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柳卻是好記性,笑道:“是洪艷姐啊,有事嗎?”
洪艷是奶奶身邊的大丫頭,也是這后院的丫頭主管,一般的事都用不著她親自出馬,不知今兒會是什么事。.更新最快
洪艷笑道:“無別的事情,老太君請七少夫人過去坐坐,若是七少夫人睡下了,就免了吧。”
著,洪艷就要往外走,葉詩詩歪著頭看著洪艷,這時候讓她過去大院?做什么?葉詩詩總不想遇到什么事請就這樣懸著,便開口道。
“沒睡呢,你且等一等,我穿上衣服便來。”
到了奶奶的院子,葉詩詩才知道叫她來是為何,大少夫人臨終的遺愿,只想單獨跟葉詩詩談?wù)劇?br />
看葉詩詩站在原地發(fā)愣,奶奶開口道:“咱們北冥府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處,既然她想單獨跟你談?wù)劊惚闳ゾ褪橇耍瑒e怕,她傷害不到你。”
葉詩詩斂衽行禮,應(yīng)了聲是,便跟著洪艷走了出去。今兒的夜風(fēng)很涼,吹在身上很是提神,葉詩詩來已是昏昏欲睡,被這晚風(fēng)一吹,反倒是沒了一分睡意,想不到大少夫人為何要見她,心中密密麻麻的是錘兒,一個將死之人,會對她些什么?她來今晚不想出來看那糟心的場面,但是看來今兒不看是不行了。
她無聲的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身邊的洪艷瞅了她一眼,笑道。
“倒是忘記給七少夫人拿件衣裳出來了,想必一會兒七少爺就會趕來,倒是不用奴婢擔(dān)心七少夫人呢。”
聽她話里的調(diào)侃之意,葉詩詩沒有心情,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話間就到了一個石門一樣的地方,眼瞅著洪艷吩咐兩邊的侍衛(wèi)推開石門,從里面撲上來一股股陰冷腐爛的氣味。
葉詩詩身就難受,再聞到這樣的味道,更是想吐的緊,她壓了壓胃里的翻涌,瞅了眼洪艷。
洪艷沖她笑了笑道:“七少夫人不用怕,這里只是咱們府上儲備東西的地窖,并不是什么駭人的地牢。”
葉詩詩放心的頭,洪艷了個請字,葉詩詩低身鉆了進去,似乎是剛剛在外面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葉詩詩走進去之后并沒有太強烈的反感,里面黑咕隆咚一片,因為放著時蔬和酒肉之類的儲備,氣味很是混雜,她并沒有看清四周的環(huán)境,只是瞅準(zhǔn)了正前方天窗下一處月光灑下來的地方,端坐著一個人。
她攥了攥拳頭,施施然走了過去,那人靜靜的眼睛一直看著她,直到她也走進了月光的地方,兩人同處在同一片月光之中,將對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葉詩詩仍是斂衽行禮:“大嫂。”
大少夫人微微抬著頭,像是欣賞一般的將葉詩詩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葉詩詩并沒有發(fā)慌,只是任憑她瞅著自己。
大少夫人看了一圈之后,才緩緩開口道:“難得你還肯叫我一聲大嫂。”
葉詩詩莞爾道:“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或許會給七少爺留下一生的烙印,但那些事情畢竟發(fā)生在詩詩進府之前,我想,這也正是大嫂今兒選擇我來聽您的臨終遺言的原因。”
大少夫人先是眼睛一亮,但緊接著就黯淡下去,像是未出閣的少女一般,盤腿坐在草墊子上,抱著手上的手銬,含著笑意晃了晃,像是閨閣少女聊天一般,笑著對葉詩詩道。
“你果真是冰雪聰明,起初我并不相信性子這樣淡的人會這樣心機深沉,但是你,第一次讓我有了失算的感覺。”
葉詩詩看大少夫人這樣淡淡的,忽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她那樣心如蛇蝎,熟不知該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她瞅著她問道。
“我想知道為什么。”
大少夫人瞟了她一眼,繼續(xù)抱著手銬晃悠,冷笑一聲道:“沒有為什么,只是因為我是女人,沒有兒子,在北冥府就無法立足下去,自保罷了。”
葉詩詩忽然無奈的失笑:“你是一個有自理能力的人,難道離開北冥府就活不成嗎?有時候是自己**太多,并非上天刻薄。”
大少夫人猛然停下晃悠的上身,轉(zhuǎn)頭直愣愣的看著葉詩詩,如夢初醒一般,但是什么都晚了,曾經(jīng)鉆進了牛角尖,現(xiàn)在這種結(jié)局下,與其讓自己被一錘子打醒,還不如死的痛快。
她忽然大笑起來,惡狠狠的瞅著葉詩詩道:“你不要講這些道貌岸然的話了,你以為你可以掙脫北冥府的噩夢嗎?進了北冥府,就永遠別想與世無爭!你們以為抓住了我,就永得安寧了?笑話!七少爺?shù)亩臼钦l下的?六少爺是誰害死的?四少爺?shù)乃朗钦l下的手?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被輪到!”
