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參將，你和大楊、楊兩位營官鎮(zhèn)守東關(guān)。?我去去便回。”

    鐵崖隨時可能大舉進攻，在此之前必須和狼妖達成協(xié)議，至少不能讓他從中掣肘。

    “我和你去。”

    厲若莘身邊正缺人手，明欽自是責(zé)無旁貸。

    厲若莘微一點頭，讓營兵準備了一輛徹地車，兩人雖是仙道高手，兵車可以節(jié)省體力，長途跋涉很有必要。

    厲若莘親自駕車，明欽坐在驂乘的位置。

    厲若莘打開機陣，擺弄羅盤，徹地車嗡鳴一聲絕塵而去。徹地車比普通仙車高一些，更加利于走山路。

    兩人很少單獨相處，雖有夫妻名份，關(guān)系卻不如何親密。厲若莘英風(fēng)俠烈，不讓須眉，在一起是不是覺得很無趣？”

    厲若莘遲疑著問了一句，不由心中忐忑。

    明欽前往金鐘寺來是設(shè)計除掉森江的使者，鐵崖哪里知道他的用意。

    鐵崖調(diào)查過金鐘寺的事，知道刺殺陰妃是森江使者毛蒼暗中主持，但當(dāng)時森江繼位成為新王，氣焰正盛，鐵崖也不敢得罪他。

    鐵崖微覺尷尬，佯怒道：“金谷園御家世受皇恩，非但不感恩戴恩，居然欺心謀逆，刺殺王妃，著實可惡。”

    明欽笑道：“幸好大王和陰妃吉人天相，大王也已逃出金谷園的掌握，在卻掃城復(fù)位。我這次從卻掃城趕回，帶來了大王的封誥。加封大帥為太尉，掌管七城兵馬。文書在此，請大帥過目。”

    明欽著離坐而起，將詔書取出來交給鐵崖觀看。

    鐵崖連忙起身，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接過詔旨看了一遍，上面朱砂紅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手握眾兵，位至元戎，但是國中和他地位相當(dāng)、眷寵相若的也有不少。如若做了太尉，國的兵馬名義上都受他節(jié)制，而這個元帥等到戰(zhàn)事平息是會撤消的。

    鐵崖的兵馬實際是從鐵杵、金甕、寶鉤三城抽調(diào)出來的，除了他的幾個義子，不會向他人效忠。所以鐵崖想要在大帥的位置上坐下去，就不能將山城一舉蕩平。

    明欽見鐵崖看完詔書沉默不語，試探道：“大帥以為如何？”

    鐵崖叉了叉手，喟然一嘆，“帥對我王忠心耿耿，始終如一，當(dāng)親提虎旅，進京平叛，無奈枕戈山城反側(cè)不服，帥實在不敢輕舉妄動。前功盡棄是，倘若山城窺知我軍底細，乘隙來攻，恐怕邊城要大受其害。實非我國之福。”

    明欽心中冷笑，耐著性子道：“大帥有所不知。前次森江弒父篡位，枕戈山城有匡扶之功，大王已經(jīng)下令，讓大帥議和撤軍。山城彈丸之地，根無法和大帥相抗，是戰(zhàn)是和不是憑大帥你的意思嗎？”

    鐵崖鄭重其事的道：“公子不要瞧山城這些人，他們地方不大，人口不多，但卻是天人的后裔，背倚東華國，對付起來十分棘手。這次好不容易將他們逼進山中，若不趁機蕩平，讓他們得了喘息之機，養(yǎng)成氣力，再要平定可就難了。”

    明欽忽然覺他對鐵崖的認識有些偏差，鐵崖質(zhì)上和象主、森江別無二致，都是奉行鼻人至上的原則。

    東華國是東華帝君的封地，號稱是天人遺裔，在歷史上影響力無與倫與。炎方諸國多是其藩屬。

    有鼻國和東華國接壤，東華人有上百萬之多，但在有鼻國的同化之下，很多東華人為了生存，已經(jīng)放棄了族的語言習(xí)俗。

    東原、山城離王城較遠，同化程度尚淺，所以一直被象主視作心腹大患。森江和鐵崖也都是此種態(tài)度，可以三人不論誰穩(wěn)定住國內(nèi)的局勢，都難免重啟戰(zhàn)端。

    鐵崖之所以不急著進攻山上大寨，一是要長久掌握兵柄，二來是想趁機對毅人進行同化。

    山城和東原聯(lián)兵襲取了東關(guān)，自然擾亂了鐵崖的計劃，但他仍然胸有成竹，并未打算放棄對山城的控制。

    大黃蜂在門外敲了敲門，稟告道：“大帥，毛蒼使者求見。”

