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紫玉查到孔秀的落腳處,立即動身前往,也沒有知會閻鳴箏兄妹,錦繡夫人的事來頗為機密,不方便讓外人參與。rg
閻鳴箏聽到動靜,閃身躍到窗前,打開一條細縫,腳尖在窗臺上一點掠上對面房檐,她舉目遠,就見花紫玉換了一身夜行衣,竄高伏低,翻出圍墻,快的如同一道輕煙。
閻鳴箏經(jīng)過兩儀氣的紓解,傷勢好的七七八八。她不愿錯過機會,連忙展動身法,躡在花紫玉身后。
花紫玉身法極快,借著夜色一陣飛馳,到了曠野之中,不容易隱匿形跡。花紫玉察覺到有人跟蹤,閻鳴箏便不故意遮掩。
“閻姐,你怎么來了?”
花紫玉駐足觀望,看到跟來的閻鳴箏松了口氣,又頗感驚訝。
“姑娘是否查到了四圣門的下落,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閻鳴箏走的匆忙,沒有招呼明欽,不知他是否知道跟來。
“那你的傷勢……”
花紫玉知道閻鳴箏的丈夫也落入四圣門手中,兩人同仇敵愾,不必避諱許多。但她遭到鷹長唳偷襲,對戰(zhàn)孔秀的時候明顯力有未逮,花紫玉擔心她拖了后腿。
閻鳴箏面頰微紅,“我方才調(diào)息了一番,已經(jīng)完好了。”
花紫玉輕哦了一聲,既然閻鳴箏跟了來,不好意思再讓她回去。實道:“我打聽到四圣門的人藏在四海堂的堂口里,具體情況還不了解。咱們見機行事吧。”
“好。”
閻鳴箏微一點頭,花紫玉放開腳力,暗中觀察閻鳴箏,發(fā)覺她腳步輕盈,不疾不徐,不像重傷未愈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
花紫玉被孔秀的離幻掌所傷,好在醫(yī)仙擅長醫(yī)術(shù),又是丹藥大家,花紫玉是錦繡夫人的義女,從醫(yī)仙那里得到不少補氣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晚間服了幾顆,調(diào)息了一回,暫時將傷勢壓下。
四海堂是檀江綠林一個頗具實力的幫派,以組織船運為生。大白鯊、青面鬼都是四海堂的人,和嚴紀交情頗好。四圣門的人住進四海堂的堂口,也在意料之中。
四海堂的堂主叫作馬悲風,大白鯊和青面鬼是他的左膀右臂,兩人貌合神離,前次閻鳴箏抓住大白鯊用作人質(zhì),青面鬼趁機搠了他一槍,大白鯊一命嗚呼,青面鬼害怕堂主追究此事,對于北宗的人格外奉承。
四圣門的人住的堂口,就是青面鬼的私人莊園,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親信。
青面鬼是陳陽的師侄,武藝又差之甚遠,見到陳陽出面就夾起尾巴逃走。其實就算他留下來也無法扭轉(zhuǎn)戰(zhàn)局。
回到莊園后,青面鬼張羅了一桌酒席給嚴紀陪罪。
嚴紀糾集的黨羽并未真?zhèn)散去,只是礙于樓贊、陳陽的威名不得不避其鋒芒。
眾人在廳中置酒高會,推杯換盞,喝得眼花耳熱,臉紅脖子粗,青面鬼端起酒碗,拍著胸口道:“嚴大哥,今天兄弟對不住你,我干了這碗,向你陪罪。”
著咕咕嚕嚕喝得酒水淋漓,胸口的衣服都濕透了。
嚴紀擺擺手道:“咱們江湖中人最痛恨的就是欺師滅祖,那陳龍槍是你師長,避他一頭是應該的。這事就不必再提了。”
“多謝大哥體諒。”
青面鬼感激涕零,岔口道:“怎么不請鷹堂主和孔特使出來喝兩杯?”
