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壞蛋，都是壞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才子更壞，都是壞蛋。  ”

    在一座漂亮的紅樓前，一個丫頭正用柔嫩的手擲石子打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可惜擲出十多顆石子，一顆也沒打。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管家笑道：“這孩子都是跟誰學的？”

    孩子背后的臺階，站著一個美貌無雙、風情萬種的少女，正靜靜地望著遠方，正是左羚，在自己家里，她當然沒戴面紗。

    “還能跟誰學，都是在外面聽人的唄。”左羚氣也不是、惱也不是的看著拿丫頭道。

    “姐，你這唐大才子到底是娶妻還是納妾啊，這陣仗一般人娶妻還風光呢，聽蘇州那面來了一百多輛車，還只是第一批。”女管家望著自己的主人道。

    “管那些干嘛，才子嘛，總跟別人不一樣。”左羚淡淡道。

    “咱家那個也是才子，所以也是壞蛋，是個大壞蛋。”那個丫頭又發飆了。

    “二丫，他寵著你，你不要總在背后罵他，留著當面罵多好。”左羚笑道。

    況且跟這個叫二丫的姑娘也結下了緣分，喜歡她罵自己，罵的兇高興。蕭妮兒也不惱，還給她買各種好玩好吃的東西，眼見又多了一個秋香。真實夠熱鬧的，不過秋香從來沒像她這樣憤世嫉俗。

    提到況且，那位女管家沒吭聲。

    況且在左家是個忌諱詞兒，誰也不愿意提起，有時候不得不提起來，都是一聲千古般的慨嘆。

    左羚的父親左祥、哥哥左東閣這些知道內情的人，提起況且和左羚的事兒，也是百感交集。況且固然給左家帶來不少利益，也曾救拔左羚于水火，可同時也誤了左羚終身，這其恩怨實在是不清道不明。

    其余的左家人，則大部分憤憤不平，不敢明面罵，背底里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尤其在左羚拒絕了山王府的提親探風后，這種勢頭更是如拍岸大浪。

    那可是山王府啊，江南的土皇帝，左家如果能跟王府結親，左羚如果能當王妃，雖是死后才能追賜的名譽，那也是人間最高榮譽，至于能給左家帶來多少利益，那簡直是提不嘴的事，關鍵是左家將因此進入貴族階層。

    一句話，都是況且惹的禍，左家人想到這茬，滿臉都是淚啊。

    這位女管家知道主人的心思，況且只能在背后罵，不能明面罵，明面丫頭罵得，別人罵不得，所以她面無表情，一副坐看世間風云的樣子。

    “姐，家里那邊又來信催了，要求咱們提高供貨量，是如果不能提高，他們減少給咱們藥材的供應量。”女管家道。

    “他們不知道咱們現在還不能力制藥，只能批量試產嗎？再了，安神寧魄丸也沒少給他們，每月都是足額供給，怎么總喊不夠啊。”左羚微皺眉頭。

    “他們主要是針對六神丸，一月只給十盒，的確是太少了。”

    “六神丸現在只能批量投放市場，計量還在完善階段，沒法大量供應。這情況他們應該知道的吧。”

    “他們認為咱們在南京投放得多，鳳陽投放得少。”女管家道。

    左羚氣道：“若不是藥材不夠，非得從他們手里調貨，一盒都不給他們。跟他們，如果他們減少供應量，我不從他們那里調貨，外面又不是沒有賣的，我不過是不想肥水留外人田罷了。”

    女管家不敢吭聲，但話之意卻也是覺得姐膽子太，步子邁得也太，市場嚴重缺貨，各地都拿著現銀子等貨，干嘛不多生產一些，難道跟銀子有仇啊？而且這些等貨的還都是家族內部的生意。

    左羚很是憤慨于家族那些人的貪得無厭，她從況且手里拿到了六張配方，都是先批量生產，先在江南這里投放，原沒想給鳳陽配貨，可是儲備的藥材量不夠，她這才從家族那里調貨。

    藥材當然不只左家搞批發，在南京有多家供貨商，可是左羚畢竟還是左家人，大批量的藥材利潤并不低，所以把單子都給了家族。

    家族要求左羚多給一些新生產的成藥，自然也是批發價，至于成價那是不可能的，左家是商人，即便內部也是親情歸親情，生意歸生意，堅決不能混淆。

    家族那邊拿到成藥投放市場后，銷路非常好，主要也是這些藥在南京、蘇杭一帶已經打響了名氣，各地也都是供不應求，所以鳳陽附近的地方一到貨，立刻銷售一空。于是他們要求提高供貨量，左羚跟他們談了一次，他們當著左羚的面不敢什么，背底里給左羚的管家施加壓力。

