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中國書畫歷史上此類話題不勝枚舉。
王羲之的《蘭亭序》出來后掀起臨摹狂潮,到唐初,在李世民的推動下,書法幾乎是《蘭亭序》一統天下,日摹蘭亭一遍已成為習書者每天必須完成的功課。可是,一千多年來,沒有一人能完掌握其中的技法,究其根,《蘭亭序》的技法為王家家傳筆法,決不外傳。不管你臨摹得如何相似,也只是形似,根無法得到其精髓。
況且來不想竊取他人的絕技,可是周鼎成非要把他逼到這條路上來,他也只好下狠招了,想學不是嗎?拿自己的絕技來換吧。這樣不僅不吃虧,反而占了大便宜了。
至于這兩人學了他的技法,會不會適得其反,只好看他們的悟性了。
“沒問題,夠公平。”周鼎成到。
沈周默然,技法他當然愿意學,如果是交納學費,多少他都愿意,可是用技法交換,他就得考慮一下了,不僅自己舍不得,還有家規的嚴格限制。
“沈兄如果不方便,還是算了,別硬著頭皮充好漢。”況且笑道。
“這個,我還真的要回家商量一下,自己做不了主。”沈周有些狼狽。
文賓看著暗暗心驚,況且看上去毫無心機,一旦用起來很是老到,比奸商一不差。
“哈哈,看樣子我得回去從征明那里套東西出來,然后再來跟況兄弟交換。”文征塵向況且擠擠眼睛,故意擠對沈周道。
“好了,子們,來陪老夫喝酒吧,老夫今天可要盡興一醉了。”周鼎成終于如愿得償,不出的暢快。
眾人此時才發覺他的真正面目,剛才那些原來都是裝的,大家都被當槍使了,同情錯了對象,況且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石榴輕輕啐了一口:“哪里有個長輩的樣兒,晚輩的東西也算盡心機詐騙。”
蕭妮兒笑道:“石榴姐,你不知道,就為了什么技法,周大哥跟況且不知鬧了多少回,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就差動刀子強逼了。”
大家都笑了,不過周鼎成嗜畫如命,做出這種事來也沒人覺得奇怪。他可是連皇上御用的筆硯都敢公然吞沒的,而且是當著皇上的面。
況且喝著酒,喝是覺得今天太虧了,什么也得找回些利息來,就笑道:“大哥,你今天周伯派人送來這么多東西,來我應該付銀子的,我看就由您來替我付了吧。”
周鼎成根不在乎,他一看就知道是老庫房的東西,根不值錢,笑道:“好啊,這個交給我。不過以前好的那十張畫十幅字,我也就不用給你字畫做交換了。”
“這個還是得交換的。”況且微笑道。
“為啥,我都為你付這么多東西的錢了,當然要你的字畫作價還我的,我干嘛還要給你字畫做交換?”
大家都看著這兩人像市場販一樣討價還價,頗覺有趣。這一幕一般時候是沒有眼福見到的。
“就算你的這些有道理,我讓你一步,可你的字畫還是不能少,因為我還有東西,你得拿出那些字畫來交換。”況且神秘一笑。
“你還有什么好東西,好兄弟,先跟我一下。”周鼎成登時心癢難撓,剛剛還叫的混子、混蛋變成了好兄弟。
“這個嘛,以后再。”況且就是要報復他,純粹是想讓他天天惦記著,睡不好覺,吃不好飯。
文賓等人竊笑,況且也真夠壞的,這不是誠心吊人胃口嘛,周鼎成性急他又不是不知道。
周鼎成決不懷疑況且手里還有干貨,不然這種神奇的畫法從何而來?他既然還有好東西,就一定是有。不過他也明白況且的意思,就是不讓他好過,希望看到他貓抓心的樣子,與強烈的**作斗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也必須學會。
這個回合,況且很滿意。如果跟文賓絲絲交涉這批貨的價錢,估計又是一場饑荒,但他真的不愿意欠下人情,看到絲絲費盡心力幫助布置,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現在有周鼎成把這事攬過去,也算是個完美的交代。
文賓和絲絲自然也沒意見,他們知道周老爺送來的就是人情,根沒考慮要一文錢。
酒又喝了兩輪,夜已經深了,外雇來的廚娘早就吃完飯拿到報酬回去了,只有這些外雇的丫環們還熬著困,況且趕緊也讓她們回家,每人不但給了工錢,還給了二兩銀子的賞錢,丫環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回去了。一般上等青樓的夜場費也就是二兩銀子,縹緲仙子那等名妓自然不在這個范疇之內。
這邊絲絲等人也熬不住了,紛紛離席去休息。周鼎成出來得晚,還不盡興,打算移席到外宅繼續喝,看樣子是要搞個通宵。
況且和文賓讓家人們過來挪酒席,不料除了幾個負責看門巡夜的,其余家人們也都醉了,在廂房里相互枕籍。
兩人相視一笑,只好回去自力更生,剩下幾位還想繼續喝酒的一起動手,把酒菜都挪到了外宅。女眷們已經休息,內宅的門不僅落了鎖,還安排了兩個中年健婦巡夜。
“來吧,子們,不喝趴下不許上床。”周鼎成后發制人,此時豪情萬丈。
又喝了一會酒后,文賓拉著況且去茅廁。
這用古語就是“更衣”。為何用更衣代替如廁,還真無法理解,難道古人如廁后一定要更換衣服?
