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城對普通行人的盤查還不是特別嚴格,不過城門明顯加強了守衛(wèi),對來往的仙車嚴厲盤查。請大家搜索()看最!更新最快的車主必須先到兵馬司辦理文牒,然后才能夠如常出入。
前次明欽和晏輕舞趕往九皋觀尋訪金燕子,曾托羋溪在城中租用了一處庭院,當時付了不少銀錢,后來三人匆忙趕回東原,并未知會房主。租期應該還沒有結束,明欽估摸著晏輕舞若是來到磐石城的話,不定還會乘便住在那里。
三人趕到磐石城的時候已是后晌,如今是多事之秋,兵馬司提前兩個時辰就要關閉城門,禁止出入。晚上又實行宵禁,若有人夜不歸宿便會拿到兵馬司問罪。
街衢間甚是蕭條,一片風聲鶴唳的景象。森江的兵馬就駐扎在城外,象主雖然沒有下令申斥,卻也未允準他入城。
“夫人,你在王城有沒有什么可靠的親戚,我好送你過去?”
明欽是打算到租用的宅子看一看晏輕舞有沒有趕來,但江家想必是名門望族,在王城不會沒有祖業(yè),送她們過去可以及早和江姬取得聯(lián)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江夫人沉吟道:“不瞞公子,我們離開王城已有數(shù)載,舊宅無人打理,一時住不得人。而今又出了這等變故,若是貿(mào)然露面,恐怕遭到歹人窺伺,是不是等匯合了老爺,再作計較?”
明欽點了點頭,她能想到這點足見智力不在中人以下,省去不少唇舌。有人在枉死城許下重金雇傭魔道高手和江家為難,在蒲扇城館驛擊而未中,定然不會善罷干休。會不會在磐石城繼續(xù)動手,還難以預料。江家的舊宅極可能遭到嚴密監(jiān)視,冒然回去,確屬不智。
羋溪租用的宅子離城門不遠,轉過幾條街巷,來到門前。
江家母女大感詫異,疑惑道:“這是什么地方?”
“朋友租的宅子。”
明欽一看院門上落了鎖。抓著鐵鎖用力一拽,耳聽的咯噔一響,鐵鎖的機括被他生生扯斷,推門走了進去。
宅子并不甚大,房屋也有數(shù)間。三人到處一看,桌椅上積了不少灰塵,顯然有些日子無人居住。
明欽找塊毛布在桌椅上抹了兩把。草草收拾了一下,坐下來道:“咱們先在這兒住兩天。我試著和朝云姑娘聯(lián)系一下,看看江老爺什么時候能到。你們想一想有沒有什么辦法聯(lián)系到江姬,她是象主的寵妃,若是由她出面保護,你們的安就不成問題。”
“須得有人能到王宮中送信,湄兒知我們落難,斷無不救之理。”
江夫人自然是有辦法取信江姬的,但那王宮豈是常人能夠接近的,倘若被禁衛(wèi)當成刺客。事情可就麻煩了。
三人商議了一會兒,由于連日奔走,甚是疲累,母女兩個都想早點休息。
這宅子雖然有些破舊,家什倒還齊,勝過餐風露宿多矣。
江家母女收拾了兩個房間,娘倆自睡一間。另外一間給明欽歇息。
三人各懷心事,分頭就寢。明欽想的是晏輕舞和楊再思不知幾時能到,甘婀荷帶著孤山派的人逃去東原城,不知后事如何。
據(jù)象主年已昏瞀,日漸老病,許多日不上朝堂。而森江羽翼已成,他敢公然帶兵馬趕來王城,便是看到象主沒有子嗣,即便謀逆之心昭然若揭,滿朝臣工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隔壁江水心躺在床上也翻來覆去睡不著,江夫人在她粉背上拍了拍,輕聲道:“心兒。快睡吧。”
“娘,你這姓明的子會不會害咱們。他竟然在王城提前租住了宅子,若沒有圖謀,哪個肯信?”
