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人”剩下那幾個監工磕磕巴巴的，不知道眼前這狠人又要做什么。他們的實力比之前朝顧青他們問話的那個監工還要差一些。
薛明月掩嘴笑道：“顧青，你好像把他們給嚇到了。”
顧青面無表情道：“告訴我禁區之中的情況，你們這座礦山、監工、苦力都是怎么回事，禁區中另外的人又在哪里？”
那幾人一聽這話，心里稍微松口氣，暗道：“還真是剛從外邊來的，可惜工頭眼力不行，前兩天還在作威作福，今天卻一腳踢到鐵板上了。”
其中一人比較機靈，在顧青問話后就立馬道：“回大人的話，我們這處礦山是禁區外圍的礦區之一。那些苦力在禁區里面屬于可以被隨意打殺的奴隸，他們必須一直做像這種挖礦之類的苦力活，一直挖到死。除非通過每月一次機會的參與血斗，并且能夠連贏三場活下來，才能解除苦力身份。”
“而我們這些監工跟那些苦力不同，是進梟樓參加過一次血斗活下來的，不需要挖礦，只是每個月到外圍擔任一次監工、巡防等任務，就像今天恰好就是我們當值。”
“像我們這處礦山，在外圍還有很多很多。每一處情況都類似，苦力占了絕大多數，還有一些是跟我們一樣看管這些苦力的。”
“至于其他的人，則基本都是在地宮里。地宮里的人不需要干苦力活，可以免費享有苦力們提供的一切東西。”
顧青看向他，問道：“地宮？”
“對，咱們血色禁區中心區域的地底下有一條巨大的玄石靈礦，當年就是因為這條靈礦才引來無數人大打出手，最后愈演愈烈，演變成好幾年的戰亂。
后來血戰逐漸平息，最初的幾大元老就封閉了禁區，并且在靈礦的位置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地宮，大部分人現在都住在地宮里面。我們如果不是剛好當值，出來看管那幫苦力，本來也是在地宮里的，外面都是苦力待的地方。”
薛明月插話道：“那現在逃掉了一批苦力，會怎么樣？”
“也不會怎么樣，禁區里的苦力太多了，要不了多久就又會送過來一批的。”
薛明月訝道：“怎么有這么多苦力啊？那他們難道不會合起來反抗嗎？”
那人嘿笑道：“在這個地方，苦力就像家畜，家畜是會不斷制造出大量新的家畜的，所以怎么都用不完。至于反抗？人什么時候會被家畜消滅？”
薛明月拉著顧青的袖子，臉色不太好看，她不喜歡這個比喻，盡管這可能就是血色禁區中的事實。
想了想又問道：“那會有什么人來找我們麻煩嗎？”
“大麻煩倒不會，像這種事其實也時有發生，前幾天就來過一個女人也惹出了點事兒，但也就是引起了上面一些人的關注而已，只要有實力，什么事兒都不是事兒。不過...”
話落，那人竟突然暴起，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居然趁邊上其他幾個監工神色放松之際，一刀抹向他們脖子。
其他監工完全沒想到此人居然會突然出手擊殺他們，疏忽之下被他給得了手。
“這下，小人敢保證，連小麻煩也是不會有的。”殺完人，那人面色恭敬地跪下道。
薛明月一臉厭惡，而顧青卻啞然失笑：“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名叫朱無常。”
“帶路，去地宮。”顧青淡淡道。
朱無常臉色一喜，隨后起身激動道：“是大人，這邊請。”
這里距離地宮的入口顯然有一段距離，朱無常找來一架精致馬車，把顧青和薛明月恭敬地請了上去，自己擔任車夫。
車廂內，薛明月小聲道：“顧青，我不喜歡這個家伙。”
顧青盤膝閉目，沒有搭話。
薛明月又繼續道：“很久以前，江湖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顧青睜開眼道：“你又知道什么？”
薛明月喃喃自語道：“書上說千年之前，慕容龍淵橫空出世，劍定天下，結束亂象。在那之后，受過腥風血雨的洗禮，大家開始吸取教訓，盡量維持著江湖的平靜，不再那么充滿爾虞我詐和恩怨紛爭。
在慕容皇朝的傾力帶領下，江湖上都變得規規矩矩的，就算偶爾有小小的紛爭，朝廷也會很快出面調停。大家都相安無事，可以好好的修煉武道。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安居樂業，如果想學武，也可以上報朝廷獲得充足的晉升機會。因此不世之功績，所有武者都對慕容氏心懷敬仰，尊稱他為蓋世人皇。顧青，你說那時的江湖多好啊？”
顧青靜靜聽完，只漠然說道：“可惜，那是從前。現在的江湖，已經不需要一個皇朝在上面指手畫腳了。江湖，正在變得瘋狂起來。”
薛明月想了想，忽然看著顧青道：“那如果有一天，江湖可以再次變得平靜起來，真正的平靜下來，顧青你說那樣好不好？”
不過她沒有聽到顧青的答案，因為顧青已經沉入練功中了。
...
兩個時辰后，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但遠處仍有微弱的乒乒乓乓聲傳來，大量的苦力仍在干著活。
車轱轆逐漸停下，朱無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小姐，我們到地方了。”
薛明月撩開簾幕，一座似牛似虎的滔天巨獸狀的建筑橫亙眼前。
那是一道門，卻如一座山似的雄闊，蒼茫與沉重感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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