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夏自來通曉五行之力,譬如燧人氏取火文明肇興,伏羲削木制作木牛流馬,神農相地利嘗百草,黃帝采五金制兵戈戰敗蚩尤,夏禹疏鑿九州之水而興灌溉,其利其惠普行數千年不絕于俗,之后泰西取雷、火造電能而制作大變,器物之道直欲窺天人藩籬,影響所及幾欲掩仙家而上之。
世人常,‘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凡人聽慣多不悟其中甚深的意蘊。古:‘上下四方為宇,往古來今為宙’。是以宇宙一名實亦囊括時間與空間。仙家計量星曜之間距曰光年,亦是時間與空間之化合,從某地至某地,吾人常盞茶、頓飯功夫,即是以時間的觀感來體現空間的距離。
是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從某種意義來,亦是指仙家器用多變遠勝于凡間。或許當日出這話的那人度當時的人力從地球走到仙界需要三百多年,仙家自詡其仙道昌盛,常以日新月異為稱,確是毫無足怪的。
當然自泰西以雷火二力造電之后,凡間器物之道大為精進,時人從地球飛往仙界大約只需數月罷了,當日沈家制作魚龍舞大約還要便捷一些,可惜對仙界地勢估計不足,擱淺到銀河當中,功虧一簣。
凡人自從雷火引電之后,驕狂日盛,狂喜之下幾乎以為重新打開了上帝禁域,卻不知仙界器物之道早已進入光能之域,商道清制作魚龍舞的方法便是商妙妍從仙界攜出,其運用五德轉會之法吸納七曜之元力在仙界亦并非什么了不得的舉動。
浩漫宇宙之中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世人稍舉跬步即驚為創設者焉知不是井蛙之鳴,貽笑方家呢?
佛陀常稱西方極樂,其所謂西方世界者,即不在閻浮世界中,甚至不在九曜星系之內,佛陀者,閻浮世之先知,而西方世界的代理人罷了,其盛稱光明法相亦可見彼方世界早已對光能稔熟至極,而佛法之唯識、因明連中夏古哲都相形見拙,更勿論晚進興發的泰西新學了。
大約盤古巨神開天辟地,元始道祖執掌陰陽是三界所熟知,至于盤古巨神從何而生,無量宇宙中又有幾何外族即非吾人所知,佛家之傳承玄遠甚可疑,泰西晚進忽爾高歌猛進、格物之精審若有神助亦很可怪。或者兩家都有他星族暗中扶持,實證不足亦不好斷言。
如今仙界也極力運用九曜元力,尤以日曜光能為最,樓房之上一般都布有五行法陣,白日攝取日曜光能以供諸般靈器使用,天也概莫能外。
白茜在銅鏡上微一撥動,天感應到法陣傳輸來的光能,立時明光閃爍現出一片泠泠白光好像一汪漣漪蕩漾的湖水。明欽暗呼稀奇,卻見銅鏡背面是一個刻鏤生動的獸面,奇道:“這里面又有什么奇異的法陣,看起來好生玄妙。”
白茜笑道:“咱們尋常仙民只須懂得一些使用方法就行了,至于天中的玄奧法陣需要精研的道者才能通曉,卻是可以不必深究的。這天又喚作‘子母天羅’,母遠在天庭宮禁,普通仙民難得一見,咱們使用的這面叫做子,其中匯聚了三界諸般繁雜信息,咱們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投一魚餌,便能釣出許許多多駁雜的消息。”
她撫著額頭想了想,在鏡面上劃出‘地皇縣’三個字隨手一彈推到波心中,眨眼間湖水汩汩直響,跳出來一條條符文布列在湖面上,她又在符文上了數下,便顯現出大片大片的文字,關系著地皇縣方方面面,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明欽又驚又詫,感嘆道:“怪不得仙家自詡仙道昌明,只看這求知的法門就比凡間高明太多,凡人遇有不解之事不知得翻閱多少書卷都難知答案呢?”
白茜搖頭道:“哥哥只是見其一斑罷了,若仙界求知的法門遠較下界高明或許是不錯,但卻未必與智識和學問有大補益,不然許多年來仙界應該遍地都是學人智者,觀其實際,又何嘗如此呢?”
“這話倒也不錯。”明欽微微頭,“早在宋朝時蘇東坡便有李氏山房一記,其時造紙、印刷之術大為通行,得書之便宜遠勝前人,而時人卻束書不觀,游談無根,因之學問反而比前輩大有不如。天之上儲知雖豐,大約于翻檢文卷有其便利,至于增益學問還需別下苦功才成。”
白芷接過話頭道:“不過‘子母天羅’確實是天界一個絕大創設,是仙道昌明的標志也毫不過分。自從有了此物,仙界風氣大開,若能善加運用,海清河晏政治清明便可計日而待,聽聞一些祥明的天域都用天公開政務,使貪瀆無能的仙吏無所遁其形。相反,一些奸惡污穢的仙家便只好故作盲聾,造作種種托辭得過且過,并在天上屢設禁令,又在‘帷幕’之外專設了一個‘芒刺’,百般防民之口,真是可憐亦復可笑。”
明欽知她倆是縣丞之女,耳濡目染于仙家弊政知道不少,這些話雖然聽的半懂不懂,亦無心細問,只道:“茜兒,你看那‘千機玦’要怎么掛到天上?”
白茜笑了笑,指著銅鏡后面一個空洞道:“這里有一個的機關,正好可以把‘千機’玦放進去。”著一陣摸索將‘千機玦’塞到空洞當中。
過了片刻,只聽叮鈴一響,鏡面中出現了一個玉玦的圖案,白茜在圖案上了一記,光華流轉,現出許多五光十色的條符,明欽看她操控了半晌,多少也懂了一些,試著在條符上輕輕撥弄,果然跳出許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不出所料,里面登錄了不少支登天的犯罪證據,更有許多明碼標價兜售轄下緝查官的文案,還有些是他伙同公孫詭隨、西郭子僑搶占耕地、興造仙宅、逼死人命的文案。至于其它的欺男霸女、威逼利誘、開設賭場、妓*院、銀莊、搞得許多仙民家破人亡,無處投訴的文卷簡直數不勝數。
這里面還有許多‘形影珠’照攝下來的圖象,血腥殘暴、怵目驚心,也不知白縣丞如何苦心孤詣收集到的。白家姐妹年紀還,明欽不想她們接觸太多,單憑賣官鬻爵那條就夠將支登天打入天牢了。他剛想讓白茜將‘千機玦’取出來,誰知她一眼瞅見一個條符迅快的了開來,里面寫的卻是白縣丞臨死前一段日子的日記,大抵都是他如何收到仙民的訴狀,又向州郡主司檢舉接連碰壁,深感無奈的悲憤,到了最后已心萌死志。
姐妹倆繃著臉一字一句的看著,粉淚早糊涂了俏臉,明欽心頭戚然,輕聲安慰道:“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倆也別太傷心了,咱們想想怎么把這件東西怎么交到一個秉直敢為的仙官手里,也不枉你爸爸一片苦心。”
誰知他不勸還好,話聲還未落地,白芷倒輕啼一聲,抓著他前襟痛哭起來,白茜受了感染,也撲到胸口抽抽搭搭地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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