江水心雖然有些粗枝大葉,事關生死,不覺明敏了幾分。那要害他們的人處心積慮是不必了,這多方搭救的似乎也并不單純。思來想去,總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她,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江夫人沉默不語,她見事比女兒為多,明欽來歷不明,形跡可疑,自然有不少值得懷疑的地方。她只盼明欽能信守然諾,早日把江老爺送到,等見到江姬便有反客為主的機會。
“娘,不如咱們逃了吧。直接到王宮找大姐,那里我去過,還識得道路。”
江水心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王城,王宮就近在咫尺,只要能見到江姬,便可以擺脫明欽的控制。江姬嫁入宮中后,她曾去游玩過數(shù)次,雖然沒有高明的修為,慣會騎馬射獵,也有些粗淺的功夫。自忖趕到王宮絕無問題,想到這里,更加蠢蠢欲動,哪里有心入眠。
江水心霍然坐起身來,摸索著衣服手忙腳亂的穿系。
“心兒,你到底要做什么,大晚上不好好睡覺。”
江夫人不敢大聲話,生怕驚動了隔壁的明欽,拽著女兒的玉手聲喝斥。
“娘,我要到王宮找大姐。你若是不愿去的話,就留在這里等我。相信那子不敢拿你怎么樣,等我見到大姐,再回來救你。”
江水心以為現(xiàn)在夜深人靜,正是絕好的機會。若是按照明欽的安排,仰賴于人不,還不知他骨子里有何圖謀,萬一他是個工于心計的大惡人,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外面正在宵禁,你讓我省點心好不好?”
江夫人雖覺得明欽未必可靠,至少目前還算安。江水心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外面走動,實在太危險了。
“娘,你安心睡覺。等我的好消息吧。”
江水心掙脫開母親的手掌,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一溜煙出門而去。
江夫人拗不過女兒,眼睜睜看著她溜了出去,如何能放心的下。平心而論,江水心的做法確實是上上之策,自立自救,免得被旁人牽著鼻子走。可惜江水心性子毛躁,鮮當大任,計雖是好計,由她來做,恐怕反而弄巧成拙。兇多吉少。
明欽耳聰目敏,對江水心的動作自是一清二楚,不過他此來主要是匯合晏輕舞和楊再思阻止森江繼位,造設出一種有利的局面。搭救江家母女只是順便為之,江水心太過驕縱,不是什么通情達理的人,她要自行其是。不論成敗都是她自作自受,明欽無心插手。
江夫人徘徊無計。過了片刻,終是來到明欽門外,扣著房門道:“欽之,你睡了嗎?”
“什么事?”明欽聽江夫人甚是憂急,心頭微軟,明知故問的應了一聲。
房門并沒有閂,江夫人用力一推應手而開,站在門口惶恐地道:“心兒不聽我勸往王宮去了。我怕她會有危險。”
“這不是咎由自取嗎?”明欽心頭暗道,卻沒有出來激刺她。
江夫人見他擁被高臥。無動于衷,不由珠淚潸然,走到床邊推著明欽的肩膀道:“欽之,我求你幫我救救心兒,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心兒了。”
“好了,我去就是了。”
明欽看江夫人的架式。他若是躺著不動那是絕不肯干休的,她站著床邊流淚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欽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似的。
江水心雖脾氣不太好,喜歡以己度人,也沒有什么大的過惡,多少有些可取之處。若是遇到歹人。一命嗚呼,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你關好院門不要胡亂走動,不管我何時回來,也不要出去找尋。明白嗎?”
明欽走到門外回頭鄭重叮囑了江夫人一番,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就疲于奔命,分身乏術了。
“我知道。”
江夫人不如江水心膽子大。這偌大宅院,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呆著都覺得害怕,哪里敢隨處走動。只盼明欽能早點帶著江水心回來。
“放心吧,江姐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安心睡吧。”
江夫人出身富庶,癖愛干凈,這些日子露宿荒郊,免不得蓬頭垢面,風塵仆仆。日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便打來井水梳洗了一番,買來的粗布衣裳也都連夜洗了,好在炎方天氣暖和,穿一層單衣不覺得清冷。
兩人走出廂房,只見得月華如練,清輝漫灑,天邊弦月孤懸,夜色極美。
明欽再三勸她且放寬心,目光落到江夫人身上,忽然發(fā)覺她只穿了一重絲制的單衣,體態(tài)豐腴,透著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
江夫人察覺到他神情有異,不由臉頰微燙,掠著烏黑的發(fā)絲,悄然垂下目光。
“別出來了,回去吧。”
明欽揮了揮手,帶上院門,拿過門上的鐵鎖用力壓合到一起,這樣一來,不但有鑰匙打不開,雞鳴狗盜之徒也難以施展巧妙。
江水心離開宅子已經(jīng)有一會兒功夫,計算路程應該能走出二三里,明欽展動鳳翅掠起半空,在街巷之間四處尋找,卻不見江水心的蹤跡。
“莫非這么點功夫就出了變故,難道這所宅子也有人暗中監(jiān)視?”
