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官平寧跟袁義在元夕城的街市上大吃特吃了一頓，等袁義怕把這胖子撐壞了，拉著少爺回家的時候，家里的煙囪已經冒著炊煙，安錦繡在廚房里忙飯了。

    上官勇坐在廚房門口劈柴火，劈得跟砍瓜切菜一樣，看著一也沒費力氣。

    “娘，”上官平寧喊著安錦繡就往廚房里跑。

    袁義蹲到了上官勇的跟前。

    上官勇：“看過他的武藝了？”

    袁義：“還行吧。”

    上官勇劈柴的手一停，：“還行？”

    袁義換了種委婉的法，：“還得再練練。”

    上官勇趁機就：“我看他那個師父不太像是個會教徒弟的人，要不你試試教他看看？”

    袁義多聰明一人，聽聽上官平寧在廚房里纏著安錦繡話的聲音，袁義望著上官勇一笑，：“平寧我帶走沒問題，只是我妹子怕是舍不得。”

    上官勇發狠把一根柴火一劈成三，：“你去跟你妹子吧。”

    袁義好笑道：“你就這么煩他？”

    “娘，”上官平寧這時在廚房里跟安錦繡：“我跟義叔了，下回義叔再出去玩的時候，他帶著我們倆個一起走。”

    安錦繡：“那你爹爹怎么辦？”

    “他看家啊，”上官平寧對自個兒老子的安排，從來就沒有變過。

    上官勇劈柴的動作更大了，媳婦在前，他不能拿兒子出氣，就只能跟柴火置氣了。

    袁義忍著笑，聲道：“還是等去了嶺南之后再吧，萬一承意愿意過來呢？”

    上官勇眼前就是一黑，一個倒霉兒子已經夠他受的了，再來一個亡國之君？

    上官平寧端著一碟炸魚從廚房跑了出來，跟袁義：“義叔，吃炸魚，我娘剛做好的。”

    袁義看看上官平寧已經是油光滑亮的嘴，：“你還能吃啊？”

    上官平寧一口下去咬掉半條魚，了句：“能啊。”

    “平寧啊，”袁義想勸上官平寧少吃，再這樣吃下去，真吃成個大胖子怎么辦？

    上官平寧看袁義張嘴了，一條油炸黃魚直接就塞袁義嘴里，：“義叔，趁熱吃。”

    袁義在外面吃過了，這會兒不餓，不過安錦繡親手做出來的東西，他不管怎樣都要賞臉的。

    “好吃吧？”上官平寧吃得一臉享受，還不忘問袁義道。

    袁義看看上官勇，沖胖子使了一個眼色，你爹在這兒呢，投喂一條啊。

    上官平寧看看自己的老子，干凈利落地轉身又回廚房了。

    袁義沒敢再去看上官勇的臉色，覺得由他帶著平寧少爺，可能是個對大家都好的出路。

    安錦繡又做了一桌子的菜，上官勇跟袁義喝酒話，就這樣很悠閑地過了一天。

    上官平寧在上官勇沒盯著他后，很幸福地跟著安錦繡跑前跑后，就是做家事，他也能做得起勁。不過跟安錦繡要的話太多，平寧少爺也就忘了跟安錦繡，他義叔很招女人喜歡這事。

    酒喝到最后，袁義微醉，看看還纏著安錦繡嘮嗑的上官平寧，袁義是起身就把上官平寧往肩上一扛，：“時候不早了，平寧今天跟我睡吧。”

    “我還有話要跟我娘啊，”上官平寧喊。

    袁義：“這么大的人了，天天纏著你娘算是怎么回事？”

    看袁義把倒霉兒子扛著走了，上官勇開心了，只是臉上沒露相，跟安錦繡：“袁義挺喜歡平寧的。”

    安錦繡：“平寧晚上會不會鬧他？”

    “他打不過袁義，”上官勇一仰脖，半杯酒又下肚了。

    “還沒喝夠？”安錦繡把放上官勇跟前的酒壺拿自己跟前來了，這人跟袁義喝了一天的酒了，“這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安錦繡問上官勇。

    上官勇把酒杯一推，：“聽你的，不喝了。”

    安錦繡：“吃飽了？”

    自打上官平寧回家之后，這還是這媳婦第一次問自己這話，上官勇嘆氣道：“我還當你這會兒只想著兒子了。”

    安錦繡想想上官勇的這話，好氣又好笑，她再也沒有想到，上官勇還能吃兒子的醋呢。

    上官勇抱怨的話脫口而出了，自己也感覺到不好意思，咳了一聲，跟安錦繡：“你吃飽了沒有？”

    安錦繡嗔了上官勇一句：“那是你兒子！”

    上官勇：“我知道，你吃好了？我幫你收碗。”

    “坐下，”安錦繡把要起身的上官勇一按，她不樂意看上官勇進廚房。

    上官勇也明白安錦繡的心思，：“我替你打水啊，晚上想不想再出來走走？”

