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賓的師兄弟之間沒事時有時也會賭,不過是幾兩銀子、多十幾兩銀子,賭的就是吃飯喝酒的東道,從沒有上百兩銀子的賭局。別他們了,就是在蘇州、南京的大賭場里,上萬兩銀子也算是豪賭了,四萬兩銀子的賭局一年或許都沒一樁。
文賓等人看了看陳慕沙和練達(dá)寧,算是明白況且的老師偏心他的真正含義了。一不假啊,的確是太偏心了。他們平日里斗個牌賭一場,都要提心吊膽,唯恐被老師發(fā)現(xiàn),痛責(zé)一通,現(xiàn)在這驚天大賭局就發(fā)生在兩人眼皮底下,兩位老師居然裝聾作啞,一聲不吭,也沒別的理由,只是因?yàn)檫@是況且發(fā)起的賭局。
“況且,這么大的賭注,你的壓力會不會太大了?”石榴有些擔(dān)心。
的確,五千兩銀子已經(jīng)是不的壓力,沒想到一下子暴增到了四萬兩,這可是一般上等人家的部家產(chǎn)啊,當(dāng)然,富豪們另當(dāng)別論。
“我了,我想拼一把,壓力大,效果可能好。”況且道。
秋香勸道:“況公子,你也別壓力那么大,大不了用你給我的分成慢慢還周老爺就是。”
文杰也道:“還有我,你出大名了,那款游戲也一定能賺大錢,可以用賣游戲的錢還債務(wù)。”
況且苦笑道:“你們能不能給我有信心,為什么就認(rèn)定輸?shù)谋厝皇俏遥俊?br />
秋香急忙改口道:“不是,我只是萬一,我當(dāng)然相信你一定能贏,一定會贏,加油!”
“我也相信你,打敗他!”文杰倒是真對況且充滿信心。
練達(dá)寧陪著酒興正濃的陳慕沙喝酒,心里還在犯嘀咕道:“況且究竟什么用意?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不明白。”
陳慕沙笑道:“他是想給自己足夠的壓力,把自己的潛力部爆發(fā)出來,實(shí)際上是向自己的極限挑戰(zhàn)。”對這種透支潛力的事,他并不贊成,卻也理解。年輕人就是好沖動,是缺,卻也是優(yōu),人的創(chuàng)造性往往正是來源于這種沖動性。
“天賦、潛力他都有,我很放心。可是,潛力這玩意兒不是萬能的啊。”練達(dá)寧皺眉苦笑。
來他是決不能容忍這種事發(fā)生的,只是今天有陳慕沙在場,他就只能順從陳慕沙的意思了。陳慕沙縱容,他也只好裝作沒看見。
“他就是想給自己一次足夠慘重的教訓(xùn),以此激勵鞭策自己勤學(xué)苦練。”陳慕沙還是比較理解況且,能夠看透他的心事。
“若是這樣,我就能理解了,只是四萬兩銀子,這教訓(xùn)會不會過于慘重了?他真的這么有錢?”
“他的事我也不是樣樣都清楚,再者,你也是他老師,他的事你都知道嗎?”陳慕沙笑道。
兩人看著一邊神奇飛揚(yáng)的況且,覺得這位弟子真是渾身上下充滿了謎團(tuán),叫人看不透,想不通,卻又很喜歡。
“老沈,你怎么不下賭注?”文征明不管怎么想,都覺得自己這兩萬兩銀子贏定了,內(nèi)心興奮不已,這樣一筆巨款,買房置田,好好經(jīng)營著,都夠下半輩子生活了。
“這種事我不參與,沒有意思。”沈周云淡風(fēng)輕一般。
“墻頭草。”唐伯虎鄙夷道。
“我只是中間派,兩不偏向,絕不是墻頭草。”沈周鄭重聲明。
“我搞不懂,況且為什么明知必輸還要往外送銀子?而且送的是一筆巨款。”文征明真的是無法理解。
“你以為誰都像你,落井下石。”文征塵對堂兄的行為感到憤慨。
他也認(rèn)為況且必輸無疑,自己押上一千兩銀子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寧可扔了。
“顯示他財大氣粗唄,想拿銀子砸死我。”唐伯虎憤憤不平。
今天他可是輸?shù)郊伊耍辉谟谠娚希辉趧e的上,而是在他最看重的秋香身上。他這些日子千方百計想見秋香一面而不能,況且輕輕一聲召喚,秋香馬上就出現(xiàn)了。盡管后來秋香還是給他一面子,但這面子完是因?yàn)闆r且而給,如此來,他輸?shù)目墒且粩⊥康亍?br />
“也是啊,拿出一萬兩銀子買什么樣的美人都能買到了,他送出三成分成只是為了討好秋香,這個人太奇怪了。”文征明順著唐伯虎的心思道。
文征明看不懂況且,若有人況且對秋香沒有意思,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可是令他更為不解的是石榴對此毫無表示,按理,石榴決不會容忍這種事的,還有陳慕沙也是如此,難道這里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一萬兩銀子什么人都能買到?那等我贏了兩萬兩銀子,拜托你替我把秋香買過來。”唐伯虎不愿意聽這話了。
