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霎,所有處身上古洪荒世界的人都同時有種感覺從內心深處無法遏抑地蔓延出來。仿佛在半空之中,有一雙無形的眼睛,透過無盡的蒼穹蘊含著深邃透徹的氣息,將他們渾身看得通透。
那種無法遁逃,無法躲避,無法遮掩的感覺讓人心頭不由自主間伸出一陣茫然,莫名的心悸。
“這是什么氣息?”
“好怪異的感覺。”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窺覷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無法躲避開。”
飛龍王、柔力王、滅魔大仙、白發魔尊等等,一個個都驚呆,紛紛倒吸著涼氣。神色不解,無人能夠得出答案,他們唯一能想到可能會知道原因的人,就是陳祎。
因為這是陳祎的世界,可是陳祎已經閉關了十幾天,沒人知道他在哪。
“他成功了。”云霧繚繞的深處,魔玄神龜抬起頭目光深邃,眼神充斥著驚嘆之色。
“開天辟地以來,有幾個人能夠在他這樣的年紀達到這樣的地步?他現在的成就已經足以令人仰望。”
“他親手創造的上古兇獸,每一個種族的王者,似乎都有心雷九劫左右的實力。一旦陳祎突破成為劍仙,這些兇獸王者,必定也會隨之而成仙,到那時,將會是一股何等兇殘的力量。”
劍仙,才是陳祎感悟的最艱難的道,同樣威力最強之道。這一次的閉關,陳祎將所有的心思都投入掌控之力中,雖劍道沒有突破,可是卻感悟了創世境,讓他的上古洪荒世界更加強大。
“這一場魔神之戰終于是有一分勝算的跡象。”魔玄神龜喃喃地開口。
另外一邊,小神龍躺在云端中呼呼大睡,此刻也被這股神秘莫測的氣息所驚醒:“哇靠!”小神龍瞬間捂住了自己的褲襠,肥胖的腦袋四處探了過去。
陳祎的身軀徜徉于天空的上方,雙臂攤開,雙眸輕閉著,靜靜地感受著腦海處的畫卷發生的蛻變,掌控之力彌漫全身。
這一刻,陳祎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過對上古洪荒有著那么微妙的掌控。打個比方,如果陳祎想,刻意去滲透的話,小神龍的褲襠也捂不住。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迎著風,臉龐露出了笑容。這十二天閉關的收獲,陳祎非常的滿意,收獲實在太大了。
十萬兇獸大軍的雛形漸成,感悟了創世境,這種玄妙的境界,讓陳祎有種無窮盡的暢快的感覺。
許久過后,上古洪荒內一片疑惑神色的眾人都感覺到,那股怪異神秘的力量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一干二凈,陳祎身影翩然落地。
揮手間,生命的氣息彌散而出,腳下一株鮮花吐蕊綻放芳。
“生命的恩賜。”
陳祎腦海中突然間冒出了這幾個字,這是陳祎感悟創世境后的收獲,他對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掌控得越發的微妙。
各種氣息彌漫在天地間,如今的上古洪荒世界,還是屬于一個非常純凈的地方。陳祎的身影消失,邁步行走于上古洪荒世界內,漫無目的。
只不過,他所走過的地方都有著不少的變化。一切都隨著陳祎的心意而變動,或是高山流水,或是怒海江濤,或是青草花園……蓬勃的生命氣息。
“這就是生命,這就是生命的恩賜!”
三天后,陳祎的身影停了下來,腦海中仿佛多了點什么,可是卻無法言喻說不上來。但是他已經有信心,能夠為藥姑續上生機。
藥姑是被金仙雷劫所滅,萬幸的是她是在上古洪荒世界內,陳祎掌控著這片世界。二來,小神龍為她施展神龍回天術護住了藥姑身體的最后一口氣。
沒有這兩點作為前提,陳祎也根本無能為力。哪怕他是這個世界的神,也得遵循天地運行的規則。陳祎身影所停著的位置,旁邊是一座石碑,石碑上刻著兩個字——劍冢。
劍宗劍冢,這埋葬著劍宗歷代強者的地方,一處小世界。當陳祎將上古洪荒世界安置下來后,劍宗的幾位尊座,便將劍冢安置于此。劍冢漂泊了百年,終究安定下來。
“紀爺爺就在里面?”陳祎怔了下轉身邁步進入了劍冢,那種微妙的掌控力量頃刻間消失無蹤,這里已經脫離了上古洪荒世界,是屬于劍冢的空間。
離開了上古洪荒世界,陳祎還能夠掌控的,便是他創造出來的上古兇獸,可通過畫卷,接通上古洪荒世界,把上古兇獸大軍召喚出來。
劍冢世界充斥著劍的氣息,是墓冢,處處滲透著蒼涼。陳祎第一次進入劍冢,得到了一件通靈神兵還有千凰神劍。
