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珠,夏雷見的第一個人不是為他掌管雷馬制造公司的管靈珊,而是江如意。
兩人沿著海邊的一條人行道行走,很長一段距離都沒有話,只是默默地走著。
這種感覺是很尷尬的,夏雷心里有話,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夏雷在一處涼亭前停了下來,“如意,我們坐會兒吧!
“嗯!苯缫廨p輕地了一下頭,沒有多余的話。她和夏雷在一只長凳上坐下,然后眺望著遠處的大海,依舊安靜,可她的眼眸中卻難掩悲傷。
她知道夏雷找她是因為什么事,夏雷和申屠天音訂婚的事情被媒體熱炒,在這個信息化的時代里,這樣的頭條新聞鋪天蓋地,她想不看見都不可能。
“他會怎么向我開口?”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還在乎他怎么向我開口嗎?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如意……”夏雷終于開口了,卻只有一個稱呼。
江如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作笑臉,“你有話就吧。你這個人,從來都是很爽快的,很有主見,怎么今天就吞吞吐吐了?”
夏雷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就要和申屠天音結(jié)婚了!
江如意的眼眸里泛起了淚花,臉上的笑容卻還存在,她有些慌亂地道:“嗯,祝福你們,我……我就知道你們會在一起。”
“對不起!毕睦撞桓铱唇缫獾难劬Γ男睦镆菜崴岬,不是滋味。
“呵呵!苯缫鈴娧b笑臉,“你跟我對不起干什么?你又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只是……只是……”
她不下去了。
夏雷硬著頭皮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我……”
“我知道,我們太熟悉了,你對我沒感覺!苯缫饨K于沒能忍住眼角的淚水,讓它們滑落了出來,“我現(xiàn)在好后悔……要是時候我不欺負你,不和你光著屁股在河里洗澡,你就大概就不會覺得我太熟悉了吧?”
“如意,我……”夏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算了,現(xiàn)在這些有什么用。你就要和申屠天音結(jié)婚了,我祝福你們!苯缫獠亮艘幌卵劢堑臏I痕,心都碎了,可還在強裝笑顏。
夏雷輕輕道:“如意,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優(yōu)秀的男人的。”
“去你的!”江如意忽然。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不明白江如意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江如意狠狠地打了夏雷一粉拳,“要是別人跟我這樣的話,我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可你跟我這句話,你就是找到啊。比你更優(yōu)秀的男人,你倒是給我指一個出來?我馬上嫁給他!
夏雷搖頭苦笑。
“申屠天音,她真是一個幸運的女人啊!苯缫饴曇粲挠,“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夏雷道:“婚禮是在臘月二十九舉行,不過她爸讓我們這幾天就領(lǐng)證。這次回來,也主要是處理這件事!
“她爸還真是心急啊,生怕你被別的女人勾走了。”江如意酸酸地道。
夏雷苦笑了一下,“如意,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男人。”
“正因為你好,我才喜歡你。正因為你好,申屠天音才會嫁給你。真因為你好,所以……”江如意哽咽了,不下去了,她忽然撲到了夏雷的懷中,放聲哭泣了起來。
夏雷輕輕地摟著她,拍著她的背。他想安慰她,可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
哭了一會兒,江如意好受了一些,可她沒有離開夏雷的懷抱,而是湊到他的耳邊,“我……再等你五年!
這是一個多么悲傷的諾言。
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時光也就那么幾年十年,她從情竇初開的少女時代就在等他,現(xiàn)在卻還要等他五年。再五年,她就是剩女了!
“如意,你沒必要這樣對待你自己,真的,我……”這個諾言太沉重,夏雷不敢面對。
江如意用淚眼看著夏雷,眼神堅定,“這不關(guān)你的事,我愛上了你,這輩子除了你,我還能愛上別的男人嗎?我愿意等你,哪怕你永遠不會和我在一起!
“這對你不公平,如意,你……”
“愛情無法用公平來衡量,如果你憐惜我,你回海珠的時候,順便來看看我,探望一下我的父母。我也就滿足了!苯缫狻
這是什么話?
夏雷暗暗地琢磨。
“你就要結(jié)婚了,你就要成為別個女人的丈夫了,可現(xiàn)在你還不是。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江如意閉上了眼睛,“你能吻我一下嗎?”
夏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湊了過去,吻住了江如意的櫻唇。她的紅唇鮮艷嬌嫩,含著眼淚的味道。
夏雷的嘴唇貼上來的一剎那,江如意的身子頓時僵住了,無法動彈了。不過,眨眼之后她便主動地撬開了夏雷的唇,用她的丁香舌纏住了夏雷的舌頭。如果這是她和夏雷的唯一的一個吻,那她并不滿足這個吻只是一個淺吻,她要最熱烈的舌吻!