“我的可不包括秋香啊,人家現(xiàn)在也是有錢人了,根買不起。”文征明打個哈哈道。
快到子時,女賓們還有幾個商人世交就都熬不住了,告辭離去,臨走時,有幾個貴婦還不忘給況且擠眉弄眼的,弄得況且渾身上下汗毛直豎。
“真是不要臉。”秋香低聲罵道。
石榴則緊緊拽著況且的袖子,心里很緊張,似乎真怕他被這些厚臉皮的半老徐娘們給拐跑了。心里也在暗想,況且現(xiàn)在出大名了,往后惦記的人更多了,真得看緊兒,萬一被人搶走了可沒地方哭去。
剩下的都是練達(dá)寧的學(xué)生,還有唐伯虎、文征明、沈周這些人,陳慕沙發(fā)話,不醉不歸,這些人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誰也不敢中途退場。
周父和周鼎成自然不消,都在左右陪著,連絲絲、秋香、蕭妮兒也是個個精神振奮,然沒有睡意,唯有文杰熬不住,找了個房間,自己睡覺去了。
這邊漸趨平靜,酒樓那里卻來熱鬧,一撥客人走了,馬上又進(jìn)來一撥,都是聽這里展出有大詩人的詩稿,前來觀摩、欣賞的。
既然進(jìn)了酒樓,當(dāng)然不能只是觀摩詩稿,也要品嘗一下大才子發(fā)明出來的美食,一個個火鍋,一道道美食輪番送上,然后空盤子撤下,隨后又得招待下一波客人。
酒樓掌柜的開始緊張得冒汗了,來預(yù)備了十天的食材,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沒通宵,就已經(jīng)賣出去大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天亮。
周父和文賓知道這個情況后,只能苦笑,沒想到今天火爆到這等程度,利潤當(dāng)然也相當(dāng)可觀,只是大半夜,營業(yè)額就已經(jīng)達(dá)到一萬兩銀子,火鍋可是百分之二百的利潤,這一夜的工夫就能凈賺六千兩,原最好的估算,一個月也就是一千兩的利潤而已。
雖這種盛況以后難以再現(xiàn),但僅僅這一晚如此也足夠驚人了。
“明天城門一開,即刻去附近的縣里調(diào)撥購買食材。”周父安排道。
下半夜丑時,酒樓又來了一位特殊的賓客,拙政園的主人王公,他還帶了兩位仆人,還有一個美麗的侍女。
見到這位大人,所有人肅然起敬,這可是做過都察院都御史的大佬,雖現(xiàn)在致仕在家,也沒人敢覷,周父、文賓聞訊,都趕來陪著。
王公謝絕周家父子聽他入席的邀請,只是站在況且的詩稿前看了半天,腦子里也不知想些什么,他身旁那位美麗的侍女則令所有男人心跳驟停,不敢多看一眼。
王公看了足有兩刻鐘,然后飄然離去,這期間沒一句話,給人留下無盡的猜想。
王公前腳剛走,又進(jìn)來幾個氣勢不凡的人,有不少正在喝酒聊詩的客人認(rèn)出了來者,這幾位是知府衙門首席幕僚章學(xué)誠和幾個同僚。
他們也是剛聽這里有詩稿展出,急忙過來觀看,知府韋皋矜于身份,不好意思同行。
章學(xué)誠數(shù)人在三樓占了一桌,要了酒菜,當(dāng)然少不了涮羊肉,一邊吃著,一邊觀賞況且的詩稿,還不時爭論著什么,一直到黎明時分,才乘興離去。
黎明時分,幾乎所有人都醉了,只有況且、周鼎成和沈放三人還能坐著不倒。周父早有安排,酒醉后的諸位都被送回各自的家里,石榴也陪酒醉的陳慕沙回家了,練達(dá)寧則由衙役們攙扶著回府。唐伯虎、文征明等人不回了,由文賓安排房間讓他們歇息,每人也都安排家人守護(hù)。蕭妮兒也由絲絲安排,與秋香一道去休息了。
周父跟文賓沒有多喝,他們當(dāng)日是主事人,里外都得他們張羅安排,即便是此刻,也還要樓上樓下的張羅。
“這一場大戲總算落幕了,子,你一個月后還想再綻神采啊?”周鼎成也有些多了,醉眼朦朧問道。
“我什么都沒想,只是想盡力做好每一件事。”況且神秘一笑。
“這就對了。”沈放只了一句,就順著椅子出溜到地上,再也支持不住了。
文賓趕緊上來扶起沈放,叫了個家人,背起他,去客房住下了。
周鼎成不知道是不清楚話了,還是找不到詞兒了,他向況且豎了豎大拇指,意思對他今天的行為表示贊許。
況且此時卻比沒喝酒時更加清醒,他心里忽然有種感覺,自己長大了,從今天起才算真的長大了,邁入了成年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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