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兌回到了自己府邸，因為朵思汗等的事情解決了，而且乾無雙也開始派人尋找“墨門”，他心中難得輕松下來。
一進屋子，鄒兌第一件關心的事情就是救回來的那小宮女，他信步走到了那小宮女睡的房間。
那小宮女仍在昏迷。鄒兌問過女仆后知道那小宮女剛剛換了藥，他不想打擾她，正欲離去時，那小宮女卻忽然醒轉過來。
鄒兌心頭滋味復雜，隱隱有種難言的激動，高興說道：“你終于醒了！”
那小宮女忽然面對這陌生的環境和人，不由得又懼又怕，緊緊縮做一團道：“你是誰？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這里？”
小宮女一開口就連問三問。鄒兌怔了怔，覺得好笑的同時，心頭只能嘆息一聲，她果然被乾之軒徹底抹除了記憶，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略一頓，鄒兌答道：“我叫鄒兌，這是我家，因為你受了傷，所以我把你帶回來了。”
那小宮女一聽“受傷”二字，頓時覺得后背很是疼痛，忍不住哼了一聲。她摸了摸背上的傷口，忽然緋紅了臉道：“是你……替我包扎的嗎？”
見到鄒兌搖了搖頭，小宮女松了口氣，又接著問道：“那個……殿下怎么樣了？”
鄒兌知道她指的是乾之軒的皇后乾秀文，便答道：“皇后殿下安全回帝都了。”
那小宮女“哦”了一聲，表情輕松起來。
鄒兌道：“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該我問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宮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毓秀。”
“炎毓秀嗎……”
鄒兌小聲低估了一聲，沒有讓小宮女聽到。乾之軒恢復大炎之后，就以“炎”為姓，乾之軒的女兒自然也姓炎，若這小宮女沒有說謊的話，她的名字應該就是“炎毓秀”……
一想到郁小環和阿朵都消失了，變成了眼前的炎毓秀，鄒兌就感覺心頭難言的一種滋味。他曾經給過阿朵承諾，也曾經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回了郁小環，但如今，她們兩個都消失了……
“喂……你還好吧？”
小宮女渾然不知道鄒兌早就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見鄒兌嘆息發呆，不禁喊了一聲。
“哦……沒事……想起了兩個人……”
鄒兌回過神來，笑著說了一句。雖然郁小環和阿朵已經消失，但她們融合成了眼前的炎毓秀，她們曾經是鄒兌最親的人，鄒兌現在自然也把炎毓秀當做最親的人。
想到這里，鄒兌的目光重新變得溫和起來，笑著又說道：“你肚子一定餓了，我讓人給你煮點東西吧。”
“好啊！好啊！”
炎毓秀本來就肚子餓了，鄒兌這么一說，她感覺更餓，自然連聲叫好。
鄒兌于是讓人為毓秀煮了些稀粥。
毓秀看著那粗米熬的粥皺了皺眉，勉強吃了兩口就不吃了，鄒兌知道她不是重傷初愈沒有胃口，而是出生富貴，胃口完全被養刁了。
對此，鄒兌也沒辦法，北荒本來就是苦寒之地，食物稀少而珍貴，他可拿不出炎毓秀平時喜歡的食物來，只好說道：“你傷剛好，好好休息吧，我以后再來看你。”
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鄒兌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她怎么會混在乾秀文的隊伍之中的？等她傷好之后，又該怎么安排她呢……她只怕會悄悄逃走的吧……”
又走了幾步，鄒兌沒有再多想，只隨口道：“炎毓秀？這名字不錯……”
一時卻想不出不錯在那里，鄒兌卻一笑，也就不在想了。
……
宮殿里一片狼藉，不少珍貴的瓷器和寶物，都被哭喊不休的乾秀文砸碎。
乾之軒眉目陰沉，避開乾秀文扔過來的一只花瓶，喝道：“你鬧夠沒有！”
乾之軒的話卻更火上澆油了，乾秀文滿臉淚痕，通紅著眼睛，隨手抓起東西朝乾之軒扔去，嘶吼道：“乾之軒，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強行抹去我們女兒的記憶，將她們融合成一個人！”
乾之軒心頭又怒火暴漲，大聲道：“不這樣做的話，你想讓我怎么辦？她們姐妹兩已經視你我如仇敵，你不是嘗試了好久，都無法感化她們的嗎？”
乾秀文繼續扔著東西，哭泣說道：“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該用這樣遭天譴的辦法！一雙女兒不相認我們，反而視我們如仇敵，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受到的天譴！乾之軒，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你究竟殺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都是報應，都是報應！就算你本事在通天，也逃不過老天爺的報應，所以現在連毓秀也失蹤不見了！”
乾之軒眼珠子也開始通紅起來，他覺得他所有的心血、所做的一切都被踐踏了。
乾之軒咬緊牙齒就道：“秀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啊！這世間不想讓我們在一起，我就親手改變這個世間；這世上有不少人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就殺，殺到沒有一個人敢反對為止！為了讓你的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奪取了大乾的江山，打下了千萬里的土地；為了彌補你未能將親骨肉親手帶大的遺憾，我抹去我們女兒的技藝，將她們融為一體，重新變成白紙一張……現在，你卻對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乾秀文不哭了，卻反而冷笑連連起來：“乾之軒，你捫心自問，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為了我？你又可曾仔細問過，這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
乾之軒渾身顫抖得厲害，卻沒再說話了，宮殿里一時安靜得可怕。
抬起頭來，乾之軒看了幾眼滿臉淚痕的乾秀文，沒再多說一句話，轉過身去，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宮殿。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難道一切真的是我野心，我只是把秀文當做一個實行我的野心的借口……”
沒有了往日霸氣無情的樣子，乾之軒失魂落魄的走著，心頭忽然產生了一個個疑問，不由得想起了昔日的種種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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