    鐵崖抬眼瞄了瞄明欽，將詔書揣到懷中，往椅背上靠了靠，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森江任命御宗玄為兩城總督，意欲取代鐵崖，削奪他的兵權(quán)。御宗玄積極著手對付山城，策反玄天九部幾員大將，但他并未到鐵杵城來。而是在實際上主持瓦解山城的兵力，假如他的計劃成功，將會由吳金貴三將接管山城，鐵崖大軍便沒有繼續(xù)存在的理由。

    毛蒼也是得到東關(guān)失守的消息，趕忙過來和鐵崖商議。御宗玄來到邊城之后，將金谷園四大護法都召集過去，毛蒼的位置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只是就近監(jiān)視鐵崖的動向罷了。

    毛蒼推門進來，看到明欽坐在一旁，心里泛起嘀咕。兩人并沒有照過面，但毛蒼在帥府布有眼線，明欽突然出現(xiàn)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

    “卑職參見大帥。”

    “免禮。”

    鐵崖擺了擺手，不動聲色的道：“毛先生這么著急來見帥，不知所為何事？”

    毛蒼直言道：“我聽山城連夜襲取了東關(guān)，事關(guān)大局，還望大帥即刻兵救援。”

    “先生放心。我已經(jīng)調(diào)遣西、南兩關(guān)守將前去救援。東原和枕戈山城互通聲氣，昨晚襲取東關(guān)的還有東原兵馬，希望先生能到蒲扇郡去一趟，讓齊郡守兵急攻東原，我這里才好取勝。”

    鐵崖大軍的主要對手是枕戈山城，東原楊貫一鼠兩端，坐觀成敗，來不足為慮。但森江劫持楊貫一，拔除楊家不成，反而促成東原和山城聯(lián)合。

    東原物阜民豐，若對枕戈山城鼎力相助，可是非常棘手的事。鐵崖無法節(jié)制蒲扇城，毛蒼是森江的使者，由他出面和齊善溝通，事情才好辦一些。

    “大帥吩咐，卑職這就去辦。”

    毛蒼見鐵崖并未推脫，暗暗松了口氣。他也怕鐵崖倒向枕戈山城，現(xiàn)在象主在卻掃城復(fù)位，森江的地位岌岌可危。如若鐵崖再和枕戈山城罷兵議和，掉頭對付森江，無疑是雪上加霜。

    鐵崖肯派他前往蒲扇城，足見并沒有改變策略，否則肯定要拿他祭旗。

    鐵崖打走毛蒼，斜乜了明欽一眼，意興風(fēng)的道：“明公子，帥這回要親提大軍犁庭掃穴，先掃滅山城，迎回陰妃娘娘，再回師勤王不遲。”

    “那就恭祝大帥旗開得勝了。”

    明欽自然不會坐視山城敗亡，但鐵崖帶甲十萬，雄視一方，厲若莘雖然勝了一仗，鐵崖也只認為是郝虎貪酒誤事，非戰(zhàn)之罪。三言兩語可無法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鐵崖心知明欽是替山城前來游的，見他并不求情。暗道：“這子倒沉得住氣。”

    “彼我皆為一國子民，帥也不想趕盡殺絕。如若山城能夠棄甲投降，歸服王化。帥可以把山城還給他們。”

    “大帥既有心周，我一定把話帶到。是戰(zhàn)是和，相信厲將軍會有一個明智的決斷。”

    明欽明白鐵崖的意思是要山城放棄甲兵，遵從有鼻國語言風(fēng)俗。

    東華人文明悠遠，向來自詡為衣冠上國，對于自家的文化十分珍視。孔子，“如若不是管仲，我們都成了披左衽的蠻民了”。當(dāng)初禿人南侵，厲行剃易服的政策，亦遭到東華人的強烈抵抗。

    孟子，“我聽過出于幽谷，遷于喬木的，沒有見過下喬木入于幽谷的。”

    事實上人類的文化并不一直在演進，遲滯不前甚至退化的地方也不少。

    宋人喜歡道統(tǒng)，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一國之文化，自然是其先民圣賢共同創(chuàng)造的結(jié)果。仙道治世，講究人人平等，這跟神道時代是很不相同的。仙道時代，平人的智能和地位漸高，神道時代，則常居于從屬的地位。

    自從盤古開辟以來，神道和仙道一直都是此消彼長，盛極而衰的。

    在歷史長河化的不計其數(shù)，放眼四洲七海，文化壽命沒有能過東華人的。這里面可能有地理位置的優(yōu)勢，但其文化具有蓬勃的生命力也是勿庸置疑的。

    文化以民族為載體，民族以國家為壁壘。文化都是先民智慧的結(jié)晶，瑕瑜互見，很難分一個高下。世界上很多文化，都是在國家衰落之后，民族難以自主，文化無從保。而盛衰成毀來就是宇宙生滅的必然趨勢，很難是文化的痼疾。

