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沖執(zhí)意留下兩粒大還元丹,碧霞和尚堅辭不受,只得作罷。rg見碧霞和尚受了法力反噬,無精神,要運功調(diào)養(yǎng),便即告辭。
凌沖心下頗為不爽,算計蕭厲行蹤,連帶碧霞和尚身受重傷,這份人情欠的極大,不知何時能還。一路郁郁,回至金陵,忽然想去望月樓酌一杯,權(quán)遣心懷,信步而去。
望月樓依舊是當(dāng)年模樣,內(nèi)中然翻修一新。當(dāng)年凌沖現(xiàn)在樓上偶遇大幽神君,又與楊天琪大戰(zhàn),幾乎將望月樓拆了。離開金陵之后,望月樓東家不知燒了多少柱高香,酬謝神恩,讓這個煞星早早走開。
凌沖迤邐上樓,早有伙計認(rèn)出是凌家二少,急忙上前寒暄。他要了臨窗一處座位,了四樣菜,一壺燙酒,慢慢自斟自飲。
此時已當(dāng)正午,正是飯,望月樓上生意極好,高朋滿座,推杯換盞之聲不絕。凌沖淺酌飲,然不問外事,仿佛遺世,悠然自得。
忽然樓梯聲響,三人前后上樓,皆是身量極高的中年漢子,皆作道家打扮。一人黃臉、一人白臉、一人黑臉,黃臉道人見樓上座滿,微一皺眉,似有不悅。一旁伙計忙即上來笑道:“三位大爺來的不巧,店剛好客滿,連雅間都包了出去。您三位若是愿屈尊等等,就請樓下看座,若是不愿,店愿意奉送一斤上好花雕,權(quán)作賠禮。”一面笑一面作揖。
望月樓老板極會做人,這一番辭下來,大多數(shù)客人皆能認(rèn)可,又不會得罪老主顧。誰知那黑臉道人喝道:“甚么屁話!你家道爺既然來此消遣,管你甚么雅間客滿,還不去給道爺騰出一間來!不然仔細(xì)你的狗皮!”伸手去抓那伙計。
一旁白臉道人伸手一攔,陰笑道:“常兄何必與他一般見識,難得齊師兄有此雅興,要來品嘗一番人間滋味,還是讓弟來罷,沒得傷了和氣。”黑臉常道人見他出手,哼了一聲道:“既然司馬龍師兄出言,就瞧在你的面上,繞了這東西一回!”
黃臉姓齊的道人輕咳一聲,道:“我等還有大事在身,且草草一飽就是了。”黑臉常道人暗罵:“是你個龜兒子要來這望月樓吃飯,老子替你趕客,你老子卻又來做好人!”
恰好一桌四人食畢,會過了鈔下樓。三人便占了那一桌,常道人大呼叫叫菜,皆是的生熟肉食,末了又叫了兩壇好酒。片刻間酒菜齊備,三人就豪飲起來。
凌沖冷眼旁觀,這三人皆是修煉正道功法,凝練罡氣之輩。齊道人與司馬龍修為最高,乃是煉罡境界。黑臉常道人差些,與他一般為凝真之境。三人舉止絕非玄門七宗之人,怕是散修一類。凌沖正自有些煩悶,便偷聽三人談話,權(quán)作解悶。
三人皆是海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過三巡,黑臉常道人忽然口唇蠕動,卻不發(fā)聲。凌沖一怔,運用真氣一探,才知三人以真氣傳音,類似于江湖之上秘傳之傳音入密,只是以玄門法力催動,更見精妙。
凌沖運用玄武七宿法力,星宿道法就采煉虛空星光,乃是上乘虛空法門,果然捕捉到三人周遭空間波動。只聽常道人道:“這酒肉倒也不錯!這幾年閉關(guān)煉寶,嘴里都淡出鳥來!”
齊道人淡淡道:“這望月樓廚子功夫一流,乃是金陵城中有數(shù)的館子,許多達(dá)官貴人也喜愛在此喝上一頓!彼抉R龍道:“齊兄將我等匯聚此處,所言大事,究竟是何事?”此人生就一副白臉,開口話亦是給人陰森森之感。
齊道人淺飲一口,道:“此處人多嘴雜,卻也甚是安穩(wěn)。等閑人物也不會到此窺探我等陰私。實不相瞞,我請兩位賢弟來此,是為去攻打一座前人所留洞府!”
常道人與司馬龍立時來了精神,修道界中常有修士發(fā)現(xiàn)前輩練氣士所遺洞府,有的運道好些,得了幾卷傳承道書,就此發(fā)跡,還有的運道差些,連洞府護(hù)門禁制也攻不破,空歡喜一場。但一座前人所留洞府,一般而言,皆有許多寶物,足夠他們這些散修發(fā)一筆橫財。
這三人合稱九連三煞,只因方入道時皆在一處九連山中修行,偶然遇見,三人功力相若,誰也奈何不得誰,就此結(jié)下一段交情,也曾合伙做了幾件大事,著實得了不少甜頭。
司馬龍最是工于心計,心知齊道人是個吃獨食的性子,既然喚來二人,想必是自家無法一口吞下,要仰仗二人之力,開口問道:“不知齊兄所言洞府,是何人所留?”
齊道人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司馬龍見他賣關(guān)子,只微微陰笑,亦呡了一口酒。唯有常道人性子暴躁,追問道:“齊兄莫要賣關(guān)子,到底是怎么個來龍去脈,且清楚再吃不遲!”
齊道人知他藏不住事,笑道:“此事還要從我那側(cè)室桃紅起。”司馬龍與常道人皆知那桃紅乃是天欲教棄徒,學(xué)了幾手粗淺天欲教道法,中途叛門而出。她修為淺薄,根無有服用天欲丹的資格,天欲教也懶得抓她回去,就讓她逍遙快活了幾年。
桃紅無意中與齊道人結(jié)識,戀奸情熱,勾搭一處,只是她天欲教道法學(xué)的不精,面首三千的陋習(xí)卻承繼了下來,不敢寂寞,背著齊道人在外面胡天胡地。齊道人也不計較,由得她去。
這一日桃紅無意間提起一事,道新近勾搭的一個面首,自稱乃是玄門宗師天禽道人弟子,知曉許多隱秘,還得意洋洋的跟她吹噓。者無心,聽者有意,天禽道人乃是有名散修,修為深厚,尤其精通百禽鳥語,禽類天性趨暖避寒,年年往復(fù)飛行,知曉許多秘聞,天禽道人借著與百禽交流,將這些秘聞盡數(shù)握在手中。
只是天禽道人為人謹(jǐn)慎,極善自保,知曉自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長此以往,總會被人惦記,早早就隱匿行蹤,又求人以先天神算,算出幾處與自家大有緣法,取之無妨的洞府寶藏所在,徑去取了,得了幾部精妙道書,閉關(guān)數(shù)百年,出關(guān)之時,已是脫劫級數(shù)修為,自忖有了幾分自保之力,才不肯再藏頭露尾。選定了一處山場,開山收徒。
那與桃紅勾搭的奸夫正是其門下第七弟子,修為不擠,卻最好女色,被桃紅勾搭,情到濃時,將此事出,被齊道人知曉。齊道人亦是心狠手毒之輩,當(dāng)下不動聲色。侯了幾日,待那奸夫再與桃紅相見之時,猝然發(fā)難,將之擒獲,用盡酷刑,從其口中撬出幾則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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