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平這番話一出來,原有些騷動的人群,頓時變得安靜了下去,這些礦工們背井離鄉(xiāng)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讓家人生活的更好一點嘛,梁大平這么做,等于就是解決了他們的后顧之憂。
“梁老板仁義,大家都散了吧……”
保安隊長適時的喊了一聲,圍住了井口的人群,逐漸的散去了,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些老礦工,自然知道挖煤的危險,梁大平能如此做,的確算是個有良心的煤老板了。
“徐工,人沒救了嗎?”等到人群散去之后,梁大平低聲問了一句。
“沒救了,腦袋上砸了那么大個窟窿,臉上都不成樣子了,早就死透了……”
徐工搖了搖頭,開口道:“現(xiàn)場我看了,應(yīng)該是個意外,這個礦工腦子也不怎么好使,看到那么大塊石頭落下來也不知道躲一下,要是躲過了腦袋,那就不會死的……”
“死了也好,比殘疾強多了……”
梁大平搖了搖頭,倒不是他心狠,事實正是如此,死了人是有賠償標(biāo)準(zhǔn)的,基上都是一次性支付完之后就和死者家屬兩不早了,但如果殘疾了,那要掏出去的錢,絕對是要比死亡賠償多得多的。
“他叫尤樂,是個很年輕的個伙子,可能才剛到二十歲,平時很喜歡唱歌,可惜了……”
徐工對死掉的這個人倒是有些印象,這人是不久之前才跟著老鄉(xiāng)來到礦上的,徐工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這個年輕人很喜歡唱歌,有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徐工聽到了,唱的還很不錯。
“唉,死都死了,也活不過來的,把人抬到倉庫那邊去吧,等他家里人來了再火化……”梁大平聞言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道:“等會他的那幾個同伴上來,你帶他們?nèi)ノ业霓k公室……”
“梁老板,等一下……”就在梁大平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方逸忽然喊住了他,道:“梁老板,能不能讓我看下尸體?”
“尸體有什么好看的?別嚇著你們了……”梁大平愣了一下,遇到這種事情,他連作弄方逸等人的心思都沒了,原梁大平還想嚇唬一下方逸這個看似個公子哥的年輕人呢。
“沒事,梁老板,讓我看看吧……”方逸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們哥幾個不是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風(fēng),這次出門也就是來漲見識的,嚇不著我們的……”
“得,方先生,您想看就看吧……”梁大平心里有點氣,就算你們是金陵藍(lán)董的朋友,也不應(yīng)該如此不知進(jìn)退啊,在這連山煤礦,可還是他梁大平了算的地盤。
口中著話,梁大平一把就掀開了蓋在擔(dān)架上的白被單子,一股子血腥味道,頓時彌散在了空氣之中,低頭往下一看,梁大平也忍不住咧了下嘴,把身體閃到了一邊。
不得不,擔(dān)架上尸體的形象的確不怎么好看,那塊石頭落下來的時候,死者可能抬了下頭,剛好一塊大石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面門上,整張臉血肉模糊的已然是看不清面孔了。
再加上現(xiàn)在天氣嚴(yán)寒,從井下一上來,死者臉上頭上的血污和流出來的腦漿就都被凍住了,那模樣看起來是更加的凄慘,連見慣了私人的梁大平都倒抽了幾口冷氣,再也不愿意看上第二眼了。
“無量那個天尊,下手真狠啊……”
在聽到徐工死者喜歡唱歌的時候,方逸就猜出了這人應(yīng)該就是那個叫尤樂的傻子了,等梁大平讓開身子之后,方逸就蹲到了擔(dān)架旁邊。
“娘的,真慘啊……”胖子和三炮也湊了過來,只不過這哥倆看了一眼之后,也是轉(zhuǎn)過了身子,死者的那張臉要是看多了的話,半夜肯定是要做噩夢的。
“一張臉都給砸變形了,這種力量,絕對不是憑空砸下來能造成的……”
方逸查看了一下尤樂的傷處,他發(fā)現(xiàn)尤樂的面骨幾乎都被砸碎掉了,心中頓時了然了幾分,要知道,如果尤樂是站在那里被巨石給砸到的,那下落時的緩沖,怎么都會卸掉一部分力道,不可能會造成這樣的傷勢。
如此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就是尤樂在被巨石砸到臉孔的時候,人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掉了,是平躺在地面上被石頭砸到的,只有這樣,石頭的力量才能部作用在尤樂的面門上。
一邊在心里猜測著尤樂的死亡原因,方逸一邊撥開了尤樂的腦袋,往他的后腦看去,果然,方逸發(fā)現(xiàn)尤樂的后腦處有一處已經(jīng)被凍成了一團血污的傷口。
“靠,他……他難道是干過法醫(yī)嗎?”
