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綿延的遠山不斷在身邊走過,山影倒映在清水上,上下渾然一體,讓人有一種鏡中游的錯覺,這里很干凈,淺淺的河水像是能看清河底的石子,河面的清風吹來,吹動她的發絲,癢癢的撩撥在唇邊,她目光迷離的看著遠方,似乎聽到了笛聲,悠悠揚揚,飄蕩在這純凈的世界里。.更新最快
鄭白羽靜靜的道:“北冥易去了鎮南關。”
葉詩詩轉過頭,看著他,他映在青山綠水中,目光淡淡的落在水面,墨綠色的對岸山在他身邊向前走,微風將他的頭發從后面向前吹過來,似乎能聞到清水的味道。
葉詩詩笑道:“明天那盆水滴蘭該換換花肥了。”
鄭白羽瞅了他一眼,又道:“他恐怕無法控制葉將軍的老部下。”
葉詩詩忽然看到水面掠過的魚,想到了一件事:“你放在我這里的素冠荷鼎最近好像有些委頓。”
鄭白羽轉回身瞅著她,有些皺眉頭:“詩詩,你怎么了?”
葉詩詩轉身瞅著他笑了笑道:“沒怎么,只是覺得現在我和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
鄭白羽嘆口氣:“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葉詩詩笑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我似乎更不需要知道了。”
“你心里很明白,我只是不想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要敢于面對過去。”
葉詩詩看著大好河山,深吸口氣,悵然道:“清溪淺水行舟,人生一大快事,咱們還是別的吧。”
鄭白羽無奈的搖搖頭,笑道:“那子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吧,今兒爺陪你暢游山水!”
晚上起了涼風,葉詩詩早早的便睡下了,今兒跟鄭白羽游玩一日,可是有些累。
一泓看著窗外,聽到從床幔里傳出來的聲音:“熄燈吧。”
一泓熄了燈,推門走了出去。回身關上門,心神一動,他轉身抬頭,果然看到那個黑衣人穩穩的立在樹梢上,遙望葉詩詩的窗子。
他眼神閃過精光,揚身躍了上去,與黑衣人面對面的對峙。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
很出人意料,黑衣人今兒先開口話,一泓淡然道:“我知道,你的功力在我之上,你若是想殺她,我根攔不住。”
黑衣人蒙著面紗,上半身隱在暗影里,根瞧不見眼神,只能感覺隱隱的氣場從對面壓過來。
黑衣人笑了笑,并沒有話,繼續看著葉詩詩的窗子,一泓向后望去,只見從這個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月光下葉詩詩的睡顏,她似乎睡的不太安穩,輕輕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去。
黑衣人的聲音淡淡的傳過來:“她是不是快生了。”
一泓頭道:“應該就在這個月。”
黑衣人道:“我想來照顧她,放心,我不會讓她發現我。”
一泓瞅著他,平靜的道:“她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
黑衣人一驚,上手撩起遮擋在臉前的樹葉,目光射過來,一泓只覺得亮的驚人,卻冰涼如水,似深潭一般讓人深陷。
“她怎么知道的。”
一泓搖搖頭道:“每到月圓之夜你出現,她就會打開窗子,平時從來不開窗。”
黑衣人緊緊攥著手里的樹枝,只聽到嘎巴嘎巴的聲音,一段手指粗的樹枝竟然被他單手捏的粉碎,一泓靜靜的看著他,毫無語調的道。
“她可能希望你去見見她。”
黑衣人立馬轉過身去,看了看明亮的圓月,他來以為只是巧合,晚上能透過葉詩詩打開的窗子看到她,所以他總是選擇月圓之夜過來,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卻沒想到葉詩詩早就知曉。
他輕身落在了地上的枯葉上,竟然落地無聲,一泓驚奇的看著他的足尖,這可能是失傳已久的水上浮萍,他沒想到今生還能遇到武功修為這樣高強的人,苦笑著搖搖頭,跟著躍了下來。
黑衣人慢慢走到窗子外,能看清葉詩詩的位置上戛然而止,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鄭白羽倒是很盡心,她并沒有瘦,竟是比北冥府見面的時候水靈很多,論醫術,他還是比較放心鄭白羽。
一泓輕聲道:“我不知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但我看得出來,她一直在給你留一個機會,或許你抓住了這個機會,她也能釋懷她自己。”黑衣人一時沖動,堪堪向前走了兩步,但是卻又猛然停在原地,搖搖頭,轉回身,看著月光下的一泓道。
“我就是刺她那一劍的人,這回你明白了?我不能見她。”
