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從帥府出來，騎馬走在路上，走不了多遠，就能看見抬著尸體的人，要不就是運尸去埋的車子，安元志光看，看不出昨天晚上他姐夫和風光遠究竟殺了多少人。

    衛**的駐軍地里，袁威站在營門前往安元志會來的地方張望著，看見安元志騎著馬過來了，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安元志在袁威的跟前下了馬，開口就問：“我姐夫呢？”

    袁威興致缺缺地：“送大將軍夫人回帥府去了。”

    安元志撇撇嘴，把馬交給了一個兵卒，邁步往軍營里走去。

    袁威追在安元志的身后，：“你這幾天吃飽肚子沒有？挨打沒有？”

    安元志回頭看看袁威，：“你是不是巴著我被人打幾頓，最好餓死？”

    “這是什么話？”袁威笑了起來，：“少爺，我看你氣色還不錯啊。”

    “別提了，”安元志拿手里的馬鞭甩了袁威一下，：“遇上了一個呆子。”

    “呆子？”袁威來興致了，：“誰啊？我就知道風家有一個瘋子，這個呆子是誰？”

    “是誰跟你有什么關系？”安元志：“你有老婆了，還是你想要個？”

    袁威忙板正了面部表情，：“別往我身上潑這種水啊，我這輩子有一個媳婦就夠了。”

    安元志哈哈笑了一聲，：“等你官大之后，你再跟我這話吧。”

    袁威白了安元志一眼，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就這不討喜，不把女人當回事。

    “打水，”安元志：“我要洗一下，風家柴房里還他媽有耗子！”

    上官勇這時護著程氏夫人到了帥府，風光遠迎出了大門。

    程氏夫人自己先往后宅去了，風光遠與上官勇坐在了風光遠的書房里。

    “府里也殺人了？”上官勇進門時，就看見府里的地上有血跡，與風光遠隔著一張茶幾坐下后，便問風光遠道。

    風光遠：“是啊，方才五少爺在這兒時，府里的一個丫鬟要殺我。”

    上官勇的眉頭就是一皺。

    風光遠：“那丫鬟和她姐姐都殺了，跟她們姐妹交好的人，就算是跟我過來的老人，也都一并處置了。”

    上官勇：“地道挖得怎么樣了？”

    風光遠看了上官勇一眼，這人也不問死了多少人，想想也對啊，上官屠夫又怎么會在乎死人的多少？

    上官勇看風光遠突然之間不話了，就又問風光遠：“怎么了？”

    “沒什么，”風光遠：“地道已經在挖了。”

    上官勇：“什么時候可以挖通？”

    “三天吧，”風光遠跟上官勇道：“被我派去管這事的將官跟我，最快也要三天。”

    上官勇搖頭，：“沙鄴人隨時會攻城，一天之內必須把關外的地道口挖通。”

    風光遠想這根做不到，只是看看上官勇一正經的臉，風光遠咬牙了頭，：“我盡力。”

    “錯過了這個機會，不一定還能有下一個了，”上官勇聽風光遠盡力，就又道。

    “知道了，”風光遠：“我一會兒親自去盯著去。”

    上官勇聽風光遠這么了，才起身跟風光遠告辭。

    風光遠送上官勇出書房，一出書房門，風大將軍就看見自己的四女兒站在庭院里，頓時就頭疼了。

    風璃看見上官勇跟她父親一起從書房里出來了，忙就走到了走廊的階下，看著上官勇道：“衛國侯爺。”

    上官勇沖風璃了頭，喊了風璃一聲：“四姐。”

    “你來做什么？”風光遠問女兒。

    風璃：“我那天罵侯爺。侯爺，對不起，”風璃著，給上官勇半蹲行了一禮。從跟著父兄舞刀弄槍的風四姐，可能是第一次行這種女子的半蹲禮，把這動作做得別扭之極，歪歪倒倒的，連她親爹都看不過眼。

    上官勇看了到這個禮后，沒什么大反應，伸手沖風四姐做了一個虛扶一把的手勢，：“四姐不必多禮，就是演戲，讓四姐受驚，還望四姐見諒。”

    風璃：“侯爺你不怪我？”

    上官勇：“我為何要怪你？”

    “因為我……”

    “行了，”風光遠沖女兒一瞪眼，：“你當侯爺是你嗎？針眼大的心眼。”

    “我不知道是演戲啊，”風璃聲嘀咕了一聲。

    上官勇跟風光遠：“大哥，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風光遠忙道：“我送你。”

    風璃要跟在這兩位身后走。

    上官勇回頭：“四姐留步吧。”

    風璃真就沒再邁步子了，老老實實地站下了。

    風光遠跟上官勇稀奇道：“真是怪了，這丫頭倒是聽你的話。”

    上官勇聽安元志過，風四姐是敢跟風光遠這個老子動手的，邊走邊想了一下后，上官勇才跟風光遠：“四姐不虧是將門之女。”

