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平寧帶著袁白和袁英出了軍營,就在官道上站了一會兒,江就就跑他跟前了。
“我舅舅要見你,”上官平寧把江就的手一拉,:“師父,你跟我回營吧。”
江就看看站徒弟身后頭的袁白和袁英,猶豫道:“你舅舅還想弄死我?”
“不是啊,”上官平寧:“我要去找我爹,可我不認(rèn)得路,所以我舅舅想讓師父給我?guī)钒 !?br />
袁英還能撐得住,袁白就抬手一捂臉,這么實(shí)誠的娃現(xiàn)在上哪兒找去?
江就問:“你爹在哪兒呢?”上官勇卸甲歸田的消息,天下人都知道,江就不可能不知道,江大俠也很有興趣去看看,這位江山就要到手,卻棄之而去的人物。
“我們先回營吧,”袁英搶在上官平寧老實(shí)交待之前,開口道:“主子正等著呢。”
“走啦,”上官平寧拉著江就往軍營走。
江大俠也屬于招貓惹狗的脾性,安元志這會兒不想弄死他了,老頭馬上就看袁白和袁英這倆一正經(jīng)的樣子不順眼,了一句:“武藝不錯,就是這些年沒見漲。”
袁英要動手,被袁白拉了一把,這會兒兄弟們都不在,跟這老頭斗,他倆討不到好處。
上官平寧沒感覺到氣氛緊張,抬頭看看自己的師父,了一句:“我英叔和白叔的武藝可好了。”
江就:“你懂個屁!”
當(dāng)徒弟的了一句:“師父,你老了啊,我英叔他們還青春年少呢,人要服老。”
江就被徒弟一刀扎中正心,心血流了一地。
袁白和袁英卻頓覺,他們沒白疼這個胖子。
面對江大俠的吹胡子瞪眼,上官平寧還不耐煩了,:“人老了,心火怎么還這么旺?”
“你能不話嗎?”江大俠抬腳要踹。
“你敢!”袁英吼了一嗓子。
“想想我舅舅哦,”上官平寧一不害怕,很威風(fēng)地手一指軍營,:“那里都是我的人!”
就是劍圣,這會兒也得忍下心頭這口血了,他一個人怎么跟千軍萬馬互毆?
安元志再見江就的時候,態(tài)度看起來和藹了不少,把江大俠唬的一愣。
“漠北元夕城,”安元志:“麻煩江老送平寧過去吧。”
江就:“在下沒去過那里。”
上官平安就:“我們知道劍圣一門在哪里。”
“我不知道,”上官平寧很是不忿地嘀咕了一句。
江就看一眼上官平安,:“您是?”
上官平安給江就行了一禮,:“我姓上官,名平安,是平寧的兄長,多謝江老教養(yǎng)平寧。”
上官平安正兒八經(jīng)地道謝,讓江就嬉皮笑臉不起來了。
“江老,”上官平安道過謝后,就看著江大俠:“讓您帶著平寧去一趟漠北元夕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江就:“你你知道我劍圣一門在哪里,這是什么意思?”
上官平安:“若是日后找不到江老,我可以去劍圣一門找人啊。”
所以自己這一回不帶著上官平寧這貨上路去漠北元夕,面前這子能帶人殺到劍圣一門去?江就的心情沉重了。
“人只要有家,就不是無根的浮萍了,江老浪跡江湖多年,也不愿做個無根之人吧?”上官平安又跟江就了一句。
上官平寧把這話想了想,問江就:“什么意思?”
上官平寧要是出事,看來自己還得成無根的浮萍了?江就的神情一凜,面前這子看上去也不大,威脅的話都能出這種水平來,這跟他徒弟一定不是一個媽啊。
“江老?”安元志坐那兒,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樣子。
“送,”江就:“徒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安元志:“那我就先行謝過了。我姐夫在漠北元夕的事,還望江老不要外傳,我姐夫現(xiàn)在不希望被人打擾。”
江就頭。
上官平安就看著上官平寧:“平寧,你聽見舅舅的話了?”
“為什么不能?”上官平寧問。
“因?yàn)槟愕辉敢猓卑苍窘o了這么一句回答。
“哦,”上官平寧:“那我就不了。”
這么容易就好打發(fā)的娃,江就抬手想給徒弟的腦袋來一下,手都抬起來了,想到這是在人舅舅和哥哥的跟前,于是江大俠又把手收回去了。
“天色也不早了,”安元志:“江老就在營中歇息一晚,明天帶著平寧上路。”
江就還是只能頭。
“那舅舅,先鋒營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上官平安看事情定了,就跟安元志告退道。
“你今天也辛苦了,”安元志頭道:“去吧。”
“江老,我失陪了,”上官平安又沖江就抱拳一禮。
“啊,”江就想著自己是不是得還上一禮啊?
