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安動作優雅的進餐,在格調綻放的老上海,他就像久經戰場歸來的儒商,優雅的展現著高門子弟的風流才華。
相對來夏渺渺撐不起上個世紀的老上海奢靡,但又有幾個人撐得起,她慢慢的吃著,具備現代女性的從容明禮。
何木安幫尚尚煮了蝦丸,放在她的卡通盤里,房間內除了尚尚的話聲便是水煮菜的香氣,何木安偶然看夏渺渺一眼,見夏渺渺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不禁先一步開口:“找我什么事。”
夏渺渺抬起頭,笑笑:“聽尚尚哲轉學了,想問問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們找你去了。”何木安頓時興致缺缺他以為是什么事。
“嗯。”夏渺渺沒有否認:“尚尚前天提起過這個孩子,聽轉學了還哭了。”
“哭了就轉回來。”
夏渺渺聞言頓時咬到了筷子,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只是為了兩個孩子打鬧吧,這……當爹也快半年了怎么還這樣,夏渺渺含蓄的詢問:“學校老師沒有給你講孩子們之間身就會有……”
“我為什么要聽她們講。”既然需要開解就因為有落差,他為什么要理解落差?
“……”
“……”無話可了。
“應……應該對尚尚……有好處吧……”夏渺渺有些底氣不足,就像兔子不知道老虎的生存模式,她也不敢確定自己的認知是不是適合先走的尚尚。
“……”還知道底氣不足,何木安給自己夾了份青菜,然后再次看向她:“既然尚尚哭了,還是轉回來。”
切:“班級里的孩子總換對尚尚也不好。”
何木安再次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知道了。”
“我沒有你的意思。你那樣決定應該有你的意思。”
何木安笑笑,主動讓身邊的人把新煮好的蝦丸給她分過去兩枚:“別總吃那么重的口味對身體不好。”
“謝謝。”
一頓飯吃的不咸不淡,散場也禮貌客氣,依舊像陌生的同學,沒有要走到一起的意思。
何木安坐在車里,認真的通過窗戶折射的影像審視自己,他不是她先走的擇偶標準嗎,還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他自認已經把硬件條件提到了最高,那么就是問題出在軟件配置上。
何木安想起以前被詬病最多的一點,態度?
那就轉變一下所謂的態度。適當的妥協、讓利并不代表項目沒有了盈利空間不能合作。
何木安想完后,靠回椅背,閉目養神。
……
“夏制片——你的花。”毛笑瞇瞇的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夏渺渺的辦公室,驚喜的指著眼前碩大的花束:“你看,九十九多哦,夏制騙,追求者好浪漫呀。”
夏渺渺抬頭瞥她一眼:“不是不過來,要老死在文字部的舞臺上,怎么又過來了。”
“嘿嘿,老大,你就別糗我了,你看我都這么倒霉了。”著抱著花坐在夏渺渺面前:“老大,怎么一點也不驚喜?莫非這花好幾天了?”