好幾分鐘之后,直到舌頭發(fā)麻了,江如意才松開夏雷。
“記住我的話,我會一直等著你。我愛你!”扔下這句話,江如意轉(zhuǎn)身就跑。
一顆從江如意臉頰上飛揚起來的眼淚隨著風(fēng),飄到了夏雷的臉頰上。這滴眼淚仿佛是一紙定身咒,將夏雷定在了長凳上。他來是想去追江如意的,可是他最終沒有踏出那一步。
追上了,他又能些什么呢?
追上了,他能不娶申屠天音而和江如意在一起嗎?
愛情就是如此,有時候它是蜜酒,甜蜜醉人。有時候它是靈魂上的傷口,無藥可醫(yī)。
無論他選擇誰,有人會得到幸福,有人就會得到傷害。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就算是上帝也幫不了他。
江如意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夏雷卻還呆呆地坐在長凳上。他的心里反復(fù)咀嚼著江如意在他耳邊的那句話——愛情無法用公平來衡量,如果你憐惜我,你回海珠的時候,順便來看看我,探望一下我的父母。我也就滿足了。
最后,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是暗示我,我雖然和申屠天音結(jié)婚了,也可以和她在一起嗎?這樣的暗示,我……”
江如意給出了這樣的暗示,看上去簡簡單單,只需要他邁出那一步就行了。可問題也就是那一步,他要是背著申屠天音和江如意偷情,他豈不是腳踏兩只船了?
這樣的決定,真的需要勇氣和智慧。
“算了,以后再想這些事情吧。”想來想去,問題沒有解決,反而是頭疼了,夏雷也放棄了。他起身離開涼亭,準備回家去看看。
那個家,已經(jīng)沒人住了,可對他來卻承載著太多的東西,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歸宿。
驅(qū)車回家,一切都沒有變化。
夏雷脫掉外套,將屋子打掃了一遍。
在打掃他的臥室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掉在地板上的一塊被人嚼過的口香糖。看見那塊口香糖的時候,他頓時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又來這一套?下一次,我一定得跟葉列娜一下了。就算是傳遞信息,也要講衛(wèi)生!
打開口香糖,里面果然藏著一張便簽紙。
便簽紙上是夏長河的筆記,上面寫著:我接到消息,安秀賢聯(lián)系了殺手組織,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接受這筆生意,但來的人肯定不簡單,心。我準備去韓國一趟。勿念。
夏雷將便簽紙揉成了一團,眼神冷得可怕,“安秀賢,在俄羅斯你買兇殺我,在京都你和古可文串通ia綁架我的未婚妻,這兩筆賬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算,你現(xiàn)在又想買殺手來殺我。好吧,既然你這么想讓我死,我也不然你活了。
有些仇恨,唯有至死方休才算完。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了。
夏雷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深吸了一口氣,待到心中的怒火平息之后才接通了電話,他的聲音很溫柔,“天音,什么事?”
“你在哪里干什么?”
“在家打掃衛(wèi)生!
“哦,你還真是勤快,要我來幫忙嗎?”申屠天音笑著。
“呵呵,你不早,我都快打掃完了!
“咯咯!鄙晖捞煲粢残α耍澳悄憔蛠砦壹野,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家里的人都要見見你,和你吃一頓家宴!
“嗯,好的,我馬上過來!毕睦椎。
“我在家等你。”申屠天音道:“對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安謹諫了!
夏雷心中一動,“他怎么?”
“他的態(tài)度很強硬,不肯讓步。他還提到了你,他,你……”
“他我什么?”
“他你是偷,偷了他的阿提拉之劍。如果要談判,他要你將那把劍交還給他!鄙晖捞煲簟
夏雷道:“這是他開出的條件嗎?”
“是的,不過你不用理會他。他沒有多少可以和我叫板的籌碼,我能應(yīng)付!鄙晖捞煲簟
夏雷道:“你們什么時候談判?”
“明天,我約在了群英會所!
夏雷沉默了一下,“我現(xiàn)在過來,然后我們談?wù)劽魈斓氖隆!?br />
“嗯,我在家等你……親我一下!鄙晖捞煲。
夏雷親吻了手機,然后掛斷了電話。
便簽紙在紙簍里燃燒,很快就化成了灰燼。
“安謹諫,你要面對的是我們夏家的人,我們夏家,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夏雷的聲音冰冷。
夏家的兩個男人,一個是fa組織組織的老牌特工,而他,是11局的王牌特工!
這個世界上,誰想要夏家的人的命,首先就得將自己的命放在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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