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聽白承澤要帶他們去用飯，瞪了安元志一眼，跟白承澤道：“五殿下，下官等急著回去，這頓飯就不吃了。”

    白承澤：“元志不是餓了嗎？”

    上官勇冷聲道：“他餓著肚子回云霄關也不會死，五殿下不用管他。”

    安元志沖白承澤聳一下肩膀，一臉無奈狀。

    白承澤不再多，送上官勇和安元志一行人出了軍營，看著上官勇上了馬后，又跟上官勇道：“衛朝，你替我向我父皇建言，此戰易早不易遲。”

    上官勇沖白承澤一抱拳。

    “駕！”安元志在一旁已經策馬先行了。

    上官勇一行人離開息龍山谷之后，白承澤還站在轅門前遲遲沒有回營。

    夏景臣走到了白承澤的身后，聲道：“爺，到了現在您還在猶豫？”

    白承澤輕輕嘆了一聲。

    夏景臣：“爺，現在不能猶豫了。”

    “你去傳令，”白承澤低聲跟夏景臣道：“就上官勇是來傳旨的，戰事有變，我軍撤出息龍山谷。”

    “是，”夏景臣應聲道。

    “讓林兆帶隊先撤，繞路西行，一路撤至落月谷，路上不要打旗，潛行即可。”

    “上官睿他們一定先到落月谷，要怎么跟衛**那幫人？”

    白承澤道：“還是那句話，戰事有變，我們只是奉旨行事，云霄關具體出了什么事，我們不清楚，只能等我父皇近一步示下。”

    夏景臣：“上官睿能信這話？”

    “他不會信，不過等他再派人去云霄關找他大哥，”白承澤冷聲道：“木已成舟，他如何回天？”

    “萬一他帶兵往云霄關去呢？”夏景臣問道：“爺你要怎么阻他？”

    白承澤看向了夏景臣，：“上官睿精明不假，可他有這份私自領兵出走的魄力嗎？安元志還有可能，上官睿，他還沒這個膽子。”

    夏景臣沖白承澤一躬身，轉身快步回營里去了。

    白承澤站在轅門前，月光皎潔，在地上泄灑了一地的銀沙，白承澤這天看著面前被月光籠著的山谷看了很久。在這個晚上，白承澤有些話悶在心中想，只是身邊無人，他無人可述。有些決定一旦下了，就絕不可能再回頭了，可是白承澤心里清楚，他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但是，想想這大好的江山，還有千秋殿里那個他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的女人，白承澤深吸了一口山谷里冰冷的空氣，讓他做一個臣子？絕不可能。

    安元志跟上官勇打馬出了息龍山后，安元志就勒停了馬，跟上官勇道：“席琰那樣不是被害的？”

    上官勇也停了馬，有些不確定地道：“那個人是席琰？”

    安元志一愣，“他們還敢弄個假的席琰來騙我們？帳前站著的是席琰的親兵啊，這幫人不會叛了席琰吧？”

    “怎么會這么巧呢？”上官勇低聲道：“偏偏是壞了臉。”

    安元志：“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

    上官勇猶豫不決。

    安元志：“夏景臣是他兒子，就算是夏景臣故意的，席琰也不會讓夏景臣去死吧？他替夏景臣遮掩也是人之常情吧？”

    “席琰現在的處境不好，”上官勇道。

    安元志打量上官勇一眼，：“我們就這人，能從席家軍中把席琰弄出來嗎？再，席琰也未必就肯跟我們走啊。”

    老六子這時：“侯爺，要不我回去搬兵去？”

    安元志：“要想把席琰弄出來，只有回去搬兵了啊。”

    云霄關那里就要出關跟藏棲梧決以死戰了，這邊再弄兵來跟席家軍先打一仗？這事上官勇想想都不能做。

    安元志這個時候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是看著上官勇。

    “先打完眼前的這場仗再吧，”上官勇最后聲道：“這江山是他白家的，五殿下還能不顧江山不成？”

    安元志看了向導一眼。

    風家軍中的這個向導這時在馬背上縮著脖子，竭力想讓身遭的這幫人忽視他的存在，向導知道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話，心里就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衛國侯爺滅口。看到安元志看向了自己后，向導哆嗦了一下，差摔下馬去。

    上官勇也看了向導一眼，一催馬，往前去了。

    “帶路啊，”安元志跟被嚇得不輕的向導道。

    向導忙就打馬跑到了上官勇的身前去。

    “剛才的話……”

    “人什么都沒聽見，”向導不等上官勇吩咐他，就急聲跟上官勇道：“侯爺放心，人什么也不知道。”

    “帶路吧，”上官勇跟這向導了一句。

    半刻鐘后，有席家軍中的斥候跑到了白承澤的跟前，單膝下跪地稟道：“五殿下，衛國侯爺他們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息龍山。”

    “知道了，”白承澤沖這斥候一下頭。

    天亮時分，上官勇一行人回到云霄關。

    世宗單獨召了上官勇進書房話，道：“息龍山谷的情況如何？”