    左羚手下的管家們也是希望提高產量，他們在給各地的供貨也是有分成的，還有暗地里的油水。

    左羚也是無奈，況且給她的藥方，只有安神寧魄丸等三種可以力生產，試用幾個月后還沒發現一例藥物毒、不適、過敏等癥狀，其他兩種現在還在實驗階段，不敢力生產投放，況且那里還在對藥方繼續推演。

    這五張藥方都是況家祖傳的，按理不會有問題，但這方子不是為大批量生產用的，而是在給病人診脈后對藥方進行適量加減用的，用來大批量生產會不會有問題，況且也拿不準，只能先少量、再加量，一步步加量沒有弊端后，才能放心力生產。

    即便如此，藥材供應也還是大問題，左羚接收的江南這些藥堂原是不死不活，勉強維持著生存，所以藥材的買進、存儲量都極少，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向家族里大批量調貨了。

    左羚有些后悔，況且當初讓她大批量買進存儲藥材時，她沒當回事，以為藥材多的是，想買多少有多少，真要大批量購買時才發現，還真是供應不來。

    況且在六神丸下了功夫，研制基完善了，已經批量生產了一批，主要還是供應南京、蘇州一帶，這倒不是左羚只顧著自己的利益，而是怕有不良反應，在南京、蘇州這一帶況且還能及時救治，左羚手下的大夫也都學習了針對有可能發生的各種不良反應的救治方法。

    個月左羚才給了鳳陽那里十盒六神丸，這個月也是十盒，結果根沒賣，家族里的人自己用都不夠，這才使得幾月來對左羚的抱怨達到了爆發點。

    丫頭看著姐微慍的面容，不敢罵況且，也不敢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了，石子也不敢擲了，仰著清秀俏麗的臉看著姐。

    “要不下月開始多給他們五盒六神丸吧，畢竟是家里人，推不掉的。”女管家賠笑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連藥材供應都不能保證，怎么多生產？”左羚煩躁道。

    制造六神丸的藥材不僅昂貴，而且稀少，只有平時慢慢儲存，急用時才不至于抓瞎。如果突然大批量進貨，供貨商會坐地起價，成藥的成會大幅度提高，導致零售市場價格暴漲。

    左羚不急于一下子挖座金山，在醫界，有一張獨家配方，等于發現一座銀礦，銀礦有挖掘干凈的時候，藥方卻可以永遠使用，永遠帶來利益。所以現在握在左羚手里的六張藥方等于一座永遠開采不盡的金山。

    “那多購進一些藥材，哪怕進貨價提高一成咱們也能承受。”女管家建議道。

    “不行，這個口子決不能開，不然的話，再次進貨，咱們得忍受二成的提價，一步步下來非得翻幾倍不可。”左羚一口否決。

    女管家不敢再多了，臉卻是異常為難的表情。

    左羚想了一下，道：“好吧，把咱們的貨拿出五盒下月給他們，既然家里人用，也不能讓人咱們只顧賺錢，不管家里人死活。”

    女管家笑道：“姐，是這個理兒。”

    左羚冷哼一聲，她對家里除了父親、哥哥，都沒什么好印象，更談不有多少親情，多給他們成藥還得是批發價，自己會少賺很多，這還在其次，她實在是討厭家里一些人的嘴臉。

    女管家喜之不盡地走了，六神丸鳳陽那里可是答應每盒多給她個人好處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賣力。

    左羚一笑，這些暗地里的勾當她心里清清楚楚，卻從不揭破，也不反對，水至清則無魚，商場尤其如此，

    每一種藥的利潤是一個大蛋糕，從到下，每個人都得切一塊，缺了誰的也不行。這還是明面的賬，暗地里偷拿的也不少，這些事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她拉著丫頭的手向后面的紅樓里走去，這座紅樓還是她決定過來接收江南產業后，讓人緊急改建的，跟她在鳳陽的繡樓規格裝飾基一樣，里面的用品也大都是她從鳳陽帶過來的。

    “那個壞蛋會來嗎？”丫頭看著她的臉色問道。

    “會來的，等著你罵他呢。”左羚笑了，丫頭嘴里的壞蛋正是況公子也。

    丫頭一跺腳，瞪大眼睛，做出氣憤的表情，逗得左羚忍不住哈哈大笑。(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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