完,就抬腿朝前走,沒走兩步,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他當即定在原地。
“五哥。”
只見黑衣人渾身一震,連眼神都定在了原處,一泓終于有了些意外的意思,轉頭看了看已經走到他身邊的黑衣人,又轉頭看了葉詩詩一眼,然后輕身躍起,消失在月影中。
黑衣人停住了一會兒,又二話不的往前走,似乎沒聽到葉詩詩的聲音,葉詩詩跌跌撞撞的出門,因為現在身子重,出了門就跌坐在地上。
黑衣人不由分的轉身,一閃身來到她身邊,身后將她拽了起來,葉詩詩抬頭之際,他已經轉過身去,又要離開。
葉詩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弱似柳絮,苦似黃連,帶著顫音道。
“五哥,你怎么不認我。”
黑衣人粗啞的聲音傳來:“葉姐,你認錯人了。”
眼瞅著他又要走,葉詩詩哭出聲音,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就像時候一樣,她扯著他,他總嫌棄她墜腳,雖然嘟嘟囔囔,卻也沒有甩開她的手。
葉詩詩哭道:“哥,曾經有一個人對我過,哥在這呢,哥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黑衣人渾身不斷的顫抖,葉詩詩慢慢轉到他身前,顫抖著抬起手拉下他的面紗,赫然露出葉丹海的臉來,葉詩詩緊緊咬著嘴唇,又哭又笑。
“哥。”
就像時候一樣,詩兒哭了,葉丹海就會橫抱起她,慢慢走到她的臥房,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坐在床邊守著她,摸了摸她額前的頭發,微笑道。
“睡吧妹,哥看著你睡,你睡著了哥再去睡。”
葉詩詩拉著葉丹海的袖子,直直的瞅著他,就像擔心他又要走了一般,葉丹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失笑道。
“我不走,你松手。”
葉詩詩搖搖頭,委屈的道:“要五哥陪我。”
葉丹海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她的額前的發絲,無奈的笑道。
“都是要當娘的人了,耍什么孩兒脾氣。”
葉詩詩溫暖的笑了笑,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像個孩子一般笑嘻嘻道。
“寶寶的舅舅來了,寶寶也告訴我讓我攔著你呢,不許你再走了。”
葉丹海被她逗笑了,深吸一口氣瞅著葉詩詩,悵然若失的道。
“妹,對不起,我……”
“哥,以前的事情咱們不了,我倒是要拷問拷問你了,你這一身武功是怎么回事。”
葉丹海苦笑一聲,算是對葉詩詩的回答,仰在靠椅上,看著窗外的天空,慢慢的集聚了烏云,像是要下雨了。
“咱娘是妾室,從你就被幾個哥哥姐姐們欺負,若是哥不強大,如何保護你們兩個女人。”
葉詩詩好像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閃念,便把這個念頭隱了下去,淡然道。
“所以你就裝病,不肯去軍營,留在府里保護母親?”
葉丹海回頭瞅了她一眼,苦澀的笑了笑:“男兒志在四方,而你哥卻被拘泥在家子利益上,你是不是對哥很失望。”
葉詩詩瞅著他,認真的搖搖頭,露出驕傲的微笑,自豪的道。
“哥,你很偉大,府里出了事情,也是你出頭來報仇。”
到這個,葉丹海的眉頭緊了緊,緩緩站起身,葉詩詩順勢松開了他的袖子,葉丹海走到床邊,發現窗外已經下了雨,微雨。
葉詩詩覺得似乎有事情,就起身披上衣服,走到他身邊,跟他并肩站在窗邊,拿出火折子亮窗邊桌子上的蠟燭,瞅著他的側臉,等他話。
葉丹海瞅了她一眼,轉頭看著窗外的細雨,淡然道:“我一直覺得他認出是我了。”
葉詩詩渾身一緊,忽然想到北冥易箭殺鄭白羽時的眼神,她堪堪向后退了兩步,又猛然拽住了葉丹海的袖子,攥的死緊。
葉丹海發現她驚恐的表情,失笑著拍了拍她的腦門,笑道。
“無事,他不會動我,若是他想殺我,當時就不會扔下他手里的暗器。”
葉詩詩一愣,轉頭死死的看著他,心中滴滴扯開一道道漣漪,不知道漣漪要朝哪個方向波去,但就是收不住,一圈又一圈的外溢。
微雨竹窗夜話之時,忽然一陣風刮來,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兩人眼前一暗,只能借著窗外的月光,但也是忽明忽暗,葉詩詩的心情也跟這月光一般,隱隱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葉丹海想了很久,像是終于橫下一條心,轉身正對著她,瞅著她一雙亮光閃動的眼睛,嚴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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