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炎洲還有一種風生獸,叫作青貍,火燒不死,金鐵莫傷,用鐵鎚擊頭才死,然而對著風一吹便能起死回生。
青貍、火鼠和鳳凰的浴火重生頗為相似,不同之處在于,青貍是向風而活,火鼠的皮毛雖有浴火更新的能力,似乎還不能重生。
龐子歆修煉的是浴鳳真炎,三界第一妖火,周天之內(nèi)有五仙、五蟲,五蟲即是鱗、介、毛、羽、昆,后世統(tǒng)稱作妖族。五仙則是天、地、神、人、鬼,天有雷火、地有陰火,神有香火,人有欲+火,鬼有磷火,道家合天、地、人三才修煉成三昧真火,威力更勝一籌。但這幾種仙火和浴鳳真炎相比也不過各有短長,世間凡火更是相形見絀了。
浴鳳真炎有伐毛洗髓的功效,至為精純,金簡材質(zhì)不俗,也經(jīng)不起這等妖火洗煉。金簡被真炎包纏,迅速化為飛煙,明欽剛要話,忽然火光中閃現(xiàn)出一團金芒,耳邊傳來轟隆一響好似晴天霹靂,爆發(fā)出億萬道流火,璀璨奪目,讓人心駭神移。
剎那間,仿佛置身漫無邊際的虛空中,萬千星辰,從身邊飛快流逝,好像走馬觀花,目不暇接。
宇宙空間中茫無來路,不知去向,沒有四方上下,沒有光明黑暗,沒有一切自以為是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幻象才慢慢消失,明欽和龐子歆都沉浸在這種巨大的震撼之中,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前古的圣王都能仰觀天文,俯察地理,伏羲畫卦、倉頡造字,都是從天地萬象感悟出來的。
但是眾生的識力十分有限,雖仙家的足跡已經(jīng)遍布九曜三十六天,在廣大宇宙中仍然是滄海一栗,所見所聞微不足道。
這折金簡即便不是長春經(jīng),想必也不是凡物。里面竟然藏著宇宙萬象,三界中能留下這段影象的就算不是鴻鈞老祖,修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世人常知識,其實知和識大不相同,知是知見,識是識力,‘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鄙陋之人必然識力不高,可以斷言。是以道者喜歡云游四海,增廣見聞。
仙道修行像服食、煉氣、五行靈力,昌行數(shù)千年,已經(jīng)不太新鮮。修行者按部就班,少年學道,白首無成,徒勞無功的也比比皆是,隨著格物之學日趨精密,仙家來重視新法門的創(chuàng)辟,如果單單依賴固有的知見自然是事倍功半。
“金簡里藏的是居然是宇宙萬象,果然有些門道。”
龐子歆輕吁口氣,她看出金簡隱藏著修行法門,卻沒有想到是三界少有的**外象。莊子,‘**之外,圣人存而不論’。大概是相涉太遠,識力未充,圣人修辭立誠,是以孔子不語怪、力、亂、神,對于暗昧難知的事物不愿輕下結(jié)論。
但是隨著仙道的進步,原看起來不相關(guān)涉的事物也漸漸進入人們的視線。水、火、風、雷盡皆收為己用,人類對自然力的運用由來已久,雖然老、莊一派早有濫用物力,悖反天道的憂慮,物欲橫流,來就是很難節(jié)制的。
明欽驚奇不已,如果不是龐子歆見多識廣,又有威力絕強的浴鳳真炎,金簡的秘密他恐怕很難發(fā)見。
金簡中藏的是諸天萬象,根不需要文字,龍章鳳篆可能只是一種障眼法,著眼于文字永遠也無法發(fā)現(xiàn)金簡的隱密。
這個法門和當初月宮天子的月絕書頗為相似,兩年前,在接天崖上,月絕書出世化作億萬流光,散入群豪的神識,明欽當時得到一部太平清領(lǐng)書,可惜這些道書在識海中存在的時間十分短暫,兩三日后就化于無形。
太平清領(lǐng)書有數(shù)十萬言,是道家一部集大成之作,翻閱一遍都很困難,自然記不了許多,回想起來還是一件憾事。
明欽還想和龐子歆談?wù)撘幌陆鸷喼械奈锵螅鋈唤幏恐袀鱽頁渫ㄒ豁懀孟袷侵匚飰嫷氐穆曇簟?br />
明欽微吃一驚,身如離弦之箭沖進姜瑤的臥房,打開頭頂?shù)闹闊簦勰恳粧撸灰娊幾诘匕迳希廴t紅的,好像要哭的樣子。
“怎么了,瑤瑤?”
