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外兵疑云第十七節(jié)色狼陳兵\n\n\n\n在尤兵看來，對于“陳兵是色狼”這個消息的傳播，除了自己，涉事的其他三個人都有重大嫌疑。rg\n\n首當(dāng)其沖的是老陳頭。以解除婚約為條件，迫使外兵城副城主魏人杰做出讓步，換取進入墨兵城的便利。這是老陳頭預(yù)先設(shè)計好的策略。\n\n為什么要解除婚約？“陳兵是色狼”是一個很好的理由。\n\n當(dāng)然，如果將陳兵定性為色狼，魏人杰能不能做出讓步，給自己和老陳頭發(fā)放信符，并謀取一個適當(dāng)職位，這又成為了一個變數(shù)。\n\n第二個具有嫌疑的是鄭通河。俗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作為魏家大總管，想主人之所想、急主人之所急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n\n魏人杰想撕毀婚約，“陳兵是色狼”這件事，他不僅不會息事寧人，還會大做文章。讓滿城人都知道，解除婚約的責(zé)任不在自己，而是那個準(zhǔn)姑爺陳兵不爭氣！\n\n當(dāng)然，準(zhǔn)姑爺調(diào)戲未婚妻，從一個側(cè)面也是在給魏家大姐身上潑臟水。為人父的魏人杰和作為總管的鄭通河能這樣做嗎？\n\n還有一個嫌疑人就是當(dāng)事人之一魏秀娘。這個丫頭大姐脾氣，是個生怕世道太平的主兒。為了出心中的惡氣，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來。\n\n“陳兵是色狼”這件事，她不僅敢于傳播出去，而且還……\n\n尤兵忽然想到后背的刺字，忍不住側(cè)過身體，反轉(zhuǎn)手臂摸向后背。\n\n“啊！”一陣劇痛從肋骨處傳來。\n\n“別動。”老陳頭又一次按住尤兵肩頭。\n\n“目前你氣血兩虧。要命的是，魏家那丫頭沒輕沒重，一指頭戳斷了你的肋骨。”\n\n氣血兩虧？尤兵一愣，繼而明白了其中的因由。自己肩頭滅了一盞陽火，別是氣血兩虧，就是腎虧、腰虧也在情理之中。\n\n尤兵眼珠一轉(zhuǎn)，問老陳頭，“我年紀(jì)，咋就氣血兩虧？”\n\n老陳頭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昨天，魏家派來大夫給你看病。我也提過這個問題。人家大夫，凡是色迷心竅者都會氣血兩虧。”\n\n庸醫(yī)！庸醫(yī)！\n\n聽了老陳頭的話，尤兵簡直要跳起來。看來，大夫是個庸醫(yī)，老陳頭也有點兒老年癡呆。\n\n不自覺的，尤兵將老陳頭和仁將進行了比較。仁將能夠輕易地滅掉自己肩頭的陽火，還能夠瞬間點燃。而這個老陳頭連自己的異常也未能發(fā)現(xiàn)。\n\n看來，老陳頭修為高深莫測，而那個仁將要在“高深莫測”前面加上一個“更”字。\n\n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很亂很雜，似是一群過路的普通百姓。尤兵開始沒太在意，繼續(xù)和老陳頭閑聊著。\n\n誰知，那陣腳步聲來近，走到院門口，居然停了下來。\n\n“是不是有客人？”\n\n由于身上有傷，尤兵沒有動彈，眼睛看向老陳頭。\n\n和尤兵一樣，老陳頭也有些好奇。他站起身，邁開雙腿剛想出去觀望，一個物件自院外面扔了進來。“啪”地一聲，砸在窗欞上，流出黑黃色的粘稠液體。\n\n啥東西？尤兵探出腦袋，側(cè)頭向外面看去。\n\n是臭雞蛋！\n\n沒等尤兵回過神，又有幾個臭雞蛋連續(xù)砸來。有個雞蛋居然順著窗戶的縫隙砸進屋內(nèi)，蛋清、蛋黃、蛋殼濺得滿床滿地。\n\n“這是什么情況？這是什么情況？”\n\n老陳頭不干了，抄起一個大蒲扇擋在身前，顫顫巍巍地向屋外走去。\n\n“老陳頭，給我找個遮擋！”\n\n“公子，雞蛋而已，不是問題。”\n\n靠！不是問題，你怎么知道遮擋！\n\n又一個臭雞蛋夾帶著風(fēng)聲砸來。尤兵見勢不妙，將被單往身上一蒙——愛咋咋地！\n\n時間不長，老陳頭回來了。與出去時的怒氣沖沖不同，老陳頭進來就嚷嚷，“老仆無能，這件事只有公子您親自出面才能擺平。”\n\n“啥事？”\n\n尤兵從被單下面探出腦袋，側(cè)目向老陳頭看去。\n\n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老陳頭手中蒲扇上掛著一條條的白菜幫子、爛菜葉子。還好蒲扇夠大，老陳頭身上沒被砸到。\n\n“都是你惹得禍！”\n\n老陳頭掀開尤兵身上的被單，“走，我?guī)闳ラT外看看。”\n\n激動之下，老陳頭沒再隱藏實力，單手提起尤兵，放在身旁的木質(zhì)輪椅上。\n\n“老陳頭，我重傷在身，你別……”\n\n“自作自受！”\n\n老陳頭哼了一聲，不容尤兵分，將輪椅推出房門。\n\n尤兵所住的院子位于菜市口的一角。菜市口，在清代為殺人的法場，其中名氣最大的應(yīng)數(shù)宣武門外的菜市口。菜市口名氣大，是因為那里曾是殺人的地方，是刑場，有不少名人被斬首在菜市口。\n\n戲文中唱道“推出午門斬首”，其實就是拉到菜市口“出紅差”——砍頭!犯人被殺后，尸體被運走，血跡即被黃土墊蓋上，爾后便有人在此賣菜，故菜市口由此得名。\n\n外兵城這個菜市口也是因“出紅差”而繁華。