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天左右為難。按理，趙忠天傷害沈落雁，他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原諒的。可是，趙忠天跟隨自己這么多年，他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爸，放過趙叔吧，這么多年他在沈家做事一直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我們沈家欠他的。而且，我現在不是也沒事嗎？我相信趙叔也根不想傷害我，就放了他吧。”沈落雁求情道。

    “姐，你不用替我求情，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既然走了這一步，那我就愿意承擔這個后果。”趙忠天看了看沈落雁，心里的愧疚。面對這么心善的一個女孩，自己怎么會忍心下得了手呢？如果不是秦彥及時出現，自己豈不是造下永遠也無法彌補的罪孽？豈不是會內疚一輩子？

    深深的吸了口氣，沈驚天道：“算了，你走吧。”

    趙忠天愣了愣，道：“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苦澀的笑了笑，沈驚天道：“就當是我們沈家欠你的，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你走吧，離開濱海，我不想再看見你。”

    沈落雁張了張嘴，準備繼續替趙忠天求情，不過，卻終究還是沒有出來。她清楚，自己的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十分困難了，又怎么能奢求繼續把趙忠天留在沈家呢？善良沒有錯，但是，卻也不能胡亂的使用自己的善良。

    趙忠天愣愣的看了沈驚天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內疚，轉身就欲離去。

    “他不能走！”伴隨著一聲厲喝，沈沉魚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看見沈落雁，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一把摟住她。“沒事吧？”沈沉魚關切的問道。

    這還是秦彥第一次同時看見她們姐妹，外表真的很難把她們分辨出來，只能通過神情。只是，同時看見她們姐妹，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姐，我沒事。”沈落雁笑了笑，道，“姐，趙叔只是一時糊涂，算了吧。”

    推開沈落雁，沈沉魚冷哼一聲，道：“這不是沈家的事，而是趙忠天觸犯了法律。他涉嫌綁架，我必須將他抓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沉魚，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我和落雁都不打算追究。”沈驚天板起面孔，道。

    “爸，如果人人都這樣的話，那我們的世界還有公義，還有真理嗎？他既然做出這樣的事，那就必須承擔應有的后果。你們可以放他走，但是，我一樣會拘捕他歸案。”沈沉魚絲毫也不退讓。

    這也是秦彥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他清楚沈沉魚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放趙忠天離開的。他不能沈沉魚不近人情，卻也不能她錯，是非恩怨，孰是孰非，有時候真的很難一言而決。

    轉頭看向趙忠天，沈沉魚道：“趙叔，的時候你也很照顧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我會跟公訴機關清楚，希望法院可以輕判。但是，我不能放你走。對不起！”

    趙忠天苦澀一笑，道：“我知道。”轉頭看向沈驚天，接著道：“沈總，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落雁。如果不是秦彥及時的阻止我，只怕我已經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會內疚一輩子。幸好，落雁現在沒事。”

    頓了頓，趙忠天又轉頭看向秦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一直以來，我自認為濱海市再無對手，沒想到今天卻敗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能不能告訴我，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只是一些散手，沒有名字。你輸在我手里并不怨，我自研習百家拳法，對各門各派的拳法都有所涉獵。所以，你也不用感到難堪。”秦彥淡淡的道。

    趙忠天愣了愣，表情驚愕，年紀輕輕就精通百家拳法，這可是天才。其實，天門的歷代門主又有哪個不是天才？微微一笑，趙忠天心中釋懷。

    “沈總，我對不起你，就算姐不抓我，我也沒有面目再活著。”話音落去，趙忠天一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腦門。

    沈驚天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秦彥靜靜的站立一旁，并沒有阻止的意思。若然他出手，必然可以避免這樣的悲劇。然而，秦彥卻很清楚，對趙忠天來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如果讓他在監獄里茍延殘喘，還不如這樣痛快的死去。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醒了，覺悟了，也改過自新了。

    “趙叔！”沈落雁驚呼，沖到趙忠天的身旁。后者沖她歉意一笑，緩緩閉上眼睛。

    沈沉魚也沒有料到會是這般情形，微微一怔，表情有些僵硬。

    “不用自責，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跟你沒有關系。”秦彥安慰道。

    “嗯！”沈沉魚了頭，然而，表情依然很僵硬，顯然并沒有釋懷。這個表面看似冷酷無情，總是讓人感覺生人勿進的女人，其實內心十分的柔弱。她只是用她那冰冷的表情，掩蓋自己內心的脆弱罷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都已經不追究了，為什么你還一定要堅持？你的世界里難道只有法律，沒有人情嗎？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黑和白那么簡單，黑白之間，還有灰色地帶。”沈落雁失聲的質問著。

    沈沉魚啞口無言，沒有反駁。她有她自己堅持的原則，只是，她無法跟這個自己疼愛的妹妹爭論。然而，此刻，她的心里也不禁暗暗地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秦彥認親不認理，如果有人傷害他的親人朋友，就算不擇手段，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對方。對他而言，趙忠天死有余辜，雖然他也很敬佩他同情他，但是，絕對不會為他的死流淚。“落雁，你怎么能這么你姐姐？她其實心里也很難過。”秦彥道。

    沈沉魚拉了拉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話。

    沈落雁又何嘗不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激動，難道是因為看到秦彥和她的親密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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