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贊自然是看不到火栗部落的動作的，火栗停頓的時間很短，就立即恢復了行動，看起來天衣無縫，他沒有絲毫懷疑是火栗搞鬼。只是活了一輩子的經驗帶來的直覺讓他隱隱感覺不對。

    所有毛牛集體朝著松贊部落沖鋒，帶起一片滾滾的沖天煙塵，連族長松贊都頭皮發麻了，其他人更不用。干布腿有些發軟，向松贊就問道：“爹，我們是不是先撤退……”

    松贊面色一黑，瞪了兒子一眼，隨即一轉頭，大聲下令道：“加速沖鋒！松贊部落戰無不勝！”

    對于遺族部落的人來，不畏死亡地英勇戰斗是種榮譽，而后撤逃跑是種恥辱，松贊為人有些奸猾，但遺族人的傳統卻沒有丟，又怎么可能在火栗部落眼皮子底下做出撤退的丟人舉動呢？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百多頭毛牛就和加速沖鋒的松贊部落撞擊在一起，一時間，慘叫聲、撞擊聲……戰斗的各種聲響四起，還能看到有人被撞擊地高高飛了起來的身影。

    “我們遺族人向來講究光明正大，英勇戰斗，這樣真的好嗎？”

    看到劇烈的戰斗爆發了，鄒兌身邊的阿朵卻面色糾結，語氣弱弱地問了一聲。

    鄒兌眉頭挑了挑，也是無語。遺族部落的文化和生活都比較原始，歷來崇拜勇猛無畏。火栗部落若不是這些年人口損失嚴重，他這段時間又建立了極高的威望，部落中的戰士未必會聽他指揮，因為在遺族習俗中，英勇的戰死是一種榮耀，算計謀劃什么的是被遺族人鄙視的。

    頓了頓，鄒兌開口道：“如果松贊部落和火栗部落只有一只能存活，你會怎么選擇？”

    阿朵毫不猶豫：“當然是火栗部落啊，我可是火栗部落的人！”

    鄒兌聳聳肩：“這不就得了，你們部落這些年減員嚴重，若是繼續堅持不怕死的勇猛，損失大量戰士的話，也許明天你們就被滅族了。我做這樣的決擇，只是為了盡量減少火栗部落人員的損失，為火栗部落保留生存的希望，毛牛群沖向松贊部落總比沖向火栗部落好吧？”

    “可……”

    阿朵顯然還是有些想不通，但又覺得鄒兌的很有道理，一時間苦惱地沒有再多。

    這時，松贊部落和毛牛群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鄒兌一邊帶著火栗部落的隊伍沖鋒，一邊觀察著，忽然發現有些看松贊部落了。

    能成為比火栗部落更強大的中型部落，松贊部落確實有自己的一套東西，個人實力更強，而且在戰斗中所有的戰士竟是絲毫不亂，相互間有著簡單的配合，弓箭、骨矛、長矛等武器的攻擊有條不紊，數百名戰士如同一堵墻一般，牢牢阻擋住了毛牛群的沖擊。

    但毛牛卻也不好惹，它們身軀高大，力量狂猛，揚起的牛蹄猛然踏下時，倒霉的松贊部落戰士會被踩得筋斷骨折，慘死當場。

    劇烈的戰斗中，每時每刻都有松贊部落的戰士死去，但總的來，毛牛群遭受的打擊更大，來多的毛牛被殺死在地上。

    松贊部落中，自然數松贊的實力最強悍，讓鄒兌驚訝的是，松贊此時力施展后，所表現出來的力量竟已經遠遠超了“鍛體境九段”該有的力量。鄒兌親眼見到松贊大吼一聲，雙臂一舉，竟硬生生將一頭巨大的毛牛踩踏下來的蹄子頂住，然后雙臂筋肉糾結地一扭，竟直接將那頭毛牛放倒在地上！

    鄒兌挑了挑眉頭，看來這松贊部落同樣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雖然族長松贊沒有火栗修煉的《煉魂術》，卻肯定有其他的秘法，才能將他的肉-身修煉到如何強橫的地步，擁有遠超“鍛體境九段”的力量。

    意識到了這一點，松贊部落在鄒兌眼中的威脅變大了，鄒兌不動聲色地開始減緩了隊伍沖鋒的速度，不緊不慢地接近毛牛和松贊部落大戰的戰場。

    鄒兌有些慢慢悠悠的，看似帶著隊伍參戰，去給人感覺更像來看看熱鬧的，畢竟戰場是生死之地，遺族人還從未見過像鄒兌這樣悠閑輕松的。

    很多火栗部落的戰士注意力已經被不遠處的劇烈戰斗吸引了，天生好戰的血液在隱隱沸騰，眼中都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對于鄒兌的命令，他們不敢違背，但是心中多少有些不以為然，遺族是勇敢而無畏的，在戰場中戰斗，在戰斗中戰死，這一直以來都是遺族人看重的精神，鄒兌這樣拖拖拉拉的，讓他們感覺很難受。

    鄒兌知道火栗眾人的感受，卻一言不發，沒有像給阿朵解釋一樣多一句話。

    但鄒兌忍不住悄然打量了旁邊的火栗一眼，卻見這老家伙笑嘻嘻的，一言不發，仿佛沒什么存在感，放手讓鄒兌指揮，也不對鄒兌的決定三道四。

    鄒兌看得出，嗯，這位才是心里頭明白的那位呢！

    任何的戰斗，其實都只是為了達到相應的目的，為了這樣的目的，選擇最有利于己方的手段才是最正確的，至于遺族人所謂的榮譽、驕傲，那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何況，對面的松贊部落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先前甚至差點和火栗部落爆發直接的沖突。這樣的局勢下，更弱的松贊部落才附和火栗部落的利益，松贊部落消耗大自然好！

    真的，若不是要做做樣子，鄒兌甚至想直接停下不走了。

    雖然有意減緩了速度，但鄒兌最終還是帶著隊伍趕到了戰場。

    讓毛牛群和松贊部落的人達到兩敗俱傷的效果就差不多了，再更進一步的話，鄒兌在火栗部落中的形象只怕都要受到重大影響了。于是鄒兌也不廢話，大聲下令道：“結陣戰斗！”

    火栗部落的戰士早就等著這一刻了，人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鄒兌以前的強化訓練體現出了效果，每一個火栗部落的戰士都沒有亂來，而是保持著整齊的隊形，開始朝毛牛群發動了進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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