對無數人來講,劍尊一脈的劍冢,就是一座移動的藏寶庫,里面蘊含著無盡的寶藏,這也是當初羅天尊座說了,劍宗一脈的傳承,只要劍冢還在,劍宗的傳承就一定不會斷絕。
路經每一個墓碑前,陳祎都會停下腳步,恭敬地行一個禮。這里埋葬的大多是劍宗的前人,妃紀離仙人當初的女人,當時也加入了劍宗。
“她的墳墓,原來是在劍冢之中。”陳祎身影急掠而去,一股凌厲中夾帶著凄然的劍意突兀間直撲過來,陳祎側臉看了過去,一處石壁上刻著一行字: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紀離仙人的字跡,用劍刻下,里面蘊含著的便是癡情劍的劍意。對任何一個劍宗子弟來講,這一行字都是價值連城的魁寶。
若能憑此領悟到癡情劍意,則可在劍道大有進步。陳祎急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這一行字。里面蘊含的劍意太過凄然凌厲,這種帶著悲涼的劍意,并不適合自己所走的劍之道。
若是混搭起來,要想突破成為劍仙那將更難。穿過這塊石壁,前方是一大片的花叢,在劍冢中這是非常罕見的場景。
花叢的中間,一塊墓碑在風中矗立著,已經歷經了多年的風霜,上面刻著的血色的字跡,卻還清晰無比。
“愛妻,妃之墓。”
幾個字眼,透徹出當年紀離仙人那種絕望悲涼的氣息,花的芬芳彌漫著四周,蝴蝶拍著翅膀點綴著這片花叢的美麗。
墓碑四周圍打掃清楚得一干二凈,在花叢不遠處,一條小河蜿蜒經過,小河邊一座簡單的小屋子搭建起來。
陳祎身影靠近花叢的時候,目光輕瞥過去,透過屋子的窗口,此時此刻一縷陽光折射進去。窗口的梳妝臺前,輕衫柔美發絲輕垂,雨初容臉龐展開著幸福的笑靨。
她的身后,紀離仙人拿著一把木梳為她梳著頭,溫馨無比的一幕。
紀離仙人的動作非常的溫柔,仿佛唯恐傷及了雨初容的一根秀發。兩人沉浸于這種幸福的感覺中,堂堂兩大絕世強者,竟渾然不覺劉峰已經靠近了窗口。
“咳!”
最后,陳祎不得已地輕咳了一聲,兩人方才猛地抬頭。
“陳祎,你怎么來了?”紀離仙人脫口而出,眼神無比的意外。
陳祎苦笑地攤手:“紀爺爺,你可是金仙強者了,我區區一個小家伙來到你面前,你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不許在我面前叫他紀爺爺!”雨初容這時瞪了一眼陳祎:“要不然你就是至尊宗主,我也跟你拼了。”
“呃……紀大叔。”陳祎立即改口。
紀離和雨初容兩人走了出去,沿著花叢邁步走向了墓碑的方向,陳祎神色恭敬地在墓碑前行了禮。
“陳祎,你不會沒事來劍冢閑逛吧?”紀離仙人問道:“還是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陳祎看了兩人一直緊扣著的手,發自內心的祝福兩人,三百年的糾葛才修成正果,這何等難得。
“外面應該沒什么事,這是你們打算一直在這待著嗎?”
“我哪也不想去。”雨初容靠著紀離仙人的肩膀柔聲地說道:“我只想靜靜地度過這三十天,然后,讓我埋葬在姐姐的身邊。”
紀離仙人的心不由自主地再一次絞痛起來,緊緊地握著雨初容的手。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請兩位出去的。”陳祎開口:“因為……”
“真的發生什么事了?”紀離仙人心頭一緊地開口,打斷了陳祎的話。
陳祎不好氣地瞟了一眼紀離仙人:“紀大叔,難道我找你就不能因為是喜事?”
“哼!你小子喜事會直接跟我說嗎?”紀離仙人瞪了一眼陳祎:“輪回丹怎么不親自給我?”
陳祎訕訕地摸了下鼻子:“這個……是意外。”陳祎緊接著說道:“我這次前來,是想告訴你們,我想到了辦法治好藥姑的虛脫。”
“你說什么?”紀離仙人猛然間眼眸睜大了幾分,身軀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目光緊盯著陳祎。
陳祎正色地點頭:“我可以為藥姑續上生機,讓你們倆廝守的時間,不是一個月,而是真正的一生一世。”
轟!
紀離仙人的腦海仿佛頃刻間炸開一般,無法遏抑住自己情緒地顫抖起來,心中一直壓抑著不敢流露出來的情緒,頃刻爆涌而出。
一個月,何等短暫的時光,容兒說心滿意足了,可紀離仙人說,那不夠,遠遠不夠!她為自己付出三百年,自己要償還她六百年,一千年……
離仙人的眼眶通紅起來,雙手顫顫巍巍地抓著陳祎的肩膀,顫聲道:“你……你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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