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計謀的確出色!”
心念一轉(zhuǎn),天上湛盧簌然落下,兩人心知此劍之力,連忙避開。
而那湛盧只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旋即納入蕭月手中。
手持湛盧,蕭月長聲一嘯,“只可惜該結(jié)束了!”
手中湛盧一時綻放光彩,昔日玄英劍訣名式——煙雨綿綿斷魂腸登時上手,霎時間湛盧光輝大方,宛如天上皎月,自其中射出萬道劍芒,朝著四周山野之內(nèi)射去。
劍氣所到之處,只聞“噗嗤”之聲,更是攙雜著許多哀嚎,卻是那些藏匿其中的士兵。
他們體內(nèi)的真元早在之前一擊之內(nèi)消耗一空,更兼以為目標已死,松懈之下遭到襲擊,哪有避開的可能?
紛紛被戳穿腦袋,倒在了地上!
蕭月畢竟早有準備,先是以虛影誘惑敵人令其錯失目標,然后暗中藏匿起來調(diào)養(yǎng)生息,先前和伯顏對陣所消耗的劍氣,已經(jīng)恢復不少。
“不!”
見到眾多兒郎慘死,阿里不哥雙目赤紅,立時高聲一喝,就要上前阻止蕭月。
要知道他今日為了誅殺蕭月,可是將自己族中大半之人全都帶來,其中不乏頗具潛力的英杰,然而被蕭月這么一弄,黃金家族半數(shù)精英盡數(shù)消滅殆盡。
如此慘重傷亡,阿里不哥豈能善罷甘休?
伯顏心中一驚,連忙縱身跟上,以他對蕭月的了解,只怕此人的目標不止如此!
果不其然,蕭月眼見阿里不哥縱身前來,嘴角獰笑起來,卻是劍鋒指天,沉聲一喝。
“殺生度世唯一念,萬劍奉天降神諭!”
蕭月自知自己深陷陷阱之內(nèi),斷然不能在此地久留,一身劍力未曾保留,盡數(shù)納入湛盧之中,先前劍氣亦是同受牽引,也是一樣納入湛盧之內(nèi),令那劍芒節(jié)節(jié)攀升,直刺蒼穹之頂,勢若劈天。
阿里不哥見到如此場景,身形不覺頓住,背后冒出陣陣冷寒。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那蕭月究竟打了什么主意,這一戰(zhàn)若是蕭月死了,赤鳳軍自然是備受打擊,但他自己卻也同樣置身于危險之中,若是在這里被蕭月?lián)魵ⅲ敲晒懦顺吠艘矂e無他法了!
阿里不哥心中頓時生出逃命打算,但周遭空間早已經(jīng)被無形劍氣鎖定,任他如何逃脫,都斷然躲不開這至強一擊。
“殺!”
一聲令下,沖天殺意伴隨著破天劍芒,盡數(shù)朝著阿里不哥射來。
劍鋒所向,只讓人感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內(nèi),心神為之茫然,身軀因此遲鈍,再也沒有抵抗的打算。
阿里不哥雙目圓睜,死死看著那劍芒逼近。
“就憑這點力量,也想要殺我?”
高聲一喝,阿里不哥強運真元,將侵入體內(nèi)的劍氣盡數(shù)驅(qū)除,隨后運起一身真元,卻在身前凝聚出萬千屏障,企圖將這劍芒擋下。
無奈劍芒銳利非凡,那屏障縱有金石之堅,也難以抵御其力量侵蝕,紛紛潰散開來。
眨眼間,劍芒已然逼近阿里不哥,只需要再用點勁,便可取走阿里不哥性命。面對這劍芒,阿里不哥已然雙目闔上,靜待死亡降臨。
誰料此刻,卻又一具土黃色盾牌自阿里不哥身后飄然而來,卻是硬生生擋在了劍芒之前。
劍芒雖利,但面對這盾牌之后,竟然也出現(xiàn)了一絲遲滯。
“又是你這混蛋!”
蕭月看清擋住自己行動之人,又是罵了起來。
在這里,能夠有這種實力還有力量的,除了伯顏還能有誰?
心中一怒,蕭月再催劍芒,又是喝道:“但是除了拖延你們死亡時間,又能做到什么?”神念一轉(zhuǎn),劍芒威勢陡增三分,壓的那宙斯盾顫顫巍巍,連連發(fā)出嗡嗡聲響,似有崩潰之相。
眼見宙斯盾無法支撐,伯顏卻是逆勢而動,直接擋在劍芒之前,任由那劍氣加身也巋然不動,將阿里不哥護在身后。
“伯顏!你為何不逃走?”