四圣門樹大根深,門徒遍及七海,自非四海堂可比。北宗尤其兵多將廣,在各大派系中勢力最強,宗主長期雄踞總門主的位置。閻不谷叛出北宗后,從門中挖走了不少精兵悍將,奠定了天羅殿的基礎(chǔ)。北宗驟衰,其他派系紛紛自立,不再受北宗的節(jié)制。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北宗名義上還是四圣門的門長,真實情形又非外人能夠知曉。像青面鬼這種幫派中人,出道以來就對四圣門的聲名如雷貫耳,對于嚴紀能進入北宗頗為艷羨。
更別鷹長唳和孔秀這等北宗悍將,自是巴不得結(jié)交一番。
雖鷹長唳在樓贊和陳陽手中沒有討得便宜,樓、陳二人是檀江成名高手,功力精純,鷹長唳以一敵二足見他修為之強了。
嚴紀笑道:“鷹堂主滴酒不沾,不必管他。咱們兄弟只管開懷暢飲。”
這次雖然沒能抓住閻鳴箏,好在海剛雄并沒走失,誘餌還在,不怕閻鳴箏不上鉤。
眾人轟然叫好,吃得熱火朝天,杯盤狼藉,一個門徒從外面匆匆跑進來,附到青面鬼耳邊低聲了一句。
青面鬼臉色一變,酒勁立時醒了一半,砰的一聲放下酒碗,顧不得酒水四濺,起身道:“我這就去見他。”
“怎么了?”
嚴紀見青面鬼舉止失常,心中甚是詫異。
“諸位慢飲,兄弟失陪一下。”
青面鬼抱了個團圓揖,快步出門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交頭接耳,揣測青面鬼因何離開。
青面鬼出了客廳,大步來到前庭。就見庭門緊閉,外面站著一排黑衣武士,勁裝疾服,叉手而立,透著一股殺氣。
青面鬼干咳一聲,上前道:“杜青參見堂主。”
這些黑衣武士并非青面鬼手下,而是堂主馬悲風隨身護衛(wèi)。
青面鬼也是久經(jīng)風浪的人物,能做到如今的位置難免傷生害命,膽氣也足。
“進來。”
房里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氣貫金石,擲地有聲。
兩個黑衣武士推開房門,侍立一旁。青面鬼深吸了口氣,緩步而入。
房間砰的一聲在背后闔上,只見中堂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身軀健碩的老者,隆鼻廣額,須發(fā)灰白,眉頭皺眉很深,好似踞坐的猛虎,不怒自威。
左右席位坐著兩個青年男子,一個是他的兒子馬先,一個是他女婿凌貫石,馬悲風年事漸高,開始著手培養(yǎng)自己的兒子、女婿做繼承人,疏遠一干老兄弟。
“堂主大駕光臨,杜某有失遠迎,請?zhí)弥魉∽铩!?br />
青面鬼看馬悲風陣仗不,心知今天的事難善了。
馬悲風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道:“大白鯊是怎么死的?”
青面鬼嘿然道:“白鯊兄出去干事,哪知技不如人,遭了人家毒手。兄弟也深感哀痛。”
馬悲風勃然大怒,憤然道:“可是他尸身上你的槍孔,他是被你一槍搠死的。”
青面鬼不慌不忙道:“戰(zhàn)陣死傷在所難免,我和白鯊兄共事多年,豈會無端加害于他。希望堂主不要聽信讒言,壞了咱們兄弟的感情。”
“你還想抵賴?”
馬先離坐而起,拍了兩掌,一個精明干練的門徒推門而入,畢恭畢敬的道:“屬下參見堂主和兩位少主。”
馬先道:“你來,大白鯊是怎么死的?”
那人偷眼瞄了青面鬼一眼,低眉順目的道:“他是被杜長老一槍刺死的。”
“聽到了嗎?杜青,你還有什么話?”
馬先以為拿住了青面鬼的死命,心中一陣得意。
青面鬼哈哈笑道:“兄弟也不知道這子為何要害我,還望堂主不要聽信一面之辭。”
“杜青,你殺害堂中長老,現(xiàn)在被人當面揭發(fā),還敢抵賴?”
馬先見青面鬼矢口否認,氣得七竅生煙,這個門徒是他安插在青面鬼身邊的眼線。
青面鬼和大白鯊是堂中的長老,位高權(quán)重,馬先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有道是‘功高不賞’,馬先一直在處心積慮扳倒兩人。
想不到青面鬼居然臨陣殺了大白鯊,馬先自然不會放過除掉青面鬼的機會,只要證據(jù)確鑿,青面鬼便再無翻身的機會。
青面鬼冷笑道:“馬兒,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你老子話,這里還輪不到你上竄下跳。”
“你……”
馬先面孔漲紅,他最受不了青面鬼以長者自居,不把他放在眼里。
“來人呀。”
馬先一聲令下,門外的黑衣武士立時沖了進來,將青面鬼圍在核心。
青面鬼冷眼一掃,淡笑道:“馬老哥,咱們兄弟一場,何必為了一個死人傷了和氣。”
馬悲風一掌拍在椅背上,厲色道:“你我三人出生入死,才有了今日的基業(yè),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冷薄,枉費我對你的信任。此事自有堂規(guī)處置,老夫也救不了你。”
馬先原害怕馬悲風顧念舊情,聽了這話,放下心來,招呼凌貫石道:“貫石,你執(zhí)掌刑律,杜青殺害長老,應以何種刑罰處置?”