明欽眉頭大皺,江水心離開的時候并不長,她多少懂一些花拳繡腿,若是遇上流*氓、乞丐,總還是逃得掉的。怕的是遇上左道之士,飛天遁地,那可就不好辦了。
但他們?nèi)巳臻g才來到磐石城,一路上喬裝改扮,和尋常百姓無疑,照理應該無人能追躡到他們的行蹤,更別在宅子外面守株待兔將江水心擄走了。
況且對方若是有備而來,不但江水心生死難卜,江夫人的同樣處境堪虞。
明欽暗暗焦急,神念轉動,獬豸精魂悄然覺醒,獬豸鉤幻化而出呼嘯一聲疾馳而去。
神獸往往有或單或雙的頭角,決不是一件贅物。譬如龍族的蛟、螭,毛族的天祿、辟邪,都是按頭角來劃分的。
螭沒有角,蛟只有短角,天祿一角,辟邪二角。角又有文、武之分。有的神獸頭角是用來角斗和自衛(wèi)的,忠實如黃牛還保留著這種性質。文角則是智能的積聚,獬豸角就屬于文角,不但能明辨善惡,而且洞燭幽微,明見萬里。獬豸鉤祭煉出之后和劍仙的飛劍之術差相仿佛,瞬息之間能夠上天入地,觀察力比神識還要厲害十倍。
明欽祭煉出獬豸鉤,立時繞行四方,飛馳呼嘯,如同流星趕月。
這些天磐石城開始實行宵禁,深更半夜的街角連個乞丐都沒有。只有兵馬司的象兵往來巡邏,大見嚴密。
獬豸鉤繞城而走,只能看到一朵赤色的紅云在云霧中穿行,不過片刻,就遍察王城數(shù)百里間的動靜。只要在夜月照臨之下沒有能逃過他的眼目的。
這一番搜尋果然發(fā)現(xiàn)了點可疑的形跡,數(shù)里之外有一駕黑色的仙車朝著王宮方向快速奔馳,穿大街、巷,巧妙的躲避著兵馬司的邏卒。
這要不是做賊心虛,明欽也想不出別的緣由了。
當即鼓起鳳翅追躡而去,半夜街巷無人,仙車飛馳,幾乎提到了風速。就算邏卒發(fā)現(xiàn)可疑,也難以從容攔截。
仙車通常有五種速率,馬、鳥、水、風、光,雖不一定名實兩符,但馬速、鳥速是不遑多讓的,后三種還節(jié)節(jié)增進,比起仙家神飛術半點不差。
仙車玉輦這一類代步的工具,就出于人類好逸惡勞的稟性,和仙家的個人修為關系不大。官家甚至專門擴充儀仗來彰顯威權,以駛速來,輦或者還不如車,但更具觀賞性質,能滿足一些人的富貴尊榮。
仙家的神行術是遠勝過凡人了,但車馬輦輿不僅沒有廢棄,反而大行其道,日趨精密。甚至于家給人足,據(jù)在大摩國已經(jīng)成為婚姻匹配的一個重要標準。
其實這從元始天尊喜歡乘坐七香輦就可以看出來了。元始天尊那是何等人物,闡教教主,三清圣人,論起腳力在三界能超過他的恐怕屈指可數(shù)。可是他偏要恃輦而行,此中信息就很微妙了。
中夏百姓是比較喜歡談神怪的,這從志怪汗牛充棟的數(shù)量就可以看得出來。但要真的對神仙特別了解似又不然,譬如神仙出行喜歡坐車的問題,不能不算是一種特殊的癖好。
可見能力是一回事,心理又是一回事。世人往往會做出一些看起來很荒謬的事,連神仙也不例外。(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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