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白羽似乎毫不同情北冥易,擠擠眼笑道:“能陪佳人走天涯,也是我鄭白羽的人生一大快事。.更新最快”
鄭白羽走后,忽然下起了大雨,夏季的天空確實像孩子的臉,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烏云遮月,立馬就下了起來,葉詩詩看著窗外的雨滴,忽然勾起嘴角來,像是看到了叢山峻嶺,大好河山。
鄭白羽返了回來,將葉詩詩抱起,躍出了窗子,送進了馬車里,葉詩詩輕笑著看著,像是感謝,也像是對北冥府的訣別。
葉詩詩睡著之前,只聽鄭白羽道:“一切都過去了,安心睡一覺吧。”
雨似乎下大,伴隨著大風,斜斜的大雨密密的砸下來,在黑暗中砸出密密匝匝的水花,映上北冥府燈籠的光芒,就像在地面結出晶瑩的冰花,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身邊的侍衛稟報了葉詩詩已經出府的消息之后,便退了下去,高高的閣樓上站著他的身影,身后的斗篷被大風刮起,一絲雨滴都擋不住,他慢慢仰起頭面向凄風苦雨,任憑這豆大的雨滴砸在自己身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他現在的心疼。
閣樓下的下人都匆匆走過,害怕他的怒火隨時能燒起來,七少爺現在渾身散發著傷心欲絕的氣息,他已經渾身濕透,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幅水墨畫的主人公,墨色中散發著渾然天成的憂郁,遠遠的看著他,有些讓人心疼。
又是那條永無止境的甬路,阿滿打著燈籠,帶著一個穿著斗篷的男人,慢慢走了過來。
阿滿嘆口氣道:“鄭公子,當心腳下,這么晚了還請您過來,真是過意不去。”
鄭白羽剛剛送走了葉詩詩,就被阿滿叫了過來,遠遠看到閣樓涼亭外面的身影,他無聲的嘆口氣,道。
“無妨,前面帶路吧。”
阿滿又將燈籠朝鄭白羽的腳下挪了挪,加快了腳步,走到閣樓樓梯下面,阿滿咬了咬嘴唇,聲音哽咽的道。
“請鄭公子一定要勸勸將軍,屬下人微言輕,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將軍若是再這樣淋下去,非要淋出病來不可,屬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勞煩鄭公子前來……”
鄭白羽嗯了一聲,淡然道:“下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阿滿頭,又對鄭白羽行了一禮,站在一邊看著鄭白羽一步步走上樓梯,進了閣樓亭子。
鄭白羽走進閣樓,脫下身上的斗篷放在一邊,慢慢走到北冥易身邊,雨水打在身上,果真是冷的厲害。
他瞅著他道:“你這又是何苦,放走了她,卻自己跑來淋雨。”
北冥易一直靜靜的,瞅著天邊不斷翻滾的烏云,落寞的道。
“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鄭白羽知道他的是孩子,他也只能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早些救了葉府,可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還有,你誘殺我的那場戲也演的太狠了,難免讓她對你生了恨。”
北冥易苦笑一聲道:“若沒有她的恨,旁人不會信是我害了葉府。”
鄭白羽道:“值得嗎?只為了讓葉府擺脫北冥府的控制。”
北冥易一直勾著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但是聲音上卻十分平靜。
“別把我想的那么偉大,你知道我真正的目的。”
鄭白羽無奈的道:“是,我是知道,但是最終的結局還是葉府**起來了,你只不過是轉了一手而已。”
北冥易緩緩閉上眼睛,感覺雨水打在臉上,輕聲道。
“她暫時交給你了。”
鄭白羽擠擠眼睛嬉皮笑臉道:“榮幸之至。”
時間似乎停下了下來,這里的氣候總是如春天一般溫和,時不時下起一場淅瀝瀝的雨,打在茅草屋的房上,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從上懸窗上滴下來的水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有些像京城的雨,卻又是那么稀少。門前幾十步外就是一個斷崖,斷崖下寬寬的大河緩緩流淌,就算住的近,也聽不到激流的聲音,對面群山郁郁蔥蔥,經常能聽到附近村民砍樵的聲音。
葉詩詩走到后園子去,鄭白羽在這里開辟了一塊花田來給她,沒事的時候種著玩玩,她很少上集市上去,又沒有好的花種子,一泓又根不會這些附庸風雅的事情,她來想著荒廢著算了,卻沒想到九親王會經常派人來給她送一些名貴的花種子,不管她要什么,九親王總會及時的送過來。