凌貫石站起身來,不慌不忙的道:“殺害長老自是重罪,應該讓他給白鯊長老償命才是。”
“聽到了嗎?抓起來。”
馬先早和凌貫石計議停當,也詢問過馬悲風的意思。‘家有家法,堂有堂規(guī)’,盡管動用私刑并非仙道邦國所允許,四海堂雖是綠林幫派,等閑也不愿傷生害命,引起緝查司的注意,惹禍上身。但青面鬼是堂中長老,朋好眾多,放了他后患無窮,至少也要控制起來方才放心。
馬先指揮黑衣武士上前抓人,忽聽得一聲暴喝,“誰也亂動……”
話聲未落,一群莊丁從門外沖了進來,手里端著精利的槍銃,人數(shù)比起馬悲風的護衛(wèi)多了數(shù)倍。
青面鬼趁機腳步一滑,躲到莊丁護衛(wèi)之下。
馬悲風臉色微變,猛然站了起來,青面鬼顯得早有防備,馬悲風暗暗有些后悔,不該深入青面鬼私宅抓人。
“你們想干什么?堂主在此,還不把槍放下,想造反嗎?”
馬先被青面鬼的陣仗嚇了一跳,強自鎮(zhèn)定下來,他帶來都是堂中高手,不但槍械精熟,武藝也相當不弱,而且布置了一支兵馬在莊外接應,萬一事情不諧,可以召進來助戰(zhàn)。
青面鬼的私宅是他苦心經(jīng)營,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親信,名義上四海堂的堂口,卻對他惟命是聽,馬悲風也指揮不動。
“杜青,你敢對抗堂主,知道是什么罪名嗎?”
馬先見眾人不為所動,頓時有些色厲內(nèi)荏。
馬悲風干咳一聲,緩和了口氣道:“杜兄弟,你殺了白鯊,老夫委實痛心。你若是想做這個堂主,老夫退位讓賢也就是了。何必要斗個你死我活,傷了咱們兄弟多年的交情。”
“好。兄弟只求自保而已。戰(zhàn)陣之間,刀槍無眼,白鯊的死我也甚滿痛心,但人死不能復生,他的妻兒老我來照顧就是了。”
青面鬼和大白鯊是馬悲風的左膀右臂,難免有些爭競,大白鯊又兇狠霸道,青面鬼表面上讓他三分,早就動了殺心。
大白鯊落入閻鳴箏手中成了擋箭牌,青面鬼見機不可失,便驟下殺手,送他一命歸西。他傾心結(jié)交北宗的人,就是想和馬悲風撕破臉面的時候多些籌碼。
“好,好。這事就到此為止。你讓兄弟們把槍放下。今天的事老夫就不追究了。”
青面鬼早有準備,不管人手還是兵械都更勝一籌,又占據(jù)地利,真要火拼起來,馬悲風絕難討得便宜。他久經(jīng)江湖,養(yǎng)氣功夫爐火純青,霎時變了口氣,打算安然退去再。
“父親,他害死白鯊長老,怎可就這么算了。咱們還有……”
馬先還留有后招,他在莊外埋伏了一支兵馬,只要召進來增援不難將青面鬼一打盡。自然不想就此退走,馬悲風是一堂之主,一言九鼎,金口一開,錯過了今日,便無法再拿此事做文章。
“住口。”
馬悲風厲叱了一聲,不讓馬先將后面的話出來。他和青面鬼共事多年,深知他的心性。青面鬼老謀深算,不像大白鯊那樣橫行無忌。此番敢于和馬悲風撕破臉皮,必然有了萬的準備,就算他在莊外留有人馬接應,也難保萬。
馬悲風連夜趕了過來,也是不想給青面鬼太多時間布置,現(xiàn)在看來他是早有不軌企圖,厲兵秣馬已久。對付青面鬼有的是機會,馬悲風并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即便今晚能除掉青面鬼,若是死傷太眾,元氣大傷,四海堂今后如何在檀江立足?
馬先年輕氣盛,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察覺不到馬悲風的深心用意,讓他頗感失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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