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又撓頭又眨眼的,看看四周,低聲道:“這里不是人多嘴雜嘛,一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跟你。”
“做夢去吧,我才不單獨跟你在一起呢。”石榴驀然想到昨天和況且私聊時的尷尬,羞暈滿面。
正在此時,在屋子里邊的絲絲大聲道:“石榴,我要借用況且兄弟一會,幾句話成不成?”
石榴很大方地笑道:“行啊,你拿去用吧,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用完了給我還回來就行,最好留口氣。”
絲絲訝異道:“干嘛啊,的那么嚇人,我就是跟他幾句話,又不是要吃了他。”
況且不干了,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是大活人啊,不是工具,你們還又是借又是還的,太過分了吧。”其實他心里樂開花了,寶二爺?shù)拿鼣r也攔不住啊。
石榴笑道:“你既然不是工具,她干嘛借呢,想跟你話,在這兒就是,還非得找沒人的地方。”
“我就想跟況且兄弟在沒人的地方體己話,怎么著吧?”絲絲寸步不讓。
“不怎么著啊,我都隨你了。”石榴撇嘴道。
蕭妮兒跟秋香都在旁邊暗笑,這兩人斗嘴,別人插不上口,也不能勸,這是她們姐倆的樂趣。斗兩人的表情豐富,女人味濃。
“好啊,況且兄弟,來,跟姐姐走。”絲絲笑著走到門口,還伸了伸手。
“這就認(rèn)弟弟了,文賓同意嗎?”石榴笑道。
“不用問,他來也是把況且當(dāng)兄弟的。”絲絲回了一句,先走出門等況且。
況且在眾目睽睽下也只好狗般灰溜溜跟出去,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就是,真正的無妄之災(zāi)。他此時不敢再多嘴,要是陷入這姐倆的漩渦里,那就是陷入無邊泥沼,藍(lán)翔技校的挖掘機(jī)專業(yè)隊伍都沒法把自己挖出來。
“什么事啊?”兩人來到一個空閑的房間,況且虛虛地問道。
“也沒啥事,就是我昨天回去讓家人也嘗了一下你發(fā)明的涮羊肉,都好吃的不得了,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東西在家里吃行,可要是大規(guī)模經(jīng)營的話,哪里去找刀功那么好的廚師呢,片不出雪花薄的肉片,這滋味是不是差多了?”
況且道:“那是當(dāng)然,要是太厚了就是煮羊肉而不是涮了,涮羊肉的精華就在這個涮字上。不過羊肉厚薄的事好解決,不用找刀功那么好的廚師,木匠好找吧?”
“木匠?那當(dāng)然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木匠能干什么啊?”絲絲不解。
況且心里更樂了,這哪里是什么問題啊,道:“先把羊肉凍好,上桌前用刨子刨,不比刀功最好的廚師片出的差。”
況且知道有專門削羊肉片的刀具,可是他沒研究過,也沒法畫出圖紙,要不然批量造出一些沒問題,大明朝手工藝人的工藝絕不是后世所能望其項背的。
“用刨子刨?兄弟,你太有才了,怎么想出來的。”絲絲想了一下,驚訝得不得了,一把抓住況且,這要是在別處,都有可能親一口了。
況且看著絲絲興奮得紅暈的臉龐,心中得意極了,這可不是他想出來的,他瞬移前,喜歡吃涮羊肉,早期還沒有削羊肉片的工具,大家都是用刨子刨,效果很好。
“好的,我回去試一下,這件事解決了,就沒其他問題了。”絲絲很是興奮。
況且倒是有些驚訝,笑道:“我就是一,你還真想干啊?”
“干嘛不干,就算按你的,一個羊肉坊一年能凈剩兩千兩銀子,那也是天底下找不到的好買賣,保準(zhǔn)賺錢的買賣為什么不干呢。”
況且笑道:“我是你們周家家大業(yè)大,又不缺這幾兩銀子,何必操這份心。”
絲絲嘆息道:“兄弟,周家家大業(yè)大是不假,可是大家的煩惱也是超級大啊。文賓家里盯著江南首富的虛名,也是外表光鮮,內(nèi)里也差不多空了。”
況且詫異道:“怎么可能,周家可是皇商啊,做的是一萬利的買賣,祖孫好多代了,攢下的銀子還不早堆成金山銀山了?”
他心想,你們做的買賣都趕上販毒了,怎么還喊窮,這富人永遠(yuǎn)是心窩填不滿。
絲絲笑道:“金山銀山是有啊,那么大的園林府邸得幾座金山銀山才能建成啊。皇商的確是一萬利,可是不能都落在一個人的腰包里呀,從朝廷大鴻臚寺、到內(nèi)宮的十二監(jiān),還有下面大大的內(nèi)官,哪個不從這里撈油水?”