    上官勇躬身道：“臣啟稟圣上，席家軍已經悉數到了息龍山谷，已經安營扎寨了。”

    “安營扎寨？”世宗道：“他們還想在那里多待些日子？”

    上官勇：“圣上，臣看他們的營寨扎得簡陋，應該只是想臨時避寒。”

    “席琰呢？”世宗又問道：“他怎么跟你解釋衛**壓后之事的？”

    上官勇：“圣上，席大將軍病了。”

    世宗的目光頓時就是一冷，：“病了？他得了什么病？”

    “誤食了發物，又偶感了風寒。”

    “這種時候他給朕生病？”世宗“那現在席家軍中誰在作主？”

    “圣上，”上官勇在來見世宗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不管白承允答應過席琰什么，夏景臣的事不能再瞞著世宗了，“夏景臣，就是五殿下的那個故交，是席大將軍的外室子，臣此次去息龍山谷，席家軍的眾兵將已經喊他二公子了，”上官勇跟世宗道。

    世宗拍了桌案，狠狠的一下，將桌案上的茶杯都震翻，茶水順著桌案滴在了地上，很快就在桌案下的地面上積了一灘水跡。

    上官勇低頭不語，一副這事與自己完無關的樣子。

    世宗想發怒，只是心口處傳出的疼痛，又極其直接地在提醒世宗，他現在沒有發怒的資了。

    上官勇聽世宗只是拍了桌案，沒開口怒罵之后，干巴巴地跟世宗了一句：“臣請圣上息怒。”

    世宗強壓著怒火道：“是啊，外室子，這是席家的家務事，嗯？”

    “是，”上官勇：“席大將軍也是這么覺得，一個外室子不值得他特意向圣上稟報。”

    “可這個外室子對他席琰來，是個寶貝啊，”世宗冷道：“怪不得他要把夏景臣要到他的身邊去。”

    上官勇：“臣想此事五殿下之前也應該是知曉的。”

    “哼，”世宗冷笑了幾聲，道：“現在是白承澤在席家軍里作主了？”

    “臣覺得是。”

    “席琰呢？偶感了風寒他就躺床上去了？”世宗站起身，看著是恨不得馬上自己去席家軍中一趟的樣子。

    上官勇：“圣上，臣沒機會跟席大將軍多，他的病看起來挺嚴重。”

    沒機會多？上官勇的這句話讓世宗警覺了，：“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人攔著，不讓你跟席琰話不成？”

    “臣去見席大將軍時，五殿下和夏景臣都在場，”上官勇道：“臣看席大將軍的樣子，他不愿意跟臣多。”

    世宗瞪著上官勇，這話他聽不對勁。

    上官勇也不抬頭，就低著頭跟世宗道：“席大將軍是誤食了干貝，這是夏景臣給他呈上的，具體的事，臣沒問出來。”

    世宗又坐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看著上官勇道：“你跟著安書界那個老狐貍混得日子長了，話也學著那老狐貍的腔調了。”

    上官勇忙道：“圣上，臣……”

    “你覺得席琰現在被白承澤所制，你就明好了，”世宗道：“朕還能因為一句實話，治你的罪嗎？”

    上官勇把身子一躬，道：“臣知錯。”

    “席家軍里的人都是瞎子？”世宗道：“席琰被制，他們看不到？”

    “圣上，”上官勇：“會不會是席大將軍為了保夏景臣，有些事他不愿外人知道呢？”

    “夏景臣，”世宗咬牙道：“該死的東西。”

    “這事？”上官勇問世宗。

    世宗想了想，又是一拍桌案，心口一陣劇痛之下，世宗用手按住了心口。

    上官勇忙道：“圣上息怒。”

    世宗硬忍了這陣疼，突然就跟上官勇苦笑道：“龍椅啊！”

    上官勇低頭不語。

    世宗搖了搖頭，這些話他跟上官勇有什么用？有些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圣上，”書房外這時傳來了吉和的聲音，：“將軍們已經到了帥府正廳。”

    “知道了，”世宗沖門外道：“讓他們等著。”

    上官勇：“圣上，要讓五殿下率席家軍打這一仗嗎？”

    世宗又靜坐了片刻，跟上官勇道：“當前最要緊的事是打退藏棲梧，老五的事押后再吧，席琰的事，你跟元志交待一聲，不要對外了。”

    上官勇領旨道：“臣遵旨。”

    世宗走出了書房，院中掉光了葉子的花木上還沾著露水，幾個太監正打掃著院落，看世宗出來，忙都跪地給世宗請安。

    世宗沒理會這幾個太監的請安，跟上官勇道：“再準備一日，明日我們出關與藏棲梧一戰。”

    上官勇：“圣上也要出關嗎？”

    “朕與藏棲梧多年不見，”世宗笑了一聲，道：“朕不該去見見這個老朋友嗎？”

    “圣上……”上官勇要勸。

    世宗沖上官勇一擺手，“不用勸了，朕在后面壓陣，拼殺之事，朕如今有心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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