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輕舞作此決斷自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祖龍夫婦的倒行逆施是出了名的,‘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兩害相權取其輕,原也無可厚非。
龍族盛時有三公九卿,統帥上、中、下三軍,祖龍特賜‘誅天鎧’加以褒獎,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凋零且盡。
姜琳是四大帝姬之首,承襲了衛尉一職,掌管宮禁守衛,可以因便調遣鐵俑劍士,如果沒有太后的首肯,晏輕舞還真奈何不了她。
皇陵天宮與世隔絕,平常也沒有什么繁雜事務,是以姜琳雖然身居衛尉,倒不須率領俑士日夜戒備。
明欽和晏、羋兩女趕到姜琳住的皇極殿之時,景玉簫姐妹已在殿外等候許久。一隊鎧甲鮮明的鐵俑劍士橫劍提盾,將宮殿護衛的風雨不透,景玉簫空自憤恨的咬牙切齒,卻是無可奈何。這些鐵俑劍士都經過姜琳神念祭煉,對她惟命是從。
景玉簫雖然是公主之尊,平日只顧躲在靈圖中茍延歲月,根無暇顧及祭煉俑士。她原想施展神通沖殺進去,卻是景玉映從旁提醒,這些鐵俑劍士只是無識之物,對其動怒無異于對牛彈琴,實在有失*身份。
“輕舞,你總算來了。”景玉簫冷著臉道:“我和玉映追擊姬寒到了這里,這干蠢材擋著宮門死活不放我們進去。也不看看這天宮是何人作主?”
晏輕舞聽出她話中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淡淡一笑,故作不知的道:“俑士都是經過姜琳用秘法祭煉,平時只聽她的指令行事。大皇帝鑄造金、銀、銅、鐵四等兵馬俑士,固然是精銳無雙,操控起來無不需要損耗極大心力。姜琳姐妹祭煉多年,也不過能役使些下品鐵俑而已。玉簫公主在靈圖中潛心修行心無旁鶩,又何怪甲士不識尊范呢?”
“你的意思是公主不配做他們的主人了?”景玉簫惱羞成怒,臉色頗不好看。
“玉簫公主怕是多心了吧,你和這鐵俑傀儡較真,興致真是好的很。”
晏輕舞微微哂笑,打量了幽邃的‘皇極殿’一眼,眼眸中露出疑惑之色。按理姜琳并非膽怕事的人,景玉簫姐妹找上門來,即便姬寒如何理屈,也沒有閉門不見的道理?
“姜琳人呢?為何不出來相見?”
晏輕舞吐氣開聲,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半晌也不聞回話。
景玉簫譏笑道:“姜琳這頭縮頭烏龜若是敢出來,公主早將她繩之以法了,還輪得到你來虛張聲勢?”
晏輕舞俏臉微沉,她是海皇玄武之女,平生最忌諱別人拿烏龜取笑。玉掌一翻幻出一塊翠玉令牌,輕斥道:“紫玉令在此,還不與我讓開!
鐵俑劍士體內的‘假心’封存了許許多多的法咒,姜琳正是通過神念對這些法咒的操控下達種種指令。紫玉令是太后的令信,上面隱藏著太后的一縷神念,適時釋放出來可是名符其實的見令如面。太后對‘假心’中的法咒了如指掌,只要稍加干擾,便可以阻斷姜琳對鐵俑劍士的操控。
兵馬俑完按照龍族軍隊的建制鑄造,中間自然也有長官統領,并非一盤散沙。晏輕舞認準了一眾鐵俑劍士的統領,照著他面門晃了晃,紫玉令上泛起淡淡紅光,一道幽幽光華匹練般射出,那人微微一愣,似乎意識到某種危險,迅速按劍欲拔,紅光照進他黑漆漆的眼眶中倏時便呆立不動了。
“走吧!
晏輕舞滿意的一笑,收起‘紫玉令’有恃無恐的往宮門行去。
鐵俑統領寂然不動,手下劍士也似失去靈魂一般,哪怕劍陣如何嚴密再沒有半威懾,眼睜睜的看著幾人從陣形中穿身而過。
景玉簫望著晏輕舞的背影心懷不忿,腹誹道:“真是狐假虎威,太后也是老糊涂了,干嘛把‘紫玉令’交給她呢?”
“玉簫公主,皇極殿樓閣眾多,咱們還是分頭尋找吧?”
大家雖然人手有限,除了明欽外*遇到姜琳姐妹都有一戰之力,晏輕舞還要商討些守望應援之法,景玉簫不耐煩的揮揮手,“偌大天宮,我看她兩個能躲到哪里去?”完,一扯景玉映飛也似的去了。
晏輕舞無可如何,微蹙著黛眉道:“溪兒,咱們也分頭搜尋吧,若是找到姜琳或姬寒的蹤跡,不要忙著賭斗,一邊和我取得聯絡,一邊將她們引到空曠的地方來,合咱們四人之力以策萬!
“我明白。”
羋溪和晏輕舞交好多年,兩人的默契也不需要繁言贅語,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羋溪淺淺一笑,“你也多加心,保護好你的寶貝師弟!
晏輕舞輕嗯一聲,眼波融融的道:“我會的。”
…………
皇極殿有前庭后院數重院落,遠較晏輕舞住的壽昌宮來得大,景玉簫姐妹和羋溪分投左右兩廂而去,晏輕舞便帶著明欽向后堂尋來,房中陳設雖不十分華美,卻也頗為雅潔,鼎器壁刻儼有古風,彰顯著主人不同流俗的志趣。
“欽卿,你姜琳為何會避而不見呢?”晏輕舞隨意擺弄著壁架上的器玩,若有所思的問。
明欽微一沉吟,斟酌著道:“實話我對姜琳談不上多少了解,從僅有的觀感來看,她似乎并不是膽避禍的人。如果是我的話,得知宮中生變,要么火中取粟,迅速調集兵力掌控局勢,要么便走為上計,及早脫身。師姐以為呢?”
晏輕舞莞爾笑道:“你這么想也算難能可貴。只是以現在的局面,兩條都是死路。你看‘紫玉令’一出,鐵俑劍士頃刻便土崩瓦解,絲毫不足憑恃,姜琳雖然心高氣傲,還不會狂妄到以為憑借一些俑士可以控制天宮。同樣的,太后看似深居簡出,對皇陵的掌控卻無人可比。況且姬寒被我逼反到現在不足兩個時辰,姜琳并不知情景若何嚴重,如何會出此下策?”
明欽面孔一紅,試探道:“師姐想必已知個中緣由?”
“還未可知!标梯p舞笑著搖頭,“有一你倒是看的很準,姜琳并不是一個臨難茍免的人,所以我斷定她并沒走遠。”
明欽暗暗頭,無意中瞄見墻壁間一片壁畫,心頭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仔細捕捉時卻又了無痕跡,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走近壁畫觀察了片刻,眼神霍然一亮,泛起荒謬絕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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