“加上今天,三天。”
“誰送的。”毛興致勃勃的翻找贈送人,結果出了花香一片葉子也沒有找到:“不會吧,誰這么自信,既然覺得不寫名字也一定會想到是她。”
“既然來了就直接上崗,先把這捧花送去錄影棚,然后去熟悉一遍流程,完事后回來相我報告。”
“謝組織認可,一定圓滿完成認為。”毛抱著花走了。
夏渺渺繼續忙碌,第一天收到花的時候,她仔細想了一遍可能的人,把能想的都想了都覺得不可能,反復找了找也沒有名片,正好錄影棚缺點色彩,鏡頭感不強烈,就拿去用了。
她試著聯系花束公司,公司那邊自然不會透露什么信息,于是便轉告對方,再送的時候讓贈送者留下名字,想不到是誰。
夏渺渺便把這件事暫時放下,‘默契碰碰檔’不是收視率很高的節目,但有固定的收視人群,是你來描述我來猜的形式,受眾較大,是時長四十分鐘的節目,不難做,特別適合她這種人群。
夏渺渺做的也很順手,順便提供個人上鏡服務,整個默契碰碰檔的視覺效果頓時上了一層臺階。
半個月后的一天,夏渺渺拿了空杯去茶水間泡咖啡,路過毛的辦公桌見上面依舊放著一束花,像第一天一樣,最近半個月一天沒有間斷過。
夏渺渺走過去,示意所有格子間的人忙著,靠在擋板上看著鮮紅欲滴的大束玫瑰,還別視覺效果真的不錯。
夏渺渺不禁伸出手隨便撥弄兩下,竟然發現花束的邊緣夾了一張開片。
夏渺渺伸手夾出來。
毛抱著一堆需要熟悉的文件氣喘吁吁的走過來:“老大,你怎么出來了,放著,我給你沖咖啡。”
夏渺渺看著手里的卡片,頓時愣了,空白的卡身只有一個鋼勁有力的字——我。夏渺渺回過神后不相信又看一遍還是那個字,像它的主人一樣,巍峨如山、松柏葳蕤。
“老大,老大?老——”
夏渺渺看過去:“什么時候多的這張卡片?”
“卡片?!什么卡片?”毛有點驚訝,老大交代了每天送過來的花先檢查有沒有當事人留下只言片語,今天送來的她還沒有顧得上,沒見卡片呢,莫非,愛慕者露名字了?毛的八卦之火頓時燃燒起來,誰膽子那么大像她們偉大的夏紙片表達愛慕,這幾天公司知道夏紙片身份的都好奇瘋了,她竟然錯過了這么重大的消息。
毛想著,伸手就要接老大手里的卡片拿過來看看。
夏渺渺見狀,用卡片敲她腦子一下:“忙你的吧。”有些恍惚的進了辦公室。她沒有覺得自己不值得這捧花,就是沒想到竟然是他。
他是什么意思?想追求她?夏渺渺反復看著手里的卡片:想給尚尚一個完整的家?那意思海還是一個,要追去她?
夏渺渺不禁好笑的看著這張樸實無華的卡片,中間字昂揚自信,仿佛收到卡片的人就該一眼認出它所屬的主人,夏渺渺覺得這次到不是對方自信還是她確實認出來了,彼此同窗三年還認不得對方的字嗎?
就是他和玫瑰花放在一起,讓她覺得怪怪的。
夏渺渺嘆口氣,把卡片放回桌子上,這些天因為幼兒園舉辦的各項活動,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尚尚有個正常的家庭會怎樣,那是高湛云離開后明顯可以放在明面想的事。
但也就是想想,一閃而過,因為不可能呀,雖然她覺得日子怎么也能過,什么方式并不重要,跟誰結婚問題不大,就是兩個差不多想法的人共同生活,組成一個新的個體,忠誠于婚姻中的條條框框,甚至不用忠于彼此,而是婚姻的意義就可。
可何木安不是她,不是找人過日子的身份,他可以隨便體驗愛情,他的選擇更多,路子更寬,跟她談不到一家子,所以沒什么好想的。
但現在什么情況,她收到了對方的花?他是覺得她適合當尚尚的媽,還是覺得兩個人可以給尚尚更好的生活?
夏渺渺覺得這是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她并不覺得不可能,無論是當一名掛名的妻子,讓他女兒戶口一欄更加圓滿,還是反過來她能占住何木安原配夫人的位置,讓尚尚成為唯一的名正言順,她都可以答應。
就是夏渺渺摸不準何木安是這樣想的,還是純碎心學來朝,試吃她這口清粥菜,如果是后者她沒興趣,如果前者,則不用對方費心,她很樂意給他結婚,讓尚尚不必為可能喪失他的寵愛憂慮。
夏渺渺這樣想著便覺得需要跟他聊聊了,外面的玫瑰花都是虛的,不需要浪費那個試探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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