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鎮是一個偏遠鎮,位于元界中原地域南方十三道之一的南華道境內。rg
這一日,烈陽高照,萬里無云。
鎮中一家普通的酒肆里,一個十二三歲、二打扮的清雋少年正麻利地擦著桌子。
此刻已是未時,加上天氣炎熱,酒肆一個客人也沒,正該是偷閑的時候,譬如那掌柜正在邊上翻著肚皮打著盹。
但那少年卻神情專注,認真的擦拭著,一張張桌子椅子都被收拾得干凈發亮。
少年來這家酒肆已經三個月了,因為年紀長得瘦弱再加上無處可去,看起來就是那種容易欺負的類型,掌柜給他開的月錢也是少得可憐。不僅如此,平日里還要時常挨掌柜的打罵教訓,好找各種借口扣月錢。
不過這少年卻也奇怪,他從來沒什么抱怨,始終任勞任怨、一絲不茍地做事,就像現在這樣。
但這反倒更讓掌柜覺得他好欺負,更加心安理得的克扣工錢。商人逐利的性在那掌柜的身上算是畢露無疑。
“二,上菜——!”
洪亮的聲音自門口傳來,一道魁梧的身影走進酒肆。來人是個中年漢子,穿著一身有些破舊的黑色勁裝。
他的舉止有些粗魯,大概是嫌麻煩,懶得用手將椅子從桌下拉出來,而是一腳把少年二原排的整整齊齊的桌子踢開一些,恰好露出椅子來,隨后一屁股坐下。
他手中那把巨大單刀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啪——”發出一聲巨響,倒是嚇得一邊正在打盹的掌柜一個激靈,肥胖的身子差點翻身摔下來。
掌柜原正做著美夢,突然被巨響驚醒,還以為是二出了什么差錯,正要發怒。待瞧清楚那個中年漢子后,卻是趕忙把怒氣吞了回去。
江湖人?
掌柜臉上肥肉一抖,像他們這些開酒肆的最怕的就是這些江湖人了,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那是家常便飯,運氣好點也就損壞幾個桌椅,要是走了霉運,出人命那也是常有的事兒。
往常來這寒水鎮的都是些普通人,江湖人倒是不多,沒想到今天卻是遇上一個。他老臉一苦,心有幾分懼意和憤怒,你去哪兒不好非到我這酒館里來。
不過掌柜的自然不敢對那個明顯是江湖人的漢子什么,卻把氣撒到那少年二身上,喝道:“臭子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招呼客人?要是招待不周,仔細你的腿!”
那二似是被呼來喝去習慣了,不敢頂嘴,連連點頭稱是。
他趕忙跑著到哪江湖漢子邊上,把那塊擦拭的抹布往肩上一掛,笑著問道:“這位客官,您要點什么?咱們這兒的招牌有八寶肥鴨、脆皮乳鴿、珍珠魚目羹、姜醋金銀蹄子”
二來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菜名報的很熟練。問話間二深深彎著腰,頭也一直低著,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睛。
掌柜的一聽當即心中一怒,這臭子怎么這么沒眼力勁兒?這江湖人一看穿著打扮就是那種窮光蛋,你盡報些名貴菜,萬一惹惱了他可怎么整。哼你這個工錢是甭想拿了,看我一會兒怎么收拾你!
不過出乎那掌柜的預料,江湖漢子好像并不缺錢,他隨手一掏,掏出一錠銀子來,少也有十兩,并道:“把你們這兒最拿手的菜,給爺隨意來上五六個,再來一壇雕花老酒。快去!大爺趕時間。”
二剛要接過那錠銀子,卻被一只肥手狠狠拍開。
掌柜的掬起滿臉笑容接過銀子,連連點頭道:“嘿嘿沒問題,馬上就給大爺您上菜!”
隨即他眼光一轉,一腳踹向那二道:“還傻愣著?還不趕緊先給大爺把上好的雕花端上來,要十五年以上的。怎么這么蠢,這個月工錢減半!”
