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贏
因?yàn)槊献娱牡絹恚騺y了大家的計(jì)劃，出去看戲就作罷。
孟子楠堅(jiān)持要回孟督軍府，大家都不好挽留他。阿蕙兄妹親自送他出門，叮囑他有空常來往。
送走孟子楠之后，阿蕙一行人去趙老太太的院子。大嫂趙大太太起身，把位置讓給了阿蕙，她下去吩咐傭人備飯。晚上既要留寧太太母女吃飯，還要留何禮，自然要隆重些。
阿蕙打牌，寧嫣然坐在一旁看。
不一會兒的功夫，阿蕙已經(jīng)贏了兩局，都是自摸的。
第三局開始，阿蕙一手爛牌。
寧嫣然咯咯笑：“剛剛贏回來的，這次只怕不夠輸?shù)摹！?br />
于是滿桌子人都知道阿蕙這次的牌不好。
大家都笑。
趙嘉林坐在一旁嗑瓜子，翻著報(bào)紙等吃晚飯。聽到寧嫣然的話，他道：“嫣然你過來。你坐在那，四的好運(yùn)氣都被你叫喚沒了。”
寧嫣然從就喜歡趙嘉林，包括趙嘉林自己都是知道的。聽到趙嘉林喊她，寧嫣然先故作矜持，反唇相譏：“就你們哥哥妹妹的，那么維護(hù)阿蕙！”嘴里雖是這樣，卻已經(jīng)起身往趙嘉林那里去了。
趙老太太就用胳膊碰了碰坐在身邊的寧太太，示意她看寧嫣然和趙嘉林的親熱。
趙老太太是希望趙嘉林可以娶了寧嫣然的。寧嫣然脾氣是大了些，可心地單純善良，像寧太太，為人正直又慷慨，不計(jì)較得失。趙老太太一直希望寧嫣然可以做趙家的兒媳婦。
只是趙嘉林從前去留學(xué)，非什么學(xué)業(yè)未成不成親。
如今他學(xué)業(yè)是成了，又替父親守孝三年不成親。
到了今時今日，大家早已不忌諱什么守孝三年的話，要不然阿蕙和何禮的婚期也不會定在今年年底。
可趙嘉林用這個做借口，還真沒法子反駁他。
趙老太太時常為此憂心。
寧太太見趙老太太碰她，她也明白趙老太太的意思，抿唇一笑，并不介意寧嫣然和趙嘉林親近。
寧太太和趙家婆媳幾人是牌友，最是了解趙家這些女人。
趙老太太是繼室，年輕又美麗。她雖然沒有兒女，可趙先生臨終前給她留了一大筆錢，那些錢都是趙家少爺們同意過的，趙老太太就不用跟趙先生的兒子們爭財(cái)產(chǎn)。她做婆婆，自然不會為了利益踩壓兒媳婦，而且她年輕，不敢擺婆婆的款兒。
趙大太太是個菩薩心腸，沒什么主見，為人和軟；二太太刻薄又傲慢，可娘家富饒，又自恃清高，不愿意和大太太爭管家權(quán)利，平日里言語上讓她一就可以平安無事。
趙家三個兒子，老大經(jīng)商在茂城都有名氣，又管家，趙家近十幾年敗不了；老二是紈绔了些，可有老大鎮(zhèn)守，他翻不起浪。
至于老三趙嘉林，時候頑皮，現(xiàn)在不是個省事的。可他長得英俊，再外頭又不結(jié)交歌女舞女的，不像那些富戶人家的紈绔公子。
門當(dāng)戶對，孩子又不錯，寧太太是很希望這門親事落定的，所以默認(rèn)寧嫣然和趙嘉林的往來。
只是趙嘉林非要為父守孝三年，誰也強(qiáng)求不來。
趙老太太和寧太太想著心事的功夫，阿蕙將牌一推，她自摸了。
大家一愣：這還沒打幾圈呢，怎么又和牌了？
連和趙嘉林一起話的寧嫣然都驚了下，抬頭就問：“你剛剛那手爛牌，是怎么贏的？你肯定使詐了……”
阿蕙沖她吐舌頭：“怎么，我運(yùn)氣好不行啊？”
寧嫣然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把一旁的何禮看得心頭一跳。阿蕙吐舌頭的模樣，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給她添了幾分活力，瞧著十分嫵媚動人。不像平日里跟何禮出去看電影時那么沉靜。
大家被阿蕙的笑起來，笑聲中又開始了新的一局。沒打三圈，阿蕙又贏了。這下，大家都不免好奇。
若是運(yùn)氣，一連自摸四盤，這運(yùn)氣也太好了吧？
特別是何禮，他總覺得不是運(yùn)氣那么簡單。
他起身，裝作隨處看看，拿了書站在阿蕙身后，靜靜看著她打牌。
阿蕙的牌上手并不好，至少不怎么出彩，可打了三四圈之后，她就定胡了。何禮看著她的牌，簡直是要什么來什么。
她這把胡一四萬。結(jié)果下一圈，她果然摸了個四萬！
她又贏了。
寧太太笑起來：“我聽人，賭場里有種人，是贏牌的高手。阿蕙是不是學(xué)了幾招？”
這話是開玩笑阿蕙出老千。其實(shí)也是在稱贊阿蕙，能出千也不容易啊。
阿蕙只是笑。
她當(dāng)初被送去美國后，曾經(jīng)和一個香港富商的公子有些來往。那人在美國開地下賭場，最會賭牌，他教了阿蕙很多技巧。
