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凌的死亡極其痛苦。
有人沒看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下去,但沒有人在項凌凄厲的慘叫聲中,對這個人生出同情來。
安元志沒能看到項凌斷氣,老六子跑到了刑場,擠到了他的馬前,喊了一聲:“少爺,侯爺讓你回去。”
安元志看一眼老六子,:“你能下床了?”
老六子被人從關(guān)前的戰(zhàn)場上抬回來后,就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向遠清給他用了什么仙藥,這會兒站在安元志跟前的老六子,看上去氣色竟然還不錯。
“他們都在忙,”老六子滿不在乎地沖安元志一笑,:“少爺,你跟風大將軍一起回帥府吧,侯爺正等著你們呢。”
“什么事?”安元志問。
老六子:“商量回京城的事。”
安元志看向了風光遠,:“風大哥,我姐夫讓我們回帥府去議事,你看?”
風光遠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項凌,目帶恨意,聽了安元志的話后,就:“你先回去,我看著畜生死了,我再回去。”
安元志這會兒想到風光遠一子三婿死在了這場云霄關(guān)之戰(zhàn)中,還有風玨的傷殘,安元志沖風光遠了一下頭,:“那風大哥,我先走一步。”
風光遠跟安元志“嗯”了一聲,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項凌。
安元志跟老六子兩個人回到帥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守在帥府里的衛(wèi)**和御林軍都多了不少。
“侯爺把御林軍的將軍們叫到一起過話了,”老六子跟安元志聲道:“我聽是聞驍將軍出面喊的人。”
“沒鬧事?”安元志問老六子道。
“沒有,”老六子:“這幫人要是鬧事,那我一定能聽到。”
安元志拍一下老六子的肩膀,走進了停著世宗靈柩的院落。
上官勇坐在廂房里,腳下放著一個炭盆,上官睿和喬林分坐在他的左右兩邊。
安元志進屋后,看見喬林也在,便是一愣,:“喬先生也來了啊。”
喬林起身給安元志行了一禮。
安元志身子一側(cè),避開了喬林的這個禮,:“喬先生跟我還這么客氣做什么?”
上官睿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椅,:“你坐下吧。”
安元志坐在了上官睿的身邊,:“老六子不是,要商議我們回京的事嗎?”
上官勇道:“斥侯回來了,沙鄴二、三兩位皇子分走了兩條道,都想先對方一步趕回沙鄴去,所以他們不可能再回頭攻打云霄關(guān)了。”
安元志:“先對方一步回沙鄴?為什么啊?”
上官睿道:“藏棲梧死的突然,沒留下遺詔指明誰才是沙鄴的下一任皇帝,那藏東川和藏東軍誰先回到沙鄴,誰就占了先機。”
安元志還是有些不懂,:“誰先回家,誰就能當皇帝了?”
上官睿一笑,:“在這個時候,誰先入京師,掌控沙鄴朝堂,那這個皇位差不多就是這位皇子的了。”
喬林道:“這叫先入京師者為王。”
安元志:“那后回來的,手里不是也有兵?這人不會打?還能就這么認輸了不成?”
喬林:“五少爺,新皇登基之后,后來者再起兵,那這個人就是叛臣了,萬事都要講究一個名,沙鄴兩位皇子手里的兵馬差不多,現(xiàn)在就看他們誰能得到沙鄴朝堂里的官員,還有世族大家們的支持了,想得到這個支持,自然是名正言順者勝算更大啊。”
安元志聽了喬林的話后,先看了上官睿一眼,然后就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這會兒還是顯得疲憊,靠坐在椅子上。
安元志的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就目光一跳,道:“先入京師者為王,那我們這里是不是也是這回事?”
喬林暗自一下頭,安五少爺?shù)哪X子的確也不需要人多費口舌,也是個一就通的主。
上官睿道:“現(xiàn)在圣上駕崩,同樣沒有指明哪位殿下繼位,那我們的情況就與沙鄴那里一樣了,圣上駕崩的消息傳出之后,白承澤還有心思再在落月谷駐兵不走嗎?”
喬林道:“四殿下戰(zhàn)死的消息,要同時宣布出去。”
上官睿道:“喬先生,四殿下的死訊,白承澤那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
喬林:“那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五殿下應(yīng)該清楚,留在京城里的皇子殿下們,在皇位面前,可不會跟他講什么兄有弟恭。”
安元志聲道:“那我們還用比他白承澤先趕回京城嗎?”
“我們怎么能讓白承澤成皇?”上官睿馬上就道。
喬林起身,把一張地圖鋪在了地上。
上官勇坐直了身體,手指著腳下的地圖,道:“我們兵到落月谷后,再出圣上駕崩的消息,白承澤帶兵棄落月谷后,我們跟著他過落月谷。”
安元志:“那我們能在他之前回京城嗎?”