眼瞅著來表情淡然大少夫人面目猙獰起來,葉詩詩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地窖里更加冷了,就算是夏天,也絲毫感覺不到熱乎氣,北冥府藏著多少個深藏不露的狼?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熬出頭?葉詩詩只覺得喘不上氣來,壓的她難受,漫無邊際的算計,永無休止的設(shè)防,但是總有一天……防不勝防。
她堪堪后退了一步,險些坐在地上,眼神呆呆的,失了神一般,看她那副樣子,大少夫人似乎出了一口惡氣一般,淺笑道。
“你們用的好計策,我的紅花明明沒有放進去,卻被你們抓住了把柄,我自認(rèn)為這些事情都滴水不露,卻沒想到還是沒斗過七少爺,他就是一匹嗜血如命的餓狼,你也不可能幸免,他身邊的人,無人不在他的算計之中!”
葉詩詩心里咚的一聲,像是被人扔進了數(shù)九寒天的冰窟里,讓她渾身發(fā)抖,看出她臉色青白,大少夫人笑道。
“不信的話,你問問他,你三哥葉丹河為何進了大獄?”
葉詩詩簡直不想再聽她繼續(xù)下去,失聲道:“是因為我父親以為他奸污了一個村婦!”
大少夫人一愣,瞅著她就像瞅著無知孩一般忍俊不禁,她若是嘲笑她也就罷了,但是那種不忍心嘲笑卻還是禁不住失笑的表情,更是讓她難堪,她轉(zhuǎn)身,能的想逃離,不要告訴她任何事情,就讓她一直以為是這個原因就好,就好。
她慌慌張張的朝門口跑去,因為眼前一片模糊,她能的伸出雙手,腳下磕磕絆絆很多雜物,險些跌倒,但是她不想管,只想趕緊逃出去,身后傳來大少夫人似少女一般哼著曲兒的聲音。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
葉詩詩心慌之下忽然碰到一個人的手,驚的她一跳,那人輕輕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來接你。”
碰觸到他微涼的手指,葉詩詩的心莫名其妙靜了下來,她就像一只受驚了貓,乍起了毛,但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又緩緩收回了渾身的刺,乖乖由他牽著手走了出去。
北冥易靜靜的牽著她的手走出地窖,身后的侍衛(wèi)又將石門慢慢推上,聽著身后石板挫地的聲音,葉詩詩將眼睛定在了北冥易的背影上。
月光照在他身上,籠上一層似有似無的薄紗,他半梳在腦后的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就像他人,剛硬如針,她順著他的盤錦寬袖看到他握住自己的手,修長如玉,但是手掌上薄薄的繭子卻讓他的手很溫暖,很有安感。
她看著他,一直看著,他似乎也知道她在看他,但是卻沒有回過頭來,他出現(xiàn)在地牢里多久了?他不應(yīng)該有些話對她嗎?為什么不話?如果他現(xiàn)在轉(zhuǎn)過頭來解釋一番,葉丹河入獄的事情不是他動的手腳,她就信了,可他為什么不解釋?
她眼前的人影慢慢變得模糊,如水浪一般,一波一波蕩漾開去。
一直走進了院子,北冥易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后站在床邊,似是嘆了口氣,眼神落在窗外,淡淡的道。
“大少夫人叫你去,只是不想讓你我好過而已,你不要聽她了什么。”
葉詩詩看著他,他的眼睛為什么不看著自己?她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想睡覺一般,閉上眼睛,北冥易將床幔幫她拉下來擋住,輕聲道。
“今晚的事情你就別去看了,你現(xiàn)在有孕,奶奶可以諒解。”
聽著他的腳步聲要走,葉詩詩出聲道:“我想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女人有了孩子,總想粘一粘自己的母親。”
她的很委婉,擔(dān)心北冥易再斷然拒絕她的要求,還特意的很合情合理,卻沒想到北冥易還是不軟不硬的道。
“你現(xiàn)在身子不方便折騰,若是你想岳母,我有空將她接來便是了,你睡吧,我去瞧瞧,若是你害怕,我叫四少夫人來陪你。”
完,就推門走了出去。聽到關(guān)門聲,葉詩詩慢慢閉上了眼睛,心里慢慢出了一層層冷汗,讓她瑟瑟發(fā)抖起來,大少夫人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
“你也在他的算計之內(nèi),若是你不信,你回去問問他,你三哥葉丹河為何入了大獄?”
她緊緊的抱著被子,蒙住腦袋,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北冥易有關(guān)系,她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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