打架，怎么能讓平寧看到？”

    安元志搖頭道：“這次是我疏忽了。”

    “平寧要是傷到了，你要怎么辦？”安太師問兒子道。

    安元志撇了一下嘴，平寧要是傷到了，他一定弄死那個女人啊，這還用問嗎？

    “她是你的嫡妻，”安太師看安元志不吱聲，便道：“你日后的子嗣，你想過沒有？”

    安元志一笑，：“讓她為我生子？她把瘋病傳下來怎么辦？天下女人多的是，我還找不到能為我生兒育女的女人嗎？”

    安太師：“你想好了？”

    “這種事我怎么能跟父親開玩笑？”安元志道。

    安太師拿了一個瓷瓶放到了書桌案上，：“這藥不會讓人死，但可以讓人纏綿病榻，你考慮一下，要不要給公主殿下服用吧。”

    安元志一愣。

    安太師：“你想清楚，服下這藥，她就不能為你生下嫡子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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