秦漢不知怎么樣,至少魏晉不是這樣的,石崇是西晉最豪奢的官僚,他家如廁的規矩是一群侍女奉上一盤蜜棗,專供如廁的客人塞住鼻孔,省得聞到臭味。大將軍王敦此時還只是一介公子哥,有一回在石崇家如廁,不知道蜜棗是干嘛用的,干脆都抓來吃了,結果被石崇家的侍女一頓笑話,鬧了個大紅臉。
但這也證明魏晉時如廁和更衣完是兩回事,那么極有可能秦漢時用更衣做如廁的代名詞,只是用比較文雅的詞兒代替能引起人們不良感覺的詞匯吧。今天所謂的上洗手間,實際也是一種避諱。
況且家內宅用的是馬桶,外宅還是茅廁,兩人提著燈籠如廁,回來的途中,文賓把況且拉到一間空閑的客房,對他:“練師還讓我再問問你,你白天的那個罌粟的事,真的有那么嚴重么?”
況且愣怔片刻,沒想到練達寧對這事還真是上心了,鄭重其事地讓文賓再來落實。
他笑道:“這東西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真要爆發起來,國人都濫用,可能會亡國。但目前看,知道這個東西用途的人少之又少。”
“那看來需要正視了,練師了,此事也要我力輔助你,有任何需要,如果不方便跟他講,對我也一樣。另外還有一件事,是你要辦義學,練師也答應支持你,還征詢我的意見下一步該怎么做。”
“辦義學的事情,文賓兄以為如何?”況且問道。
“既然是你要做的事我當然支持,我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這樣認定了。”文賓雖然喝了不少酒,腦子卻完清醒。
“多謝!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況且誠摯道。
“這事兒估計是老夫子的意思吧,練師也是這樣猜測的。”文賓試探性的問道。
“這事兒還真是我的意思,不過老夫子完贊同,只是困難太多,不容易辦好。”這況且必須堅持,不能把老師賣了。反正他有在鳳陽山鎮上辦學的事情可以佐證。
“困難?這不是一般困難的事,老實,你若辦件壞事并不難,要辦這樣不圖名不圖利的好事是最難的。不過我會回去跟家父,家父應該會支持你,家父可是最看好你的。”
況且只能在心中感慨,這都什么社會啊,辦壞事不難,辦好事卻如同登天,難怪封建王朝總有人拉桿子扯旗造反的呢。
“現在倒是有一個好機會,南家不久要大量出售祖產,會有便宜的地產房產,到時候可以用比較公道的價格盤下來,既幫著他們解決燃眉之急,辦學也不愁場地了。”
“這樣好嗎,我總感覺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況且猶豫道。
“我們不買的話,他們只能賣更低的價格,南家此次是犯了大忌,皇上都救不了他們了。”文賓嘆息一聲。
南家連著云家,云家連著他家,更何況三家來就是通家之好,共榮共辱的關系,若他一不難受也是假話。
但商人就是這樣,利重于義,更何況南家首先觸犯了江浙的大義所在,他們拋棄南家反而會受到稱贊。
“我看看吧,還能有什么辦法幫他們挽回些損失。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讓一個大家族真的破落到賣房賣地的地步吧。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亡,于心不忍啊。”況且嘆息道。
“且慢,收起你的善心,這事你千萬不能摻和,不然你就會發現自己是兩頭挨罵,那面都不討好,最后什么事都辦不成。這天底下啥事都能干,就是不能觸犯大忌。若是南家還有一絲救活的希望,我們兩家也不會放棄了。”文賓急忙嚴詞告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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