“沿途的城填就不要管了,”上官勇道:“落月谷之后,一馬平川,我們與白承澤爭一城的得失沒有意義,我們只要比白承澤他們先行渡過向南河,以河為險,阻住白承澤,這樣我們就不怕白承澤會先于我們趕到京城了。”
安元志看著地圖上,彎彎曲曲一長條的向南河,:“我們怎么先過向南河?”
“這個到了路上再,”上官勇道:“沒有行軍的時候,我們想這么多也沒用。”
上官睿道:“元志,你還有什么問題?”
安元志搖了搖頭,:“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上官勇道:“再在云霄關(guān)休整兩日,兩日之后我們便啟程去落月谷。”
屋中的另外三人一起沖上官勇了頭。
上官勇看著地上的地圖,眉頭深鎖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此時的落月谷里,白承澤的神情同樣憂心忡忡,朝廷的糧草已經(jīng)遲了五日沒有運到了,這對白承澤來,就意味著最壞的事情可能發(fā)生了,云霄關(guān)的事,京城那里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是朝廷在斷他的糧草了。
夏景臣右手用布吊著,臉色陰沉地跟白承澤道:“爺,是不是命人去南陽城問一問?糧草不到,軍心不穩(wěn)啊。”
白承澤道:“你覺得派人去南陽城,南陽城的人會實話?”若是京城那里有了示下,南陽城的知府和守將,還會不會放他的人進城,這都是個問題。
夏景臣道:“總比不去人問的好吧?”
白承澤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在營帳里來回踱著步。云霄關(guān)那里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藏棲梧被上官勇在沙場之上擊殺的消息,白承澤已經(jīng)知道了,上官勇遲早都要帶兵來落月谷。衛(wèi)**除了上官睿帶去的那十來萬,其他的都是惡戰(zhàn)之后的傷疲之兵,自己在這里以逸待勞,落月谷又是天險,在這里攔住上官勇的去路不成問題。
只是,白承澤憂心忡忡地想著,糧草一旦后繼不上,那他在落月谷這里,就是作繭自縛了。糧草是雪路難行,所以無法送上來,還是朝廷斷了運糧?白承澤拿不定意。京城白承路那里遲遲不來消息,這也讓白承澤憂心不已,這到底是白承路沒把事情辦成,還是送消息來的人,被大雪堵在了路上?
“爺?”夏景臣看白承澤這樣,也是心慌,又問了白承澤一聲:“我們真的不派人去南陽城?”
“來人,”白承澤停下了腳步,沖帳外喊了一聲。
一個五王府的侍衛(wèi)長應(yīng)聲走了進來。
白承澤看了這侍衛(wèi)長一眼,:“白登人呢?叫他進來。”
白登在帳外聽到白承澤他的名字,忙就應(yīng)了一聲:“爺,奴才在。”
侍衛(wèi)長看白登進帳來了,就想往外退。
“你也留下,”白承澤跟這侍衛(wèi)長道。
侍衛(wèi)長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去一趟南陽城,”白承澤跟白登和侍衛(wèi)長道:“去問問糧草的事。”
白登兩個人忙就領(lǐng)了命。
“帶些好東西去,”白承澤又道:“該送的就送,我要的是實話。”
白登:“爺,南陽城那里要是油鹽不進,那奴才們怎么辦?”
“去看看糧草,”白承澤道:“南陽城的人要是油鹽不進,那你們也不用纏著他們,看清存在南陽城的糧草是多是少后,你們就速速回來。”
“那”白登:“那奴才們這就去?”
白承澤沖白登揮了一下手。
白登和侍衛(wèi)長退了下去。
夏景臣在白登兩人退出帳去后,問白承澤道:“爺,現(xiàn)在最壞的情況是什么?”
白承澤坐了下來,輕嘆一口氣道:“只怕京城那里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事了。”
這下子輪到夏景臣坐不住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道:“這不可能。”
白承澤:“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們這里的事就算有人要往京城報,算算時間,這個報信的人,應(yīng)該還在去京城的路上。”
“那這是怎么回事?”夏景臣急道。
“你先不要慌,”白承澤沖夏景臣笑了一下,:“這只是最壞的情況,不一定發(fā)生,先探探南陽城那里糧草的情況,若是他們存糧不發(fā),那這就是京城那里有什么人給他們示下了。”
夏景臣:“圣上在云霄關(guān)啊,京城那里誰敢下斷大軍糧草的示下?這個人就不怕圣上要了他的命嗎?”
白承澤道:“南陽城的知府朱振陽是安太師的弟子。”
“你是,這是安書界下的令?”夏景臣問道。
“安書界,”白承澤念著這個名字,搖了搖頭:“他沒這個膽子。”
“那是誰?”
白承澤看著帳門簾,帳外風雪太大,把這厚簾吹得前后蕩著,一臉漠然的安錦繡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白承澤的眼前,白承澤微微瞇了一下眼睛,這會是這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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