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爹聽見馬三爹的問題,再看看大家的臉色,一顆心禁不住沉了下去。
“神娃,說完這些話之后,你到哪去了?”馬三爹追問。
“俺回來睡覺了!鄙裢薮。
“誰能證明你睡覺了?桑老爹,你看見他睡覺了嗎?”馬三爹轉(zhuǎn)向桑老爸多問。
“是回來睡覺了。俺聽見門響了!鄙@系曇纛澏丁
“你能證明那不是出去的門響嗎?”馬三爺沉聲問。
“俺不能……”桑老爹不會撒謊,只能閉口無言,哆嗦起來。
“神娃,你怎么知道二歪家的羊被狼叼跑了?”馬三爹再問神娃。
“俺……俺是怕他只顧玩水,不看羊,才這么說的。”神娃答。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狗剩家的牛,要禍害龍老爺家的莊稼的?”馬三爹追問。
“俺是怕他拴牛的橛子松了,牛跑去禍害人家的莊稼,才這樣說的!鄙裢薮。
“你又是怎么知道酒坊要著火的?”馬三爹厲聲問。
“俺看二娃子著急玩水,擔(dān)心他沒熄滅火便來,才說的。”神娃答。
“有誰能證明這些事不是你干的?”馬三爹聲色俱厲地問。
“不是俺……”神娃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你干的,反倒好了?膳碌木褪遣皇悄愀傻!神娃,俺問你!為啥會是你怎么想,事兒就怎么出呢?”馬三爹越發(fā)嚴(yán)厲。
“俺、俺不知道!鄙裢廾H徊恢搿
“桑老爹,你都聽見了?”馬三爹轉(zhuǎn)向要癱軟的桑老爹問道:“這些事,就算不是神娃親手所為,也是他的鬼神之氣在做怪!為了龍馬鎮(zhèn)的安危,這神娃是留不得了!
“你、你們準(zhǔn)備怎么處置他?”桑老爹顫抖著問道:“俺帶他離開鎮(zhèn)子,成不成?”
“不成!俺們要燒死他……”酒坊的一伙人,大聲叫喊。鼻青臉腫的二娃子,喊的最兇。
隨著喊叫聲,沖上來幾個精壯的漢子,將神娃捉住。神娃拼命掙扎,然而神娃的力氣雖大,又怎么會是這些身負(fù)武功的武林高手的對手,很快就被摁倒捆綁起來。
“龍老爺、馬老爺,你們就饒了神娃吧!”桑老爹噗嗵給兩位老爺跪下,叩頭哀求:“他還是個娃娃,不懂事!小老兒帶他離開龍馬鎮(zhèn),遠(yuǎn)走他鄉(xiāng),永遠(yuǎn)不再回來……”
“不行!俺那么大的酒坊,就白白被燒了?”酒坊掌柜大叫:“燒死他……”
“不能放他走!要不然,他暗中做怪,咱鎮(zhèn)子一樣倒霉……”有人喊叫。
一時間,群情鼎沸。大家胡亂叫嚷,都主張要燒死神娃。
龍老爺看看馬老爺,又看看神娃,再看看大家,最后將目光落在老淚縱橫的桑老爹的臉上,輕嘆一聲,聲音洪亮地說道:“他要是不做怪,雖然是個神娃。我們龍馬鎮(zhèn)也能容下他?伤麑掖稳刈龉郑褪抢戏蛲R老爺能容他,鄉(xiāng)黨們也容不下他。桑老漢,認(rèn)命吧!”
“龍老爺、馬老爺,求你們大發(fā)慈悲,放過他。他還是個娃娃,不會做怪……小老兒帶他離開這里……”桑老爹重重叩頭,苦苦哀求。
“不成!”馬老爺義正詞嚴(yán)地說:“他既然做怪害人!就不能放他離去,再害別人!”
見兩位老爺發(fā)話,馬三爹手一揮。幾個龍馬派的武林高手,將拼命掙扎的神娃拖了出去。
龍馬鎮(zhèn)中心,有一棵高大的令人恐怖的銀杏樹。樹干十個人聯(lián)手,圍不過來。高十?dāng)?shù)丈。樹身如同一條昂首欲飛的龍,又猶如一匹人立而起的怒馬。因此,此樹被龍馬二姓視為神樹,稱為龍馬樹,當(dāng)做是兩家的圖騰,共同的神位。龍馬鎮(zhèn)的大事,都在這棵樹下處置。
人少好吃飯,人多好干活。轉(zhuǎn)眼間,龍馬樹下,便搭起一座方圓兩丈高兩丈的焚燒臺。被狗血、糞便淋的一塌糊涂的神娃,被捆綁在焚臺中心的立柱上,仍舊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桑老爹,你去跟他告?zhèn)別吧。告訴他,別怪咱們,不是咱們心狠手辣不能容他。實(shí)在是他禍害咱們,讓咱們沒法子。”眼見準(zhǔn)備就緒,馬三爹拍拍呆若木雞的桑老爹說。
桑老爹一哆嗦,奮力爬上焚臺,緊緊地抱住神娃,放聲大哭。邊哭邊悄聲說道:“娃呀,有什么本事神通,你就趕緊使出來,逃命去吧。爺爺是救不了你……”
“爺爺,俺餓了,想吃饅頭,想吃肉!鄙裢抟荒樸露氐。
“鄉(xiāng)黨們行行好,誰幫俺把那個籃子遞上來,俺娃兒不能餓著走!”桑老爹哭叫著指著臺下他帶來的一個籃子。
狗剩和二歪不約而同地奔向那個籃子。兩個小兒都被老爹打的鼻青臉腫、皮開肉綻。但心里都后悔莫及。當(dāng)時,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想法,想少挨打。便不約而同的將丟羊、害了牛的責(zé)任,盡量推到神娃的身上。令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居然會要了神娃的命。還是活活燒死。兩個小兒后悔莫及,便爭先恐后地去拿食物籃子,想以此減輕點(diǎn)心靈深處的壓力。
二歪和狗剩共同抬著那個籃子,哆哆嗦嗦上了焚燒臺,將籃子送到神娃身邊,只能是看著他流眼淚,嘴巴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二歪,回來!”二歪爹喊叫。
“狗剩,快滾回來!”狗剩爹也急忙喊叫。
兩個爹雖然恨時恨不能將兒子揍死,可這會又怕他們沾上神娃的鬼氣,或被神娃作怪。
“點(diǎn)火把!”眼見天黑了,馬三爹大吼一聲。立時,四處燃起火把。
火把的照耀下,桑老爹拿出一罐酒,倒在碗里,端給神娃喝,連喂邊悄聲叮囑:“娃兒,別管爺爺,吃飽喝足后,有啥本事神通盡管使!自己逃命要緊……”
神娃卻只顧大吃大喝,對桑老爹的話,充耳不聞。
“真是個神娃,死到臨頭,還能吃下去……”觀望的人們,議論紛紛。
“鄉(xiāng)黨們!”站在顯眼處的龍老爺,開口說道:“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自從這神娃來到龍馬鎮(zhèn)后,龍馬鎮(zhèn)發(fā)生了多起怪事。發(fā)生的事,鄉(xiāng)黨們都知道,俺就不多說了。為了龍馬鎮(zhèn)的安危,咱們不能不處死這個神娃。希望神娃能由此改邪歸正,投個好胎,了卻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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