明欽快步上前將姜瑤攙扶起來,拍掉她衣服上的塵土。
“爸爸——”
姜瑤嘴一癟,淚眼模糊的道:“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怎么會呢?爸爸最疼瑤瑤了。摔疼了嗎?”
明欽心中感動,幫姜瑤揩拭著珠淚,關(guān)心的問。
“疼。”姜瑤望著明欽,可憐兮兮的道。
“哪里疼?”
明欽嚇了一跳,生怕姜瑤摔出好歹來。好在床榻并不甚高,姜瑤是修煉過道術(shù)的人,又是麒麟血裔,應(yīng)該不會摔壞吧。
龐子歆隨后跟了進來,噙著笑道:“我這里有點藥酒,欽之你去休息吧,我給瑤瑤上點藥。”
姜瑤口微張,忙道:“不用了,其實也不是很疼。”
龐子歆點頭道:“那就上床睡吧,別著涼了。”
明欽幫姜瑤蓋好被子,看著龐子歆道:“已經(jīng)很晚了,子歆姐你回去歇息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
龐子歆嗤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哪里懂得照顧人,離天亮也幾個時辰了,這床挺大的,咱們就在這里陪陪瑤瑤吧,孩子喜歡熱鬧。”
姜瑤大感心虛,她一覺醒來發(fā)覺明欽不在房里,客廳里亮著燈,隱約聽見龐子歆和明欽的談話。她等了半晌,似乎兩人興致頗好,并沒有散場的意思。姜瑤靈動一機,便想弄出點動靜把明欽引過來。
龐子歆神識敏銳,她發(fā)覺姜瑤目光閃爍、情緒緊張,便猜到這是她玩弄的把戲。她和姜瑤朝夕相處,對她的心性一清二楚,知道她有些鬼機靈,可惜終究思慮未周,稍一試探便露出破綻。
龐子歆啼笑皆非,也不點破。上前拍了拍明欽,“你往里挪一下,給我騰個地方。”
折騰了半宿,明欽也有些困了,不由得哈欠連天。他也覺得姜瑤有些古怪,卻沒有深想。依言往中間挪了挪,兩邊一大一兩個美人,雖都穿著衣服,肌膚相貼,香澤微聞,也盡夠**了。
幸好明欽和文竹綢繆數(shù)四,消耗了不少精力,現(xiàn)在神志清明,一念不起,況且姜瑤和龐子歆身份特殊,他也不敢起什么歪念頭。
兩位美人對他也是毫無戒心,一個蜷縮到明欽懷里,一個螓首微側(cè)靠在肩頭,害得明欽動彈一下都難。
房間里靜悄悄地,三人相偎在一起,誰也不話,明欽闔上眼睛,心里不出的靜謐安寧,清晰的聽到兩女均勻的呼吸聲。
一陣嗡鳴聲突兀的響起,明欽霍然睜開雙眼,愣了片刻,想起這是靈犀佩的聲音,好像是從姜瑤身上傳出的。
姜瑤抓住明欽的手臂唇角微翹睡得甚是甜美,明欽探入她腰間的香囊里,果然有一塊巴掌大的靈犀佩。拿出來一看,是塊烏油油的墨玉,原來是南霜賠還的那塊。
明欽眉頭微皺,送入一道靈力,靈犀佩光芒大亮,玉璧上一片碧光,羅列著幾條符信,揭開看時,只見上面寫著:“我在白云山等你,野丫頭,敢不敢來?”