上官平安看著上官平寧又笑了笑,邁步往帳外走了。
“你哥走了,”安元志跟上官平寧:“你不知道話的?”
上官平寧撇嘴。
“不用了,”上官平安笑道:“平寧跟我還不熟悉,日后自然就會好了。”
安元志手指悶不吭聲的上官平寧。
上官平寧往師父的跟前靠。
江就嘆氣道:“平寧啊,你是不如你哥。”
上官平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飽肚子后的平寧少爺一向心情好,所以這一回他決定原諒自己的師父。
安元志命老六子帶江就去洗漱休息,讓平寧跟自己一起睡。
上官平寧自個兒洗了澡,又跟著老六子一幫人吃了宵夜,肚皮溜圓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后,發(fā)現(xiàn)他舅舅還在帥帳那里沒有回來呢。
安元志一直跟眾將議事議到這天的半夜,在眾將告退之后,才離開帥帳,回到自己的寢帳。
袁笑跟在安元志身后聲問:“主子,您要吃東西嗎?”
“不用了,”安元志:“你也去休息吧。”
袁笑沒跟進(jìn)帳中來。
因?yàn)樯瞎倨綄幵趲だ锼X,所以寢帳里沒有燈。安元志進(jìn)帳之后,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了一根蠟燭照亮,看看床上,上官平寧這會兒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像個胖乎乎的蠶繭。
“胖子,”安元志附身,往下扒拉被上官平寧死死裹在身上的被子。
“嗯,”已經(jīng)在睡第二回覺的上官平寧被安元志弄得,哼哼了幾聲。
“頭不能蒙在被子里睡,”安元志在上官平寧的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聽話,舅舅給你把被子重弄一下。”
上官平寧在被窩里睜了眼。
安元志把胖子從被子里拽出來了,就著燭光看看胖子的臉,有些不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眼睛怎么紅了?你哭過了?”
上官平寧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又要往被子里拱。
“別動,”安元志把上官平寧的肩膀一按,:“怎么回事?生舅舅的氣,還是生你哥哥的氣了?”
上官平寧嘟囔道:“想威叔了。”
這娃耍完了寶,吃完了飯,睡床上了,想起來為袁威難過了?這是不是也太遲鈍了一?安元志嘴角抽了抽,:“想你就哭啊?”
“威叔為什么會死?”上官平寧問。
安元志躺在了床上,把胖子往懷里一抱,:“傻子,是人都會死。”
上官平寧默了半天,感覺自己更傷心了。
“不準(zhǔn)哭,聽到?jīng)]有?”安元志:“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是姑娘啊?”
“可我難過,”上官平寧:“我想威叔。”
安元志把外甥抱得又緊了一些,嘆氣道:“我也想他,可人死了,就回不來了。”
就像上官勇的那樣,終于反應(yīng)過來要傷心的上官平寧,為著早已經(jīng)化為白骨的袁威,在安元志的懷里哭成了一個淚人。
安元志也不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的話了,外甥想哭就哭吧,他當(dāng)年也哭過,沒資格讓上官平寧不哭。
“威叔是怎么死的?”上官平寧哭著哭著,還是問安元志。
云霄關(guān)的那個冷雨夜,安元志不愿意再去回憶,只是跟上官平寧:“你威叔的仇已經(jīng)報(bào)了,日后舅舅帶你去看煥兒。”
上官平寧抽噎著:“他是誰?”
“你威叔的兒子,”安元志:“這會兒在京城念書呢。”
上官平寧想了想,:“嬸嬸是不是很難過?”
這個嬸嬸自然就是在袁威的妻子,安元志又是一聲長嘆,道:“她也沒了,跟你戚叔葬在一起了。”
上官平寧從安元志的懷里坐起了身來,整個人都傻住了。
安元志忙也起身,喊了一聲:“平寧?”
上官平寧抱著自己的腦袋。
安元志再一次把外甥抱在了自己的懷里,讓這個胖子去經(jīng)歷什么生死之事,安元志舍不得,可是人總要長大,生死之事,沒有人不用面對。
上官平寧在安元志的懷里大哭,知道哭沒用,可他就是忍不住。
“日后要跟煥兒做兄弟,”安元志聲道:“你們兩個做好兄弟,你威叔在九泉之下會高興的。”
上官平寧這會兒又想起安元志那身帶血的衣袍來了,胖子緊張起來,坐直了身體,上上下下地打量安元志,:“舅舅,你是不是受傷了?”
安元志跟不上上官平寧的思路,茫然道:“我受什么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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