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依舊和那名血魔教徒周旋著,心中略感疑惑。
如意商會雖然是以做買賣為主,但沒有足夠的實力又豈能屹立千年而不倒。這處分會雖然因為和武盟的某些默契,守衛力量不是很強,但至少也會派遣一位實力不弱的分會會主坐鎮才是。
從血魔教的人強闖到現在,已經過去有一會兒了,但那位會主卻至今尚未露面,這是何故?
顧青接連閃躲血魔教徒的刀勁,由于帶傷的緣故,那血魔教徒的實力逐步下滑,即便顧青依舊難以正面抗衡,但閃躲的時候已經開始游刃有余起來。
除了應付眼前的追殺,顧青還有足夠的富余關注了一下那位堵門的血魔教徒。
原負責屠戮會場的血魔教徒已經被顧青糾纏住,但他無法保證那堵門之人不會出手攻擊。
以顧青的能力,纏住一人已是極限。若那人也出手,那么玄靈劍派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若是運氣夠好,或許能在那人出手攻擊其他人時趁機逃出生天。
不過,若是那位應在此地的商會分會主能夠馬上現身,那么優勢便會立刻朝向青州這方,血魔教眾只能立刻敗退,
只是顧青猜測,分會主之所以至今都沒出現,應該也是遇到什么麻煩了。最可能的情況是,血魔教今日動手之人不只拍賣會場中的這些,另有高手去找那位分會會主的麻煩了。
若是這樣,那么玄靈劍派這些弟子們還有其他的人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不管結局如何,他已經盡力,瑤光事后也須怪不得他。
顧青心中理智卻又冷漠的想道。
和顧青猜測的一樣,這處青州分會的分會主的確遇到了麻煩,大麻煩。
商會某處,一道略顯肥胖的中年人正臉色凝重的盯著眼前那團濃郁到近乎黑色的恐怖血影。
“咯咯咯葛聰?”那道血影嗓音中性,從笑聲聽來女子的可能多些。那探尋的語氣透著漫不經心的殺氣,仿佛只是在確認一只待宰殺獵物的身份。
葛聰面色沉重,眼前之人實力之高遠勝于他,他不是敵手。
“我如意商會一向只做買賣,不參與江湖紛爭,和你們血魔教更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今日緣何來此行兇!”葛聰沉聲道。
“哈哈哈哈”
血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隨即看向葛聰輕蔑道:“為何?不為何。什么是魔教,魔不問由殺不赦。管你有仇沒仇,我便是來行兇,便是來殺人,你又如何?螻蟻生來就是待宰殺的,不是么?”
根沒有理由,也根不找借口。魔頭殺人,天經地義!
姿態之霸道,魔氣之猖狂,一竟至斯!
“不過,這么看起來你應該是葛聰沒錯了。”血影慢條斯理道。
葛聰憤慨道:“是又如何,你想怎樣?”
血影悠悠道:“是就好。畢竟這個級別的血奴印施展一次可得消耗不少珍貴資源,總不能浪費了不是嗎?”
血奴印三字一出,葛聰下意識腳步一退,那是血魔教最臭名昭著的歹毒手段之一。
一但種下此印,便能于無形之間控制武者心神,下意識地遵從施印之人的意志。而印記徹底催發之際,武者更將完喪失自主意識,徹底淪為施印之人手中的提線木偶,任人操弄。
此等玩弄人心,踐踏武者尊嚴的歹毒手段自然為江湖正道所不容,哪怕在邪道魔道中也是聲名狼藉。
但同時,它也讓人聞風喪膽。
喪失自主意志,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比單純的死亡更可怕。
死了只不過是一了百了,而失去自我意識卻是連死了都不得安生。沒人知道施印之人會控制自己的身體去做出什么事來,又會對身邊的人造成什么樣的傷害。這等邪術,誰能不懼。
但葛聰雖然也是面色發白,眼睛深處其實并沒有過多恐懼,反倒有一絲慶幸和嘲諷。
嗯?
血影敏銳察覺到了葛聰的異樣,心知必有不妥,但為時已晚。
一名青衣女子正靜靜立在他的身后,身上并未散發出氣勁強大到一定程度散發出的光芒特征,只是那張容顏卻難以看清。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紫色衣服的丫頭,梳著兩角辮,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咯咯似相非相沒想到這里還有你這么一位高手。”血影姿態輕松地了句。
但緊跟著他的身影就猛地消失,竟是二話不直接逃了!速度之快身為玄光巔峰的葛聰竟是根連一點都沒有看清。
正如他殺人時可以毫無借口毫不留情,逃跑時也能絲毫不顧面子。
有時候,魔道比起正道來實在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工作,簡單直接,效率很高。
見狀,青衣女子腳步未動,只是微微抬手。
她掌心處出現一把由萬千氣勁極致凝聚而成的玲瓏刀。雖是由氣勁凝成,但刀身卻恍如實物,連絲絲縷縷的精致紋路都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彌漫而出。
一邊的葛聰受這股情緒感染,竟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內心深處最悲哀的經歷。他心中對此十分驚懼,卻根無法控制,趕忙遠遠躲開。
“速度很快這種氣息服過殛魘嗎了不起但還是逃不出可悲嗎”青衣女子話語之中都似蔓延著一股莫名的悲傷。
那悲傷化作刀意,隨著女子手掌輕輕一翻,那把玲瓏刀順著纖柔細指瞬時發出,消失不見。
遠處,那道正極催身法逃離的血影咬牙道:“原來是傷心刀的傳人澹臺伊人哼!可惡!”