看到方逸的舉動,原想等著看笑話的梁大平被驚住了,如此死相難看的人,就連他都有些受不了,而看似文弱的方逸,竟然敢用手去撥弄那腦袋,這種行徑梁大平只是在以往發(fā)生礦難時的那些法醫(yī)身上見到過。
梁大平自然不知道,就死人來,方逸見過的可能沒有他多,但是蛇窟內(nèi)那數(shù)百上千萬條蛇尸引發(fā)的震撼,卻遠(yuǎn)遠(yuǎn)不是這一具尸體所能相比的,至于血腥味,對聞了一個多月臭鼬氣味的方逸而言,直接就可以從鼻端過濾不計了。
“行了,梁老板,咱們回去吧……”
方逸查看尸體的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也就是短短的一兩分鐘后就站起了身體,轉(zhuǎn)過頭一臉平靜的道,不過熟悉方逸的胖子和三炮,分明從方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怒火。
“方先生,您在看什么?”
梁大平心翼翼的開口問了一句,他現(xiàn)在還真有些懷疑方逸的身份了,難不成他是什么特殊部門來調(diào)查自己的人?藍(lán)蓮只是在配合這個年輕人的工作?
“沒什么?咱們回去吧,對了,這尸體保管好,不要讓人亂動……”方逸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眼下現(xiàn)場還有不少人,加上天寒地凍的,在外面有些話實在是不方便。
“亂動尸體?怕是除了你之外,別人也沒這愛好啊……”梁大平在心里腹誹了一句,不過嘴上卻是沒什么,點了點頭安排人將擔(dān)架抬走,然后帶著方逸他們?nèi)サ饺柧赃叺闹蛋嗍依铩?br />
“方先生,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咱們?nèi)ズ赛c酒去去晦氣……”
值班室燒的爐子顯然沒有梁大平的辦公室里面暖和,梁大平有些坐不住,搓著手在房間里來回走動著,他還要見一見這個死者的同伴,否則梁大平怕是早就離開了。
“老板,他們過來了,一共三個,都是死者同村的人……”等了大約十來分鐘的樣子,徐工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在他身后跟著三個年齡都不是很大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身材胖乎乎的,大約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相貌顯得很忠厚,但是方逸一抬眼就看了出來,這人眼神飄忽不定,抬起頭看人時露出的那種神情,分明是個奸詐的家伙。
而跟在這個人后面的,則是兩個比較年輕的人,進(jìn)門之后臉上滿是惶恐的神色,躲躲閃閃的不肯抬起頭來,不過除了惶恐之外,方逸卻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悲傷。
“胖子是吳二寶,尤虎不在里面,兩個年輕人之中有一個應(yīng)該是尤龍?”
方逸在心中暗自猜測著,他聽吳軍形容過吳二寶的長相,和這個三十來歲的胖子幾乎一樣,不過尤龍長什么樣方逸就不知道了,而另外一個年輕人,方逸更是沒有聽人提起過。
“來,來,抽煙,別緊張……”
在幾人進(jìn)到房間里之后,梁大平表現(xiàn)的很是親熱,拿出了一包中華煙散了過去,開口道:“我知道尤樂是你們村子里的人,出了這種事情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但事情既然已經(jīng)出了,咱們就要想辦法處理好后事不是?”
“老……老板,我……我們都是鄉(xiāng)下人,也……也不知道這后事該怎么處理啊……”吳二寶一臉憨厚的抬起頭,道:“我們什么都不懂,但這……這死了人,讓我怎么和他家里人交代啊?”
著話,吳二寶還一臉悲傷的抹起了眼淚,那演技絕對也是影帝級別的,只是和他站在平行線上的方逸看得清楚,這吳二寶的眼睛里連一滴淚都沒流出來。
“他家里還有什么人呢?”梁大平開口問道。
“尤樂命苦,他爸媽出車禍死了,家里就一個哥哥和嫂子了……”吳二寶按照之前好的套路講了起來。
“那你們能通知到他哥嫂嗎?”聽到吳二寶的話,梁大平卻是心里一松,沒有父母那一關(guān),這件事就容易處理多了,只要拿上一筆錢,相信這個尤樂的哥嫂是不會鬧事的。
“能,我認(rèn)識他哥,晉省距離這里不遠(yuǎn),我打了電話,他們明天就能趕過來……”吳二寶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看來這礦老板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尤樂的死因,而劇也正按照他們規(guī)劃的套路在走著。
“那行,你給尤樂的哥哥打電話吧,另外你們幾個這幾天都不要上工了,工資按雙倍發(fā)……”
處理起這一類的事情,梁大平算是輕車熟路,回頭他會讓財務(wù)準(zhǔn)備一筆現(xiàn)金,等尤樂的哥哥來了之后,把那些現(xiàn)金堆到他面前,梁大平不相信尤樂的哥哥會不動心?
“謝謝老板,尤樂可是個苦命孩子,您一定要讓他走好啊!”吳二寶很努力的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在梁大平的寬慰下,帶著那兩個年輕人走出了房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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