二被他踹得退開兩步,原洗得十分干凈的衣衫上頓時多了一個清晰的鞋印子。不過一個二自然不敢跟掌柜的頂嘴,如往常一樣喏喏地道了聲是,就徑直跑到酒窖去取酒了。
那江湖漢子見狀,倒是沒什么表情,畢竟這一幕在酒館里常見的很,但他隱約間總覺得似乎哪兒不太對勁。
二消失在酒肆后門拐角,撣了撣被那胖掌柜踢臟的衣服,他臉上原唯唯諾諾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嘴角處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大爺——您的酒來了。”
隔了一會兒,二端著酒上來。
掌柜的眉頭一皺,破口罵道:“怎么這么慢?我看你這個月工錢大概是都不想要了吧?”
二面色一垮,他抬手捂著眼睛,像是在擦眼淚,委屈道:“嗚不要啊掌柜的,不要再扣我工錢了。是因為十五年的花雕酒窖里已經沒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十二年的”
那江湖漢子瞥了眼掌柜的和那少年,沒看出什么問題,他一把抓過花雕酒,不耐煩道:“好了,都一邊去。格老子的,別礙著大爺飲酒!”
隨即他一把拍開酒壇的封口,一股奇異的清香混雜著酒香味隨之飄散出來。他下意識地微微一嗅,卻是忽然臉色一變。
掌柜的還在一邊訓斥那二,“哼,我明明記得有壇十五年的上好花雕美酒,怎么可能就不見了?難不成給你吃了?定是你這臭子偷懶,沒仔細找!”
他倒是不認為這子有膽量偷喝他的陳年美酒,畢竟這子孬的很,哪有那個膽量啊,只以為是他偷懶,沒看仔細。
嗯?
預料之中的那個二往日里的那種逆來順受的神情沒有出現。
只見他放下了原像是在擦拭眼淚的手。他的雙手很有特色,一根根手指修長潔白,指甲部修剪的干干凈凈。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只右手,竟只有四根手指。
和平日里低聲唯諾截然不同的語調,淡漠的響起:“就是被我吃了,又怎樣?”
掌柜的還沒反應過來,那江湖漢子已經迅速向這邊看過來,隨即他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他之前隱約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勁但卻始終沒想出來,而此刻卻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從他進屋到現在,他始終沒有看到這個二的眼睛。
直到現在!
當他正面對上那雙眼睛時,他才發現那雙眼睛哪里是一個二的眼神。
不錯,表面上看來這個二確實裝的很像那么回事兒,包括他能熟練地報菜名,包括被掌柜訓斥時候的姿態,包括他端酒上來的姿勢等等,都很像一個二。但唯獨這眼神,即便再如何掩飾,卻終究無法表演的天衣無縫。
這眼神里哪有什么被掌柜訓斥的委屈,其中蘊含的分明是唯有他這種常年混江湖的人才能看出來的狠戾、平靜和果決!
寒意升騰,肅殺頓起。
但聽那“二”漠然道:“等了你三個月,總算是等到了。陰風山匪,石開虎?”
“格老子的,子找死!”
那大漢石開虎雙眼大睜,正欲提刀,卻發現一股酥麻感自丹田處慢慢涌向身,變得有些酸軟無力。他勉勵站著,一字一頓咬牙道:“勸,君,飲?!”
“二”嘴角一勾,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的笑容很是和煦,只是若加上那雙眼睛之中的陰寒殺氣,反倒有一股邪氣凜然的感覺。
趁他病要他命!
二沒有回答那石開虎,他左手袖中所藏的一柄短劍瞬間抽出,化為一道寒芒,直刺石開虎而去。
勸君飲,江湖流傳的迷藥之一。身無色無味無毒,但混合到酒中,卻會化作一股清香毒氣。其藥效強度足以迷暈一只成年蠻牛整整兩日。
這種迷藥雖不是什么高級貨,但也絕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之物。這“二”到底是什么來頭?
石開虎之前大意之下吸入了一口,此時十成功力只剩下三四成,他抽刀勉力蕩開“二”刺來的奪命一劍,但卻終究不可挽回的瞬間陷入劣勢之中。十招過后,實力大損的石開虎已是處處見紅,遍體鱗傷。
“命犯紅樓,生死不留。石開虎,好走吧。”
第十七招,“二”終于抓到石開虎露出的一個巨大破綻,那柄短劍閃爍著幽幽寒光,仿佛一條毒蛇,瞬間咬穿石開虎的心口。
“「紅樓」殺手?!”
石開虎壯碩的身子頓時一顫,無力倒下,臨死之前眼中流露出的是無比的懼意。
原來,這“二”竟是那個紅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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