    風光遠都鬧不清上官勇這是不是在夸他女兒，只能是呵呵笑了兩聲。

    等風光遠送了上官勇回來，就看見程氏夫人帶著風璃站在書房的院子里等他呢。

    “侯爺走了？”程氏夫人跟著風光遠往書房里走，一邊問道。

    風光遠：“他去南來客棧看看了。”

    “爹，我跟娘了，我跟衛國侯爺道過歉了，可娘不信，”風璃噘著嘴道。

    “她道過歉了，”風光遠：“上官勇就沒怪她。”

    程氏夫人看著風璃：“你回后宅去吧，五丫頭膽，你陪陪她去。”

    風璃站著不走，：“爹，侯爺是不是能把大哥救回來？”

    “這不是你能問的事，”風光遠大手一揮，：“趕緊走。”

    “快啊，”程氏夫人把風璃往外推了推。

    風璃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女兒走了后，程氏夫人才跟風光遠：“丫鬟的事是我的錯。”

    “五少爺誰能提防一個丫鬟，他這話的沒錯，”風光遠：“以后再找云霄關這里的人入府，我們都要心一些了。”

    程氏夫人了頭。

    “上官勇會帶人出關去，”風光遠壓低了聲音，聲跟程氏夫人道：“這事我先告訴你一聲。”

    程氏夫人一驚，：“他要親自去？”

    風光遠把上官勇的原話跟夫人了一遍，最后道：“上官勇一副武夫的樣子，其實這個老弟的心思細著呢。”

    “他若真能救下大郎，”程氏夫人：“你要把四丫頭和五丫頭嫁給他嗎？”

    風光遠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程氏夫人：“衛國侯爺喪妻未娶，也沒有妾室，他……”

    “你打住，”風光遠打斷了程氏夫人的話，：“我們的兩個丫頭跟上官勇都不合適。”

    程氏夫人：“因為他克妻？”

    風光遠搖手，：“沒戲，這事夫人你就不要想了。”

    程氏夫人看著丈夫，上官勇愿意冒險出關去救她的兒子，不管兒子能不能被上官勇救回來，程氏夫人都愿意報答上官勇。更何況這會兒程氏夫人也看出來了，上官勇這人有勇有謀，為人處事也周到知禮，她的女兒跟了這樣的男人不會錯。“我們的女兒不好嗎？”程氏夫人問風光遠道。

    “這個得讓上官勇，你別忘了，他的那個亡妻可是安府的姐，我聽安二姐當年可是京都城有名的美人，這叫珠玉在前，我們的女兒未必就能入了上官衛朝的眼，”風光遠道：“行了，這事就先放放吧，等這仗打完了再。”

    程氏夫人了頭，但還是道：“四丫頭和五丫頭怎么了？哪有爹女兒丑的？”

    “邊關的女兒家能跟江南美人比嗎？”風光遠倒是不護短，跟程氏夫人道：“現在不是操心這事的時候，以后再吧。”

    “我也不是江南人，”程氏夫人道。

    風光遠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我不愛江南女人，太嬌氣，不經操。”

    程氏夫人被風光遠這句葷話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呸了風光遠一口，往書房外走了。

    地道在第二天的中午時分被挖通了。

    袁威帶著人進地道里去走了一趟，回來跟上官勇，那處無名山丘上沒有沙鄴駐軍。

    上官勇當下就跟風光遠：“大哥，我這就帶著人進地道去，沙鄴人若是攻城，你在地道口擂三聲鼓即可。”

    風光遠了頭，道：“若是進不去沙鄴聯營，你就撤回地道，千萬不要勉強。”

    “我知道，”上官勇道：“這地道也只能用一次，我不會勉強，但風大哥，我會盡力。”

    風光遠：“大恩不言謝，衛朝老弟，你的這個恩，我記下了。”

    上官勇沖風光遠擺了擺手，道：“我把元志留下，他會看著衛**，大哥守城之時若是要用衛**，盡管命人去叫他。”

    “五少爺沒鬧著跟你一起去？”風光遠隨口問了一句。

    “鬧了，”上官勇搖頭嘆氣道。

    風光遠：“五少爺的武藝不錯。”

    “我不想他受傷，”上官勇跟風光遠道：“我能護他一時就會護他一時。”

    風光遠沒深問，是不是為了安二姐這樣的話，不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應該的話，“沙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風光遠跟上官勇把話題又到了戰事上。

    “也許就是今晚，”上官勇道：“準備攻城的時間，三天應該夠了。”

    這天晚上，云霄關的夜色還是很好，圓月繁星，只是秋風依舊冷冽，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南疆冬季，會是怎么樣的滴水成冰，萬里雪原了。

    二更時分，沙鄴聯營中號角聲響，隨即戰鼓聲就驚天動地的響起。

    “大將軍，”站在望樓上的哨兵跟風光遠大喊：“沙鄴人殺過來了！”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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