    但一種文化往往會表現(xiàn)出某種特性，譬如化，都是博大精深，這就是一種包容的態(tài)度。化之所以能夠歷久彌新，跟他不斷的融入別的文化、注入新血也有很大關(guān)系。而有些文化則深閉固拒，或標許為無上至道，禁絕不同的意見，未免有些迂陋可笑。

    鐵崖調(diào)兵遣將不回避明欽，便是要讓他感到莫大壓力。郝虎雖然敗了一陣，鐵崖大軍未動，再加上齊善出兵策應(yīng)，四路兵馬齊出，幾乎是泰山壓頂之勢。

    可惜結(jié)果并不如鐵崖想像的完美，明欽還沒有離開鐵杵城，便得到西、南二關(guān)相繼失守的消息。

    原來西、南二關(guān)的守將得知山城連夜攻打東關(guān)，各率一萬象兵前去救援，半道上中了埋伏，對方劫獲象兵的物資，穿著象兵的衣服賺開城寨，趁機奪了關(guān)隘。

    另一處關(guān)隘則由毅人殺了守將，改易旗幟。

    厲若莘雖約了東原一起進兵，對于襲取東關(guān)殊無把握，這兩路兵馬自然不是她預(yù)先安排。日部、星部都隨厲若莘下山，月部則由鄺放節(jié)制鎮(zhèn)守山寨，厲若莘的兵馬幾乎帶去了所有的兵械，就算月部下山也沒有伏擊一萬象兵的實力。

    鐵崖得到消息大驚失色，不知道窮促山上的毅人何以忽然有了這么強的兵力。鐵崖是個愛惜羽毛的人，不打無把握之仗，現(xiàn)在東、西、關(guān)三關(guān)都被山城收復(fù)，倉促進兵只怕會窮于應(yīng)付。

    明欽在鐵杵城看到西、南兩關(guān)的敗兵，但他沒有回去見鐵崖。先去了東關(guān)，厲若莘命人連夜修葺城寨，準備抵御象兵大舉進攻。聽西、南二關(guān)接連光復(fù)，也甚是意外。兩處關(guān)隘中自然留有山城的散卒和細作，但這點兵力肯定不足以收復(fù)城寨，厲若莘正要妥為部署，料不到一夜之間三關(guān)盡復(fù)，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明欽直入中軍帳去見厲若莘，“聽西、南兩關(guān)也收復(fù)了，大姐真是用兵如神呢？”

    厲若莘面頰微燙，搖頭道：“你可別取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剛派人去調(diào)查此事。”

    “不是你布置的？那誰會這么好心幫你們收復(fù)關(guān)隘？”

    明欽大感詫異，事實上山城一直孤立無援，否則也不會支撐的如此艱辛。

    厲若莘蹙著娥眉道：“不定是趁火打劫的。鐵崖怎么？”

    明欽將鐵崖的態(tài)度告訴厲若莘，補充道：“我回來的時候遇到兩關(guān)的敗兵，估計鐵崖不會再執(zhí)意出兵了。齊善也是個老狐貍，我看他未必會給鐵崖當(dāng)槍使。”

    “但愿如此吧。”

    厲若莘對鐵崖的條件自然不能答應(yīng)，否則不會堅持和象兵鏖戰(zhàn)數(shù)月。

    “眼下得先弄清打掉西、南兩關(guān)的兵馬是什么來路。”

    厲若莘對這支兵馬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她來已經(jīng)定下收復(fù)兩關(guān)的計策，不料被他人捷足先登，山城是毅人世居之地，自然不能拱手讓人。

    6德存腳步匆匆走進大帳，朝明欽點頭示意，沉聲道：“將軍，攻破西、南兩關(guān)的是狼妖的人。”

    “這個狼妖倒會見縫插針。”

    厲若莘臉色微沉，狼妖也是蒼梧山的妖怪，但他并未加入十三家聯(lián)盟，是炎方一個鋒頭頗勁的人物，比較起來要算是后起之秀。

    狼妖趁機攻取兩關(guān)，肯定是看中象兵的物資，得到這些東西對于他展壯大自有莫大益處。

    “我得和狼妖談一談。”

    不管怎么，狼妖攻取兩關(guān)也算幫了山城的忙，而且關(guān)隘還在他手里，厲若莘必須和他交涉一番，將兩關(guān)討要回來。8

    </br>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