阿里不哥雙目一紅,卻是感到有些慚愧。
他乃是蒙古可汗,但卻因為計謀敗露,今日卻要自己屬下挺身上前,才能夠讓自己安然離開,這一點讓他感到有些難受。
伯顏扭過頭,卻是開懷一笑:“可汗。莫要遲疑,快趁著這個時候離開吧!要知道,我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逃走?這不可能!”
阿里不哥搖搖頭卻是拒絕了,他重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將領(lǐng),感覺知道今日,自己才認得伯顏一樣。
若是他那些兄弟姐妹,能夠和伯顏一般忠誠可靠,如何會鬧出這些事情來?
阿里不哥心有無奈,卻是對著伯顏俯首一拜,張口謝道:“今日,你救了我一命,從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安答了!”
“可汗!若是不趁著這個時候逃走,你只怕有性命之危!”
伯顏眼見阿里不哥并無離開之意,有些著急起來。
此招乃是蕭月匯聚一身劍力所成,其威力自然不凡了,縱然他有宙斯盾護身,但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你難道忘了我?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安答。”但阿里不哥依舊站在原地,一臉倔犟的回道:“而我,又豈能有拋棄安答的行為?”
不消對話,阿里不哥抬起手來,頓時摁在伯顏身后,一身真元納入對方體內(nèi)。
伯顏既得阿里不哥真元相助,之前匱乏力量登時恢復,旋即納入宙斯盾之內(nèi),宙斯盾一時間光華大方,竟然一時間將那劍芒壓住,令其開始朝著后方退去。
蕭月心中一驚,卻是暗暗驚訝起來:“沒想到,這兩人倒是有些義氣,竟然都沒有逃走!”
之前時候,她早就存了襲擊兩人的心思,為的就是能夠讓這兩人一死一傷,這樣的話倒也不虧自己來了這一趟。
但眼下對方聯(lián)手,只怕這一次也無法繼續(xù)了。
心念一轉(zhuǎn),蕭月也沒興致繼續(xù)糾纏下去,口中一喝:“爆!”
一瞬間,那劍芒登時爆裂開來,萬千劍氣朝著四周彌漫開來,劍氣所到之處,莫不是摧枯拉朽,似是將這里的一切都徹底的變成混沌狀態(tài),合抱粗的古樹齊腰斬斷,厚重的巖石憑空斷裂,縱然是那小小溪流,也被齊腰截斷,硬生生的改變了流向,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碩大劍痕。
趁著這亂象,蕭月也毫無留戀,從這里遁走。
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她也是受傷頗重,需要好好的調(diào)理生息,不然的話是會有性命危險的。
置身劍雨其中,伯顏雖欲追蹤蕭月,但被那滿天劍氣襲擊之下,他也只能強催宙斯盾,以求能夠護住自己和可汗,哪里還有索敵的可能。
待到一切全都消散之后,他們看著這飽受摧折的山巒,不免感到氣憤。
“沒想到籌謀了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是失敗了。”
阿里不哥一臉懊惱,卻感到身子一陣疼痛。
蕭月那一擊并非毫無功效,至少他身上就添了好幾個口子,以至于說話間都感到難受無比。
伯顏更是對自己充滿著自責,低著頭對著阿里不哥道歉了起來:“可汗!這一次失敗,若非是我未曾提前做好準備,否則斷然不會如此。”
“安答,你這是在做什么?”阿里不哥連忙走了上前,卻是將伯顏直接攙扶起來,敬重無比的說道:“此番戰(zhàn)斗,若非有你幫忙,只怕我也斷然無法存活。你已經(jīng)立下這般功勛,又何須道歉?”
伯顏張了張口,辯解了起來:“可是,我——”
想著那逃走的蕭月,他對自己感到憤怒,若非未曾料到這種局面,如何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
阿里不哥搖搖頭,卻道:“我說了,此事不怪你。而且那蕭月已經(jīng)離開了,我們的計劃也宣告失敗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道歉、埋怨甚至是悲傷,都改變不了這個時候,不是嗎?”
“這倒也是!”
伯顏收下心思,重新振作起來,又問:“只是可汗,那我們接下來又該如何?”
“撤退!”
“撤退?撤到哪里?”
“大漠!”
“大漠?”
連番問話,伯顏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之前時候他曾經(jīng)提議撤回大漠保存實力,但阿里不哥卻受制于其他人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但是今日怎么有重新提出這個計劃呢?
阿里不哥解釋道:“你也看到了。我軍上下?lián)p失慘重,更兼因為之前連綿大雪,草原之上已經(jīng)凍死了許多牛羊。若是繼續(xù)征戰(zhàn)下去,只怕沒等攻下赤鳳軍,我們的子民就可能因為冬天而餓死了。所以這次征戰(zhàn),就此結(jié)束吧!”