阿蕙聰明，不管學(xué)什么一學(xué)就會，所以學(xué)了一手賭牌技巧。當(dāng)然，技巧也是在功夫之上的，首先就要有驚人的記憶里和推導(dǎo)能力。
阿蕙當(dāng)初學(xué)技巧用的是橋牌。橋牌和麻將沒什么相通之處，可賭|博的基原理相似，換種賭法也不影響。
“寧太太，您贏了一下午，輸幾個錢給我就心疼了？”阿蕙笑著曲解寧太太的意思，惹得幾個人又是笑。
何禮卻驚詫看著阿蕙。
她……她居然懂得賭場上的技巧啊。
何禮發(fā)覺得阿蕙并不是他認(rèn)識的那么簡單。
牌局還在繼續(xù)。阿蕙很夸張，一直贏錢，把趙老太太、二太太和寧太太懷里的錢都贏得一干二凈。直到趙大太太開飯，趙老太太等人才松了口氣。
特別是趙老太太，對阿蕙的行為很不解。
她嫁到趙家的時候，阿蕙才兩歲多。阿蕙從就是跟在趙老太太身邊長大的，不阿蕙多么能干聰明，可起碼的眼色是有的。像這樣不顧寧太太是客人，把寧太太的錢都贏了的事，真不像是阿蕙能做出來的。
趙老太太心里疑惑，反而忽視了猜測阿蕙的賭技為何如此高超。
旁人都對錢和寧太太是否不悅不感興趣，而是對阿蕙的賭技好奇不已，紛紛問她從哪里學(xué)來的。
阿蕙神秘一笑：“我爸爸曾經(jīng)告訴我一個秘密……”
這話的有些答非所問。
“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寧嫣然眼睛放亮，纏著阿蕙問。
阿蕙只是笑，就是不，惹得寧嫣然撓她癢，兩人就鬧成一團(tuán)。
寧太太并沒有不高興，這錢她根不放在心上。她是趙家的常客，阿蕙是個什么性格寧太太知道，她并不認(rèn)為阿蕙是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輸?shù)哪敲磻K。她只當(dāng)阿蕙是姑娘心性，好勝罷了。
晚上吃飯，阿蕙的二哥趙嘉俊沒有回來，三哥就把阿蕙會賭|博的話，都告訴了大哥，還對大哥道：“回頭咱們來一盤如何，試試四的事。”
大哥只是笑笑：“我一堆事，晚上還有文件要看，哪有功夫陪你們玩？”
三哥落了個沒趣。
吃了飯，趙大太太派車子先送了何禮，又送寧太太母女。
寧嫣然一直對阿蕙的牌技記在心上。
她們倆回到家，寧先生正在客廳看報(bào)喝茶。
寧嫣然甜甜叫了聲爸，就讓寧先生懷里鉆。
寧先生叫寧雍。他和趙先生雖然從認(rèn)識，卻并不是做正經(jīng)生意的。趙家經(jīng)營船舶，還投資金融產(chǎn)業(yè)。而寧雍是混黑|道的，他經(jīng)營賭場、煙館、妓院，比趙家還要富饒。
只是旁人起他，總覺得他的錢不是正當(dāng)來路。茂城首富也不會提到他。
寧家的家資并不比趙家少。
寧雍人至中年，雖有好幾個姨太太，卻沒一個能生的，快五十的人還只有一個女兒。
于是寧嫣然就是寧雍的掌上明珠。
看著女兒今日興致頗高，寧雍笑著捏她的臉，問：“每次去趙家回來就那么高興？今日又有什么好玩的事？”
“爸，今日真有件奇事呢！”寧嫣然似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趙嘉蕙會賭博，贏了滿場的話，給寧雍聽，然后嘟起嘴巴，“爸，我也要學(xué)賭術(shù)，您不是最會的嗎？您教教我啊……阿蕙那蹄子故意不，我問她從哪里學(xué)來的，她卻什么‘我爸臨終前告訴我一個秘密’，簡直氣死我了……”
寧雍自己開賭場，豈有不會賭術(shù)的？
可聽到女兒的話，他先是一愣，繼而正色問寧嫣然：“你什么？阿蕙她爸爸臨終前告訴了她？”
寧嫣然也愣住：“啊？啊……是啊，阿蕙是這么的……”她根不知她爸爸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寧太太在一旁看著，也接口道：“阿蕙是著老趙臨終前跟她了個秘密。怎么，有什么問題？”
寧雍這才笑起來：“沒事，沒事……”
嘴里沒事，卻顯得心不在焉的。和妻子女兒了幾句話，就去了書房。沒過一會兒，他打電話讓他最信任的下屬過來商討。
而趙家那邊，趙嘉林非要再和阿蕙打牌，阿蕙卻懶懶的，道：“費(fèi)腦子，不玩了。”
“那下午不是玩的那么起勁？”趙嘉林很不滿意她的敷衍，“你放心，我們賭注翻倍。你若是有事，從我這里贏走的，肯定比從她們那里贏得的多。”
阿蕙淡笑，不理趙嘉林。
傻哥哥，你永遠(yuǎn)不知道我這場牌局會贏得什么。也許我能替你我贏一個不同的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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