\n\n此時正值盛夏的中午，按照常理，應(yīng)該是“老大嫁做商人婦,門庭冷落車馬稀”的時間段。\n\n然而，偌大的菜市口黑壓壓地站滿了人。\n\n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有一個相同點，都是右手拿著臭雞蛋，左手攥著爛菜葉子，身后還背著一個盛裝腌臜之物的籮筐。\n\n尤兵往他們頭頂看去，這些義憤填膺的人群上方，打著十?dāng)?shù)個標(biāo)語。\n\n……外兵城堅決清除有礙公序良俗之輩……\n\n……調(diào)戲魏姐，就是挑戰(zhàn)我們的忍耐底線……\n\n……外兵城性工作者聯(lián)盟堅決不為陳兵做異性按摩……\n\n來亂哄哄的菜市口，由于尤兵的出現(xiàn)頓時安靜下來。\n\n“那個坐輪椅的，是不是陳兵？”有人悄聲嘀咕了一句。\n\n霎時間，菜市口幾百號人幾乎同一時間拿出衣兜里的照片，與尤兵進行對照。\n\n“鄉(xiāng)親們，我家公子人品高尚，性格……”\n\n沒等老陳頭話完，一個臭雞蛋飛了過來。\n\n“老陳頭，情況不妙，快跑！”\n\n“公子跑不得。如果跑了，豈不是承認你就是色狼，調(diào)戲過魏姐？”\n\n“可是你看……”\n\n菜市口上，隨著一個洪亮的聲音，數(shù)百號人幾乎整齊劃一地抬起右手。\n\n“他們這是……”\n\n老陳頭揉了揉昏黃的眼睛，仔細看去。\n\n“刁民！刁民！”\n\n老陳頭驚叫一聲，顫顫巍巍地推起輪椅，轉(zhuǎn)眼間從原地消失，出現(xiàn)在百丈之外。而他身后，如雨點般落下數(shù)百枚臭雞蛋。\n\n“不要讓老色鬼和色鬼跑掉！”身后，一個高亢的聲音傳來。\n\n“老色鬼？”老陳頭輕輕叨咕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忿。\n\n“人家你老色鬼，是在夸你。明你身體好，心理年齡年輕。”\n\n“看來，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老陳頭話間，輪椅的速度陡增，尤兵感覺眼前浮光掠影，耳邊風(fēng)聲大作。\n\n不一會兒，追趕的人群不見了，喧鬧的叫喊聲也聽不到了。老陳頭推著輪椅漸漸慢了下來，停在一個名叫“山嬌”的豪華酒樓前。\n\n“二位先生，歡迎光臨！”\n\n一個侍者見兩人佇立在門前，趕忙殷勤地走上來，接過老陳頭手中的輪椅。\n\n“二樓人字號雅間，三涼三熱，一壺清酒。”老陳頭著，拍了拍尤兵的肩膀，“你自己先吃，我去去就回。”\n\n“你去哪兒？”\n\n“剛才，咱們被當(dāng)成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倒要看看，幕后黑手究竟何許人也！”老陳頭向侍者擺擺手，示意將尤兵推進酒樓，然后自己徑自朝來時的方向走去。\n\n“這位老先生真會開玩笑，像你們這等有身份之人怎么會成為過街老鼠……”見老陳頭漸行漸遠，侍者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n\n侍者著無心，尤兵同樣聽者無意。他的心思在老陳頭與侍者的對話上。二樓、人字號雅間、三涼三熱、一壺清酒……聽老陳頭的口氣，像是對這個酒樓很熟悉。\n\n“兄弟，我這個老仆是不是經(jīng)常來這里？”尤兵問。\n\n“老仆？”侍者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n\n“就是剛才那個老頭。”尤兵指了指老陳頭離去的方向。\n\n侍者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聽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怎么能是你的仆人呢？”\n\n“為什么不可能？”\n\n侍者剛想話，像是意識到什么，訕訕地解釋道，“也許是我認錯了。”\n\n二樓人字號雅間，果然很雅靜。偌大的房間以及寬敞的通道里，除了幾個來回走動的服務(wù)生，再也見不到其他客人。\n\n在侍者殷勤的侍奉下，尤兵經(jīng)過喧鬧的一樓，來到幽靜的二樓。從異常喧鬧到異常幽靜，尤兵恍若進入隔世。\n\n“怎么會這樣？”尤兵指了指空蕩蕩的樓道，又指了指下面人頭攢動的一樓。\n\n“先生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山嬌酒樓的經(jīng)營特色。一樓取鬧。只要想酒喝，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里巴人，都可以在一樓消費。二層不同，是鬧中取靜。從喧鬧中求得一方清凈，屬于大俗中的大雅。所以，對于進入二樓的客人，我們有一定的要求。”\n\n“什么要求？”\n\n“要么大富，要么大貴，要么有特殊才能。”\n\n“既然我能進來，那么我屬于哪一種？”尤兵有些好奇。\n\n“您屬于……”\n\n侍者拖長了聲音。見左右沒人，他才低聲道：“在外兵城，敢調(diào)戲魏副城主千金的，您是第一人。所以，我們東家有交待，您不僅可以在這里用餐，而且還是免費用餐。”\n\n“給我滾！”尤兵不覺怒火中燒……\n\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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