“我等你兩個時辰,今晚你要不敢來,以后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沒膽鬼。”
“姜瑤,你這個縮頭烏龜,只會仗著龐子歆撐腰,有種就跟我公平?jīng)Q斗,輸?shù)哪莻往后就夾著尾巴不要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明欽嘆了口氣,慢慢將手臂抽出來,撫著姜瑤凌亂的發(fā)絲,在她光潔的額頭吻了一下。從床上一躍而下,關(guān)掉墻上的壁燈,出門而去。
…………
已經(jīng)是深冬了,白云山上卻是楓葉如火,山道上落葉飄零,仿佛一幅濃墨重彩的圖畫。
幾個少年聚在山頂,凍得瑟瑟發(fā)抖,南霜穿著一身玄色的皮衣,烏發(fā)披散,雖年紀不大,身段卻是玲瓏有致,不輸于成熟婦人。她身邊圍著幾個錦衣青年,都是從到大的玩伴。
南霜讓姜瑤扇了兩巴掌,又被南枝訓斥了一頓,讓她返回南家。南霜想氣,表面上賠了姜瑤一塊靈犀佩,算是和解,其實卻是方便聯(lián)系姜瑤,將她約出來討回面子。
南霜和英賢青梅竹馬,情竇初開便心儀于他。她醋勁很大,最看不得英賢對別的女孩好。
英賢在這一群人算得上出類拔萃,不但英俊挺拔,風度也很好。
南家雖是五方神鳥之一,南方鹓雛,也離不開精兵悍將的護持。南霜的玩伴都是同族子弟,地位卻有所不及。南霜家世顯赫,人又美貌,自然仰慕者眾多。
除了英賢之外,還有古氏兄弟,古一鳴,古狂聲,燕晗、高吭。
“這都幾點了,霜兒,我看姜瑤多半是不會來了,咱們撤吧。”
眾人是瞞著南枝偷跑出來的,英賢不在,就屬古一鳴最為年長,幾人等了半夜,凍的涕泗交流,連姜瑤的人影都沒見著,都在心頭埋怨,只是南霜固執(zhí)己見,眾人誰也拗不過她。
“我又沒讓你來,等不了你就回去吧。”
南霜盯了古一鳴一眼,環(huán)視眾人,冷冷道:“你們都回去吧,這是我和姜瑤兩個人之間的事。”
古狂聲哈哈笑道:“霜兒,你可別這么。姜瑤那丫頭的確太過無禮,若不是看她是個女流之輩,我早就出手教訓她了。不過霜兒你是金枝玉葉,依我看沒有必要跟那野丫頭單打獨斗,找兩個人教訓她一下也就是了。”
“怎么?你怕我打不過她?”
南霜怒目而視,南方鹓雛是出了名高潔,莊周稱贊他,‘非醴泉不飲,非竹實不食,非梧桐不棲’。視卿相之位如同腐鼠。南霜雖然驕縱,還是不屑用卑劣的手段去對付姜瑤的。
眾人面面相覷,姜瑤的領(lǐng)大家都見識過,雖離神圣境界有段距離,可不見得比南霜差。單打獨斗實在沒有多少勝算,搞不好還是自取其辱。而且姜瑤非常機靈,肯不肯單槍匹馬前來赴會還很難。
燕晗是個矮胖子,蹲在地上將樹葉合攏到一起,生了把火,搓著手樂呵呵的道:“霜兒,過來烤火了。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不管怎么,霜兒的戰(zhàn)書是下到了,姜瑤若是不敢來,就是霜兒贏了。”
南霜聽了這話臉色才好看一些,吸了口冷氣,忍不住咳了兩聲。
高吭脖頸細長,面孔瘦削,嗓音略尖,聽起來不太舒服。
“這白云山的夜景也是不錯,既然霜兒這么堅持,咱們就舍命陪君子吧。”
這時,黑黢黢的樹叢中傳出一聲尖嘯,仿佛鬼哭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誰?”
幾人都是羽族子弟,目力很,隱約看到樹叢中黑影閃動,不由心生警惕。
“姜瑤來了。”
南霜心頭一喜,閃身往樹叢中追去,叱喝道:“姜瑤,既然來了就不要故弄玄虛了,靈犀佩我是賠給你了,你也得乖乖伸過臉來,讓我打兩巴掌出氣。”
“霜兒,心。”
眾人也都猜是姜瑤趕來,可能看到南霜身邊人多,不敢出來交手。南霜奮起直追,夜間霧露很重,山路打滑,眾人生怕她有個閃失,連忙從后追趕。
“別跑。”
南霜疾追了一陣,微微有些喘息,那黑影在樹梢神出鬼沒,看不清楚,南霜回頭一看,古一鳴幾個并沒有跟上,頓時心頭有些發(fā)毛。這邊林木很多,都是四時不凋的蒼松翠柏、高矗入云,宛如高張的傘蓋,很容易迷路。
樹梢間響起一陣陰惻惻的怪叫,“丫頭,你追著大爺這么急做什么,是不是發(fā)浪了,想讓大爺滿足你一下。”
“你不是姜瑤。”
南霜已覺得有些不對勁,
,都是四時不凋的蒼松翠柏、高矗入云,宛如高張的傘蓋,很容易迷路。
樹梢間響起一陣陰惻惻的怪叫,“丫頭,你追著大爺這么急做什么,是不是發(fā)浪了,想讓大爺滿足你一下。”
“你不是姜瑤。”
南霜已覺得有些不對勁,“你不是姜瑤。”(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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