認出青衣女子身份后,他手中摸出一張玉簡,玉簡上刻著無比復雜的紋路。隨后猛力一捏,玉簡崩碎化為清光照耀身,下一瞬身影徹底消失。
消失的瞬間,血色消散,露出一張堪稱美艷的面孔。若非有著喉結,定會讓人錯以為是女子。
“咦,竟然走掉了?”青衣女子身邊那個紫衣丫頭眼睛睜得大大,驚疑道。
“挪移符真是可悲”青衣女子幽幽道。
紫衣丫頭抓了抓辮子道:“挪移符可是罕見的好東西啊,這有什么可悲的?”
“真是可悲”青衣女子依舊悲吟。
她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極為可悲之事,真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紫衣丫頭卻無奈嘆口氣道:“姐又犯病了。”
隨即她朝躲得老遠的葛聰道:“哎,我家姐這個狀態下很危險,反正血魔教的人也逃的逃死的死,我們就先走了。”
葛聰稍微靠近幾步,連道:“不敢,今日多謝澹臺姑娘出手相救,感激不盡。既然澹臺姑娘有危險,若不嫌棄,可在商會里住片刻,也好讓葛某代商會表達感謝。”
青衣女子依然沉靜于莫名的悲傷之中,紫衣丫頭一手扶著她,一邊擺擺手不耐道:“我是我家姐這樣子別人會有危險。至于答謝什么的免了免了,啰里啰嗦!”
一青一紫兩人很快走遠,漸漸消失。
葛聰略顯肥胖的臉上露出苦笑,卻不敢什么,躬身相送。
此刻,拍賣會會場之中。
一片狼藉,紛斗仍在繼續。
見那名血魔教徒被顧青糾纏良久,堵門的那位也終于抬起手中血刀,血色升騰而起,正要出手繼續他們所謂的血宴。
驀然間!
一把精致剔透的刀不知從何處穿行而來,出現于會場之中。
那并不是暗器,任何人看到它的第一眼,都不會將其視作暗器,而是像一把彌天大刀。
刀就是刀,刀不是暗器,這并不因其形狀而改變,那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
這感覺很沒道理,很玄乎,但卻就是真實。
那把刀穿梭而來,瞬間連連閃爍數下,隨后化為虛無的氣流,緩緩消散。
會場忽然靜了下來,那位正準備出手的血魔教徒凝立不動。不僅是他,一行十二個血魔教徒紛紛被人點了穴般地不動了。
“咚咚咚咚”
伴隨一連串沉悶的聲音,十數個血魔教徒轟然倒地,血霧般的玄光散去,顯出他們原的模樣。
寧軒段岳顧青等人紛紛錯愕。
顧青挑開追殺他的那名血魔教徒的衣服前襟,只見心口處一滴滴殷紅不斷滲出,但仔細分辨卻發現根就沒有傷口。
“這是”顧青眼睛一瞇,若有所思。
其他等人同樣注意到這種古怪的跡象,認出了這種特殊傷勢,震道:“傷心無痕是傷心筑的絕學傷心刀!”
寧軒沉吟道:“傷心筑位列江湖六派,但其主人久不現身江湖,而出手之人實力又高的驚人,應該是那位傷心刀傳人無疑了。不想,那位竟身在此地,解了我等今日之困。”
青州第一刀客段岳眼神明滅不定,半晌才輕吐口氣,苦笑一嘆:“這才是刀啊”
如此一刀直接秒殺十二位血魔教徒,無疑給眾人帶來了極大的感官震撼。
顧青也同樣被這一刀震動,什么樣的實力才能在不知多遠外隨手揮出這么一刀。一刀之下凡有所擋,斬盡殺絕!
相較之下,他面對一個實力中下的血魔教徒還要通過精心算計、配合才能與之周旋,甚至依舊不敢正面對抗,只能憑借身法不斷的閃躲,這是何其渺。
武道路漫漫,一山總有一山高。
江湖看似是由無數弱者組成的,但其實,它是由那一撮真正的高手勾勒出的。只因那些真正的高手存在,江湖才有其永不褪色的魅力。至于弱者,只有沉沉死氣罷了。
江湖上,像這般的高手還有多少?
顧青深吸口氣,將這一刀帶給他的驚艷埋藏于心,化為前行路上的動力。
遲早,遲早他也要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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