    安錦繡想想這幾天是沒怎么陪過自家將軍了，便了頭。

    上官勇幫安錦繡從井里打了水，在一旁陪著安錦繡洗好了鍋碗，聽安錦繡還要再去看看兒子，上官大將軍摟著媳婦就出門散步，極不負責任地把上官平寧徹底丟給了袁義。

    初春的元夕城，還是天寒料峭，不過樹枝頭能看到這一年的新綠了，不多，零星的幾抹綠，妝著城的街巷。

    上官勇替安錦繡從枝頭摘了一片嫩葉下來，：“又是一年了。”

    安錦繡聞聞綠葉的味道，笑道：“我又老一歲了。”

    上官勇：“你生日，這才三月，你老什么？”

    安錦繡就笑。

    上官勇：“我的是實話，你笑什么？”

    誰老實人不會哄人的？安錦繡看看左右無人，手伸出去，碰一下上官勇的手。

    安錦繡的動作讓上官勇心里挺美，只是臉上還是端著，一正經地陪著安錦繡散步，始終很心地護著安錦繡，不讓行人碰到自己的媳婦。

    夫妻二人沿著胭脂河走了一會兒，然后看見一隊玉關鐵騎從他們的跟前跑過去，往守備府跑了。

    “這里不打仗，玉關鐵騎怎么會來這里？”安錦繡聲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應該是來征人籌糧的。”

    “是這樣嗎？”安錦繡看著這隊玉關鐵騎跑遠。

    “差不多，”上官勇在軍中混了半輩子，這數還是有的，跟安錦繡：“我們最多出錢，沒事兒，我們回去。”

    “征人，這是每家都要出人？”安錦繡不放心道，別他家將軍卸甲歸田了，再被征去當兵，這就真是笑話了。

    上官勇護著安錦繡往家走，玩笑道：“我去玉關鐵騎，楊家得給我個什么官兒做？”

    安錦繡跟著上官勇走了幾步后，突然停下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上官勇：“這里離著白玉關雖遠，可楊家……”

    “楊家知道你在這兒？”安錦繡不等上官勇完話，就問道。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上官勇干脆拉著安錦繡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才又松開手，道：“知道又怎樣？我們住在這里這么久，楊家不是也沒來打擾我們？”

    安錦繡皺眉頭。

    上官勇：“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這世道就是如此，你要操心什么？真不想跟過去的人接觸，我們就出海去，遠離這里。”

    安錦繡扭頭看上官勇，上官勇的五官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更加分明，時光總是苛待女人，而善待男人，安錦繡不自不覺間就有些走神。

    上官勇把腰彎了彎，聲跟安錦繡道：“真擔心我又去當兵？”

    安錦繡抿嘴笑。

    上官勇就：“放心吧，這次再去當兵，我帶你一塊兒，你穿個男裝就行。”

    安錦繡笑出了聲來，：“那我能當什么？”

    上官勇：“將軍你肯定當不了，給我當個親兵吧，洗衣燒飯的那種。”

    安錦繡：“那我還不如跟平寧去江湖走走，看看江湖到底是什么。”

    安錦繡提到上官平寧，上官勇就無語了，媳婦護兒子，他什么都是錯。

    夫妻兩個絮絮叨叨地邊走邊話，回到家中后，上官勇去袁義的臥房外看了一下，里面的燈還亮著，就光聽他兒子一個人在話，袁義的聲音根聽不到。心里對袁義稍稍同情了一下，上官勇就往回走了。

    袁義躺在床上，聽外面的腳步聲遠了后，笑了一下。

    上官平寧：“義叔，我的這個笑話好笑吧？”

    袁義看著話嘮無奈道：“你怎么這么能？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去？”

    上官平寧：“義叔，我不渴，你聽我。”

    袁義只能頭，心里決定明天就要跟安錦繡，晚上不能讓這胖子吃得太飽，這撐得睡不著覺，哪個大人有事天天陪這胖子熬夜？

    上官平寧察覺不到他義叔的煩惱，接著手舞足蹈地跟袁義嘮嗑，讓袁義也覺得，這娃有當書人的潛質。

    上官勇回到房里，安錦繡已經洗洗睡床上了，“睡了？”上官勇站在床前問媳婦。

    安錦繡還是先關心兒子，：“平寧睡了嗎？”

    “睡了，”上官勇把床前的燈罩罩上，上了床就把安錦繡一抱，被上官平寧這幾天攪和的，他都幾天沒抱著老婆睡覺了。

    “洗洗去，”安錦繡推自家將軍。

    上官勇：“我洗過了。”

    “真的？”安錦繡不相信。

    上官勇把胳膊伸給安錦繡聞，：“你聞聞，是不是有胰子味兒。”

    安錦繡先是笑，：“有味道，那你就是沒洗干凈。”

    上官勇一翻身，邊熟練地動手解衣，邊跟安錦繡：“那完事了，我再去洗，洗到你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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