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無論如何想不到她會來,急忙上前見過,笑道;“嫂夫人今日也有雅興啊,我大哥怎么沒陪您來的呢。”
“是二叔啊,你也來了,我還以為只是內眷聚會的呢,你大哥我都沒讓他來。”侯爵夫人見到況且顯然也頗感意外。
況且嘿嘿一笑道:“我大哥呀,這場合還是不讓他來為好,不然又看花眼了。”
“二叔得太對了,幸虧沒讓他來。”侯爵夫人嬌笑著,一時間竟露出女子的嬌態。
自從況且把那道丹書鐵券送還給了侯爺,侯爵夫人覺得這叔子不僅懂事而且可愛,怎么看怎么喜歡他,叔嫂關系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侯爵夫人隨身帶了兩個丫環,都屈身斂衽給二老爺行禮,完按照侯爵府的規矩。
況且仔細一想,又感到有些不尋常,左家根請不動侯爵夫人,難道是知府大人,借著給侯爵府引薦他的功勞請的?那請她來目的又是什么呢?
若只是一個合會,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只需當事人和調停人三方面坐在一起,吃吃茶,把事情開了,再攪合攪合就差不多了。
“嫂子,是知府大人邀請您的嗎?”況且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哪能是他,若是他請,我多派個管家婆來。”侯爵夫人冷哼道。
左家父子和知府大人都過來見過,了些寒暄話,也就知趣走開了,他們都知道況且和武城侯夫人是叔嫂關系,也就不敢多打擾他們話。
況且當時注意觀察的,侯爵夫人對知府并未顯示出什么熱情,只是微微了頭而已。況且因此覺得侯爵夫人的不是假話,但是究竟是誰請她來的呢,目的是什么呢?這似乎是個謎。
幾位夫人也結伴過來請安問好,不做停留,畢竟是侯爵夫人,地位超群。雖眼下是文官的天下,貴族還是人人敬仰的。
況且心中一沉,今兒個這事可是有些蹊蹺,他四處望了望,卻沒發現有任何異常動靜。然而擺下如此龐大的娘子軍陣¤¤¤¤,±容,究竟是想要掩藏什么?
況且正想著,卻見蕭妮兒過來了,跟嫂子請安。侯爵夫人笑道:“弟妹,你怎么不陪著二老爺,自己溜達去了?”
蕭妮兒笑道:“嫂子有所不知,我也沒閑著,幫左姐干活呢,這不,來請二老爺去檢查了。”
侯爵夫人立即對況且道:“二弟,你還愣著干嘛,快去吧。”
蕭妮兒使了個眼色,拉起況且就走,一路不停地笑道:“左姐姐的房間可漂亮了,比侯爵府那些夫人的房間還漂亮,她了,過兩天把咱們的房間也布置成那樣。”
況且來到左羚的房間,一路上丫環們看到蕭妮兒都親熱話,顯然這一會工夫就都熟識了,只是她們看著況且的眼神有些不對。
走過去一段路后,況且聽到背后那幾個丫環們聲議論;“這就是姐拼死都要嫁的那位公子啊,人倒是挺俊的喲。”
“嫁什么啊,他家里都有未婚妻了,還出來到處招蜂引蝶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就是,還不是個負心漢,把姐的心騙走了,害得姐傷心,沒人的時候偷著哭。”
“對,這家伙太壞了,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一看就是專騙女孩子的色狼。”
況且聽得后背發涼,好像衣服被捅穿了一個窟窿,自己啥時成了千夫所指了。但聽到左羚天天沒人的時候偷著哭,自己都恨自己,對,這幾個丫環罵得對,我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我不出現,左羚就算委屈些嫁給李家三公子,至少也能平安過上一輩子,現在左右不是,真是被我害苦了。
“也不能這么,聽是他救了姐的命,姐才愿意以身相許的,哪怕做妾都愿意,就是好像朝廷有規定,不允許。”
“朝廷哪管這事,我覺得應該是老爺反對吧。”
“不對,我聽是……”
聲音漸遠,終于什么也聽不到了。這一會兒的工夫況且出了一身汗,看樣子真是內疚清明,外愧公議。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灰秋秋的。”蕭妮兒這才發現有些異常。
“沒事,剛才走熱了。左羚沒其他事情吧。”況且話竟然有走神。
“那趕緊進屋,別著涼了。”蕭妮兒拉著他快走幾步,左羚已經在自己閨房門口迎上他了。
“來吧,到我房間做做客。”
左羚笑道,她也不知什么時候,不叫況且許哥了,什么稱呼都沒有,在別人面前只稱況且為他。為這個,蕭妮兒心里又是一陣醋海翻波。
“想喝什么,茶還是酒,不過我這里有玫瑰蜜露,要不要嘗嘗?養身的好東西。”左羚就像主人一樣,招呼著兩人。
“還藏著什么好東西呢,他不來姐姐就不拿出來,好偏心。”蕭妮兒撇撇嘴兒。
“死妮子專會挑禮,這不是家人剛送來的嗎?我還沒動過呢。”左羚用手指虛戳一下蕭妮兒。
“我信你才怪呢,就是偏心眼。”蕭妮兒坐在一張椅子上,臉轉向窗外。
左羚索性不理她,纖纖玉手端著兩盞蜜露給兩人。
“不行,走時得給我帶一瓶。”蕭妮兒趁機勒索。
“行,走時剩下的都給你帶走。你在侯爵府什么好東西沒見過,還稀罕這個?”