聽到身后的聲音,葉詩詩放下手里的花鏟,回身看了一眼,笑道。
“有時候我就在想,鄭白羽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樣心甘情愿的為我打雜。”
一泓放下肩膀上的扁擔,將兩桶水放在葉詩詩身邊,毫無語調的道。
“他只是讓我保護你,這些是我愿意的。”
葉詩詩撇撇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回身卻險些絆住腳下的泥土,一泓的武功確實很高強,一把就將她扶了起來。
“心。”
葉詩詩扶著腰,笑道:“無事,九親王的人可能又快要來了,你出門去迎迎,下午沒事了,咱們出透透風。”
一泓頭嗯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他對葉詩詩一直言聽計從,是一個硬朗的漢子,很少有表情,但每次都能猜到葉詩詩的心思,剛開始的時候也只是遠遠的站著,保護她,漸漸的,發現葉詩詩并不是拘謹的女人,也就慢慢放得開了。
一泓以為她不知道,其實葉詩詩知道他是誰,在西北大營將她綁去托克國的那個男子就是一泓,后來在王帳里那一場智斗,一泓被托克王打了一巴掌,后來就消失不見了。
葉詩詩曾經想過那次一泓劫走她是不是鄭白羽的計劃,但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問才知道,一泓只是江湖行者,真正的閑散人一個,不管是誰,只要給他錢,他就會認真負責的做完那個人交待的事情,這讓葉詩詩一度想起一個詞來:雇傭兵。
一泓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臉的詫異,葉詩詩將一瓢水澆在花根上,抬頭問他。
“什么事?”
一泓道:“隔壁住著的葉家又來人了,是想認識鄰居。”
葉詩詩手里的水瓢當的一聲落在了水桶里,眼神一動,又回過神來,重新撿起來,澆花,卻覺得手在抖,怎么都握不住那輕飄飄的水瓢。
一泓看著她,沒有接下她手上的水瓢,淡淡的問道:“他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關系?”
葉詩詩靜靜的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不能的,葉家是我的娘家,我是那里的六姐。”
這對于一泓來可是一個從來不知道的消息,但他也只是淡定的頭,并沒有多問,提起另一只空桶,去打水了。
葉詩詩站在原地發起呆來,當初鄭白羽讓她選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她就選了這里,挨著隱居起來的葉府住,她一直沒有勇氣回去看看,葉府中人也不知道她就住在他們的隔壁,那邊的人幾次三番過來想要認識一下她這個鄰居,她卻從不露面。
有時候聽到葉府那邊傳過來的笑聲,她也會莫名其妙跟著笑起來,其實想了想,這樣也挺好的,沒了朝廷的負累,葉府里來和睦,過起了幸福平靜的生活,再沒有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
今兒九親王派人送來了新鮮的時蔬,一泓從來不讓葉詩詩下廚,他做菜確實特別好吃,葉詩詩好心情的坐在桌子邊,等一泓端上來可口的飯菜。
兩人吃著飯,葉詩詩忽然抬頭問一泓:“你一直這樣孑然一身,武功又這樣高強,有沒有讓你敬佩的人?或者……你感激的人?”
葉詩詩也只是無事閑聊,隨手夾了一箸菜,一泓的眼神動了動,平靜的道。
“有一個女人,讓我一直很敬佩。”
葉詩詩歪了歪頭,放下手里的碗筷,拄著腮準備聽故事,笑道。
“看。”
一泓似乎有些拘束,低頭吃飯,道:“沒什么可的,她的智慧和氣度,讓我折服,她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失手的女人。”葉詩詩哦了一聲,重新拿起碗筷,吃起飯來。
“這道菜的食材應該很不常見吧,蘇九可真會享受。”
一泓看了眼葉詩詩,心中接著想,若不是這個女人讓他敬佩,他就不會這樣心甘情愿的為她打雜。
一泓起身道:“還有一個湯,我去端來。”
葉詩詩嗯了一聲,并沒有抬頭。
今兒吃飯倒是迎來了一個蹭飯的,鄭白羽拎著燒雞走進來的時候,就開始嚷嚷。
“又沒趕上,你們怎么總是吃這么早。”
葉詩詩懶得理他,吃下去最后一口飯,道:“沒吃完呢,你還有湯。”
鄭白羽撫額:“就剩湯了啊……”
一泓出門道:“我再做一些吧。”
鄭白羽擺擺手道:“別了別了,正好,我有準備。”
他將包著燒雞的油紙扔在桌子上,笑嘻嘻的道:“再陪我吃,吃完了咱們去劃船。”
吃完了飯,鄭白羽就拉著葉詩詩去斷崖下面劃船,一泓推開木筏,三人站了上去,一泓來劃船,他們兩人立在船尾,聽著搖槳的聲音,心里莫名其妙的安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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