歷經(jīng)一年多時間,阿里不哥也是疲倦無比,又經(jīng)過了先前一戰(zhàn)損失慘重,自然知道繼續(xù)鏖戰(zhàn)下去,對本就先天不足的蒙古帝國完全是一個噩夢。
眼下時候,自然只有撤退一個選擇了!
伯顏了然于心,但旋即想起平?jīng)龈热耍謫枺骸澳前尉b他們呢?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就在平?jīng)龈羰遣缓退麄兩套h好,只怕他們是無法在蕭鳳的攻擊下保存性命!”
阿里不哥此戰(zhàn)為了開辟第二戰(zhàn)線,所帶來的軍隊不在少數(shù),起碼也有五萬多人,占據(jù)整個蒙古大軍一半以上,平?jīng)龈畠?nèi)部為了避免被蕭鳳發(fā)現(xiàn),也是采取了許多的迷惑手段,比如說延長巡邏時間、增加巡邏次數(shù),來彌補人數(shù)降低后的缺陷。
當然,這也不過是短時之舉。
時間一場,照樣會被看穿。
當然,這也是虧了先前大雪封住了戰(zhàn)場,讓兩軍根本無法進行作戰(zhàn),要不然阿里不哥如何敢做出這種動作?
“拔綽?”
想起那熟悉相貌,阿里不哥臉上現(xiàn)出一些嘲笑,卻道:“你是說我弟弟嗎?他不是說要振興蒙古士氣嗎?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振興吧!而且,若是沒有他掩護,我們?nèi)绾文軌蝽樌吠?”
伯顏聽了,不免感到眉間一條,只好沉默不語。
那拔綽和阿里不哥畢竟是親兄弟,他作為臣子自然也不好摻入其中,以免被阿里不哥所忌憚。
阿里不哥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卑劣,但他即為可汗,也早已經(jīng)丟棄了親情這種會阻礙統(tǒng)治的東西,更何況還可以借著這種手段鏟除自己的競爭者,進而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又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他南下失敗,少不得會被別人譏誚。
但只需要軍隊在在手上,那又何必害怕那些家伙呢?
“我明白了!”
心中默然,伯顏俯首回道,隨后就離開此地,開始著手撤退一事。
——————
涇川!
自戰(zhàn)場離開之后,蕭月并未返回安定城,反而一路南下直接來到了涇川之內(nèi)。
“你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剛剛踏入城中,蕭月立刻就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蕭鳳。
她勉力一笑,帶著幾分懊惱:“沒事。只是處理一些老鼠的時候,被他們給咬了一口,不礙事的。”隨后就感覺素手被直接握住,一縷熱氣在自己的體內(nèi)流轉(zhuǎn)開來,卻是蕭鳳擔心傷勢,直接開始診斷了起來。
稍等一會兒之后,蕭鳳方才放下心來,囑咐道:“確實!這傷勢雖重,但也只是皮肉傷,并未損及根骨。只需要我助你調(diào)養(yǎng)生息一段時日,自然能夠恢復。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誰,能夠讓你受到這般傷勢?”
自修成地仙以來,蕭月行事向來都是無往而不利,從未曾受到這般傷勢。
所以蕭鳳有些奇怪,究竟是誰能夠有這般實力,讓蕭月變成這樣?
“是阿里不哥以及伯顏!”蕭月眼見無法遮掩,只好將之前事情坦然交待了下來。
蕭鳳聽罷之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他們兩人?若是這兩人,的確有將你留下來的可能。不過也虧的有那雷敏及時傳遞消息,否則只怕你就真的會一腳踩在陷阱之上!”
這些事情,即使是她從旁聽來,也感覺兇險無比,當事人會面對什么樣的壓力,也只怕是難以想象。
蕭月一臉慶幸,張口勸道:“所以主公。等到北伐成功論功行賞之時,你可莫要忘了這些義士!”
“這是自然!而且你隨我多年,有可曾見我虧待過那些跟隨我的士兵嗎?”蕭鳳輕聲一笑,隨后眉梢促緊,又是問道:“只是我聽你說了,那阿里不哥和伯顏因為受到了你豁命一擊,已經(jīng)身負重傷了嗎?”
“沒錯!”
蕭月點點頭,有些不解姐姐為何這般問來。
蕭鳳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總攻時機已經(jīng)到了。畢竟根據(jù)你所言,那阿里不哥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離開平?jīng)龈浅侵芯烤故钦l主持,就讓人懷疑了!而且,那人既然設下陷阱,畢竟會抽調(diào)大量的兵力,那你覺得平?jīng)龈畠?nèi),還有多少人?”
蕭月眉梢微挑,笑道:“哦?若是這樣的話,那現(xiàn)在的的確是最佳的時候!”
“沒錯!而且這一次,我要讓他們?nèi)姼矝]!”蕭鳳一臉霸氣的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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