“他們那里還真沒這個,反正我是沒看到。”蕭妮兒聽走時能帶走不少,這才不佯作氣惱了。
況且喝了一口,果然香甜爽口,只是太甜太香了,不是他喜歡的口味,可是看著左羚渴盼他贊賞的臉色,就憋住一口氣,裝作細心品嘗的樣子,半天才贊道:“好,的確是難得的美味,以前真沒喝過呢。”
“那你就多喝,家里多著呢。”左羚笑了,又拿起一個長頸水晶瓶子斟滿兩杯。
況且看著穩坐椅子上的蕭妮兒,納悶道;“妮兒,怎么不話了,咱們不是來參觀閨房的嗎?”
蕭妮兒一擺手道:“這有什么好參觀的,是左姐姐聽你一直在冷風里站著,才讓我找借口讓你進來呆著的。姐姐了,今晚留咱們在這里住宿,咱們仨一張床。”
況且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道:“那,我就不客氣,我睡中間……”
“想的美,你睡床下。床底下寬敞著呢,可以隨便打滾的。”蕭妮兒拿眼睛瞪了瞪況且。
“好了,你們兩口就別鬧了,今晚真是要請你們留下的,好像這個聚會得開上幾天,房間不夠用,大家就得分散著擠擠,你們兩個就住在我這兒了,放心,你們兩個睡床上,我睡床下好吧。”
況且滿腦子糨糊,這是神馬情況?女眷聚會還得幾天,這些人到底想折騰什么事啊。左羚和蕭妮兒的話純粹就是逗悶子,一句都信不得。
“這場聚會到底是為了什么?總得有個最終目的吧。”況且問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家里的事我好久不參與了。再者這次好像也不是我父親做主的,究竟是誰安排的,我也懶得去問。”
況且沉吟道:“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是什么好事兒,也許我是多心了。”
“的確是你多心了,放心吧,現在城里敢動你心思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有武城侯的牌子立在哪兒,誰想找死不成?還有,知府大人不是對你也特別親近嗎,有這兩人護駕,在鳳陽你都可以橫著走了。”
“他就是文人腦子,什么事都愿意多想,像我多好,傻乎乎、大咧咧的,想吃吃,想睡睡。”蕭妮兒喝光了第二盞蜜露道。
“你傻?你怎么知道先下手把他抓住了,你知道多少人想跟你換這個位置嗎?你是一也不傻啊。”左羚氣道。
“這不怪我,誰讓他大清早的跑我家吃頓早飯,沒錢給,只好以身相許,我就得著了。”
“還有這事,趕緊來聽聽。”左羚真不知道這事,趕緊拉著蕭妮兒刨根問底。
蕭妮兒先是自己忍不住笑了半天,然后把況且那天一大早到他家吃飯的樣子描繪了一遍。又,人家他是藥王成精,我看也不是沒有一道理。左羚聽罷,笑得前仰后合、不可開交,真沒想到況且還有如此落魄的時候。
“你當時出了什么事啊,怎么會掉到大山溝里的呢?還能跑出來,也是命大。”左羚又是好笑又是驚奇,也有幾分納悶。
“以后告訴你吧,現在不是時候,尤其今天,我沒心思跟你們笑。”況且想到那天自己的樣子,根沒想自己今天能混得如此風光。
三個人正笑著,一個管家婆進來稟報:“知府大人有請許公子。”
況且心中有種感覺:來了,好戲開始上演了。
來是來參觀閨房的,結果他還沒走進真正的閨房,只是在外間喝杯玫瑰蜜露,就又被人叫走了。雖然啥事都沒發生,怎么就感覺到有心煩意亂的呢,不是好兆頭。
況且跟著婆子來到一個暖閣里,見到知府大人,剛要行禮,知府大人卻抓住他的手,笑道:“賢契,今天一切禮都免了,不過,你可得給我個面子,答應我一件事。”
況且的心狂跳起來,硬著頭皮道:“老公祖只管吩咐就是,只要門生能做到的。”
“那你跟我來。”知府大人裝著沒事的樣子,站起來,晃著步子。
在一處紅木格子窗前,知府大人向外指了指,對況且道:“你認識那兩個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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