況且頭,覺得絲絲的話不無道理。
絲絲接著道:“皇商的盈利要是放在一般家族,當(dāng)然不得了,可是周家上下多少人,家人仆人,還有整個宗族都靠這一個買賣生活,雖也開了許多錢莊、當(dāng)鋪,還有其他買賣,基也都給下面的人吞了,能交到上面的沒多少銀子,有時候還得拿銀子貼補。再者那個園林府邸,每年打掃維修保養(yǎng)的費用也夠一千人吃穿一年的,每年的總賬還要給各房分紅,老爺手里能調(diào)用的銀子有限。”
況且插話道:“不管怎么,文賓是長房長孫,家族再怎么大,也不會少了你們兩個的銀子。”
絲絲惆悵道:“話是這么,可是現(xiàn)在來看還算過得去,可誰知十年二十年甚至之后的事呢,反正長此下去,肯定有支持不住的那天,到時候就算我跟文賓能一輩子不缺錢花,我們的兒孫呢?”
況且雙手一攤:“絲絲,你也想的太遠(yuǎn)了,你們還沒成親呢,都想到兒孫那輩子的事了,未免有些杞人之憂吧。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絲絲瞪大眼睛道:“我原來也是無憂無慮的,這次是被南家的事嚇著了,他們宗還在勉強(qiáng)維持,直系已經(jīng)開始賣房賣地、賣仆人丫環(huán)了。誰能想到南家會有這一天?我是想怕啊。”
聽絲絲這么一,況且有些尷尬,也沒法接茬。南家的事跟他的確沒關(guān)系,但是南家倒霉是事實,而且是因他而引發(fā)的。
絲絲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可別多心啊,這都是自家因果,只能自家了結(jié),我們充其量也就是救救急,保住一時保不住一世。幾年后,如果沒有大的財路,估計南家宗也得賣房賣地了。”
況且心中怵意萌生,以后真要心了,這次遭遇七殺綁架,他懷疑是南家背后主謀,只是沒找到證據(jù),如果南家最后撐不下去了,難不會狗急跳墻,拉著自己墊背陪葬。現(xiàn)在畢竟還有個空架子撐著,心里還有顧忌,不敢亂來。
絲絲收斂笑容道:“我聽南家各房都有人出頭,在那個都御史面前告你的狀呢,據(jù)還有人商量著要去北京告御狀呢,你以后得處處心謹(jǐn)慎。”
“告我?告什么?!豈有此理!”況且心里這一驚也是不。
“當(dāng)然都是莫須有的罪名,你勾結(jié)江湖匪盜搶劫盜竊南家貨物銀錢,雖然他們沒證據(jù),可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文賓那個都御史大人用心險惡,對你不懷好意,我也這么想。”
“我知道,所以才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況且感到窩囊極了,自己被綁架一回,來是受害者,沒地方伸冤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要像罪犯一樣窩在家里不敢出門,還得由老師和師兄給自己當(dāng)門神。
昨天跟今天,陸續(xù)有不少學(xué)中朋友來看望他,都被中山王府的護(hù)衛(wèi)毫不留情轟走了,這些護(hù)衛(wèi)可不管你是秀才、才子還是舉人,甚至是世家子弟,一概轟走。在中山王府的護(hù)衛(wèi)眼里,沒有人是重要的。
最讓況且驚訝的是,唐伯虎居然也來登門拜訪。
況且并沒感到多大榮耀,唐伯虎上門多半還是因為秋香在這里,來看況且不過是個借口。對于他這個新晉才子,唐伯虎還沒有上心呢。
“我想做這個買賣,其實是有多方考慮的,文賓對經(jīng)商一興趣沒有,家族又希望他將來走仕途,文杰你是知道的,還是個孩子,難以承擔(dān)大任。文賓雖是家族繼承人,也是長房里待遇最高的,可是手里也短的很,以后在官場上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又不能讓他搜刮百姓做個貪官,只好用自己的錢填唄,到那個時候誰知道家族里還能不能拿出這筆銀子。”
況且一下子聽傻了,乖乖,絲絲還真是深謀遠(yuǎn)慮啊,這樣的女人太難得了。
絲絲又道:“我聽文賓,練大人任上賬面虧空了六萬兩銀子,要不是陳老夫子保他,這次都難會不會遇上禍?zhǔn)拢铱刹幌雽砦馁e也有這一天,必須從現(xiàn)在起為他積攢些銀子,以備將來做官不時之需。”
況且服氣了,心里對絲絲又增添了幾分好感。心想,既然做官如此不易,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一個官位呢?很顯然,那些削尖了腦袋想做官的人,將來多半是貪官。只有做貪官,才能交爛賬。好官光憑俸銀就連養(yǎng)活自己一家老都成問題,就算不貪污,空虧也是必然的。
“文賓兄真是娶到一個賢內(nèi)助啊。”況且低聲嘆息道。
“這還要感謝你,要不是因為你,南家不會破落的這么快,我也就不會想這么多,看這么透。這件事讓我如夢初醒,現(xiàn)在做好準(zhǔn)備正是時候。況兄弟,你呢?”
況且笑而不語,心里既苦又甜,卻是沒法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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