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過后,管家們把山一般的鞭炮煙花都拿出來,堆在院子里,況且看了也是一驚,估計老師把整個蘇州城里的鞭炮煙花都買來了。rg
他拿著一只蠟燭,開始燃放鞭炮、焰火,文賓、唐伯虎、文征明也都來了孩子氣,一起下場放起了鞭炮,連韋皋都不甘寂寞,下來放了幾個二踢腳。
這一夜,蘇州百姓感到納悶,不知出了什么事,為何城里鞭炮齊鳴,焰火更是把天空照的雪亮。
沒聽今天是什么節日啊,難道是晚上來了普赦天下的圣旨,只有大赦天下時才會這樣熱鬧。
不少百姓都走上街頭看熱鬧,慢慢的大家口口相傳,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活該,惡有惡報,老夫子是圣賢人物,居然還有人害他。”
“就是,石榴姐美麗大方,心地善良,老天都不會讓她受這樣的折磨的,這是老天開眼了。”
“幾個福建蠻子也敢跑到咱們地頭上撒野,就該不得好死。”
“也就是老夫子心善,就不應該讓這些蠻子活著走出蘇州城,他們跟倭寇都有關系。”
“可不是,他們出城后不久,那些帶著的人里面就有倭寇,都被官軍一鍋端了。”
“官軍這次怎么長眼睛了,還漏下幾個,不是官軍所到之處玉石同焚嗎?”
……
蘇州百姓議論紛紛,有不少人也想買些鞭炮湊熱鬧,結果發現城所有的店鋪鞭炮都斷貨了。
“姐,恭喜啊。”
內宅,丫環仆婦們也都向石榴恭喜。
這真是大喜,那場面甚至比石榴大婚還要喜慶。
石榴眼中含淚道:“絲絲,怎么辦啊,我就是找不到真實感,總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在夢里。”
“明天你就會感覺到真實了,今晚好好睡一覺吧。”秋香笑道。
“我覺得現在就是做夢啊,還怎么睡覺啊?”石榴語無倫次。
絲絲苦笑,她是沒轍了,只有況且在這里能讓石榴感到真實,感到心安。
“今晚讓況且摟著你睡,就能找到真實了。”絲絲使壞。
“我倒是想啊,他不同意,非得正式結婚以后才行。”石榴覺得是在夢里,些實話也不要緊。
絲絲、秋香互相看一眼,真沒想到石榴還有如此勇敢的一面,也許她真是太愛況且了。
“他不同意也不行,你今晚就睡到他屋里,我們在門外守著,不讓他出來。”秋香幫著使壞。
“這沒用,上次我把蕭妮兒推到他屋里,我在外面看著,結果他從窗戶眺出來了,差點嚇死我。”石榴心神恍惚,把什么都了。
絲絲、秋香暗暗心驚,這況且也太心堅如石了吧。
“沒事,我們把門和窗子都在外面關好,他就出不來了。”絲絲道。
紅袖笑道:“絲絲姐,姑爺是怕姐以后后悔才不肯這樣做的,他也是為姐著想。”她可不想舊事重來,上次的事讓她羞的好幾天不敢跟況且照面。
“嗯,他這倒也是好心,算了,一會讓他來陪著你就是。”
一個仆婦去了外宅,把況且找回來,石榴果然見到他心里就踏實許多,跟他一起攜手看著外宅騰空不止的鞭炮焰火。
“這兩人真是好般配,神仙眷侶不過如此。”絲絲暗暗贊道。
秋香看到他們兩人如此,心里也稍微有失落感,她最理想的丈夫當然就是況且這樣的,而不是唐伯虎,雖跟唐伯虎成為夫妻,別人都她是掉進福堆了,是前生積攢下的功德,是什么麻雀變鳳凰,她心里深處卻還是覺得不夠圓滿。
人生沒有什么十十美的事,若有,石榴、況且的婚姻算是十十美了,卻也遭受了如此大的劫難。秋香在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
午夜時分,天有些涼了,石榴、絲絲、秋香才戀戀不舍往內宅走,絲絲故意落到后面,對況且道:“你今晚陪陪石榴吧,不然我真擔心她會出什么問題。”
“這怎么行?”況且不肯。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陪著她,讓她好好睡一覺,又怎么總是往歪處想。”絲絲調侃道。
“好吧。”況且也有些擔心石榴,想讓人回去拿安神的藥。絲絲的提議也不對,他早就是陳家承認的姑爺,按照原來的婚期,這時候他跟石榴已經是夫妻了。
石榴折騰了一天,真的疲憊了,躺到床上握著況且的手,跟他著一些不甚分明的話,盡管外面鞭炮聲依然震耳欲聾,石榴卻酣然入睡了。
況且輕手輕腳出來,看看在外面等候的絲絲、秋香,點點頭,意示石榴熟睡了,然后笑道:“絲絲,你今天受的驚嚇也不,要不我今晚陪陪你。”
“好啊,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絲絲大方地雙手攤開,敞開胸懷。
“我也需要人陪,你干脆陪我們兩個吧。”秋香更是無懼,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況且的手。
況且急忙轉身以鉆天猴的速度溜掉了,唯恐這兩人跟他半真不假地歪廝纏,他還真拉不開這個臉。
這一晚,陳慕沙固然是中心,況且同樣是中心,他陪著唐伯虎、周文賓、文征明和沈周一干朋友,陳慕沙則陪著韋皋和蘇州名流士紳,到了后半夜,那些上年紀的士紳不勝酒力,陸續告辭回去了。況且還是陪著唐伯虎等人一直喝到曙光初上,最后只有他一人清醒地坐在桌旁,連沈周都醉倒了。
蕭妮兒在家也得到了消息,她真的很想來,可是又怕被大家看出破綻,她現在走路的姿勢只要是過來人都能一眼看出來,她想裝也裝不了,只好郁悶地窩在家里。
左羚聽到消息,卻有一種失落感,她倒是希望況且跟石榴的婚期拖上幾年,她也就能更自由自在地跟況且交往幾年,若是況且成婚,她跟況且的交往怎么也有障礙。
“好死不死的東西,你是該死,可是就不能晚死幾年嗎?”左羚恨的咬碎玉牙。
清晨時分,況且借著酒興,找到外宅的書房,鋪開紙,磨好墨后,拿筆寫下兩行字: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寫完后,他感覺酒氣沸沸從指端冒出,心神酣暢之至。
鄭伯庸的確是死于春藥過量,縱欲而亡,但卻不是他自己造成的,這事主要是君的功勞。
自從況且發出對鄭伯庸的必殺令后,君跟周鼎成就來到南京鄭府外面。
他們白天監視進入鄭府的每一個人,晚上君則潛入鄭府,周鼎成在外面把風,因為他沒有君那種潛入的事。
君晚上潛入鄭府是為了了解鄭府的房屋格局,每個人都住在哪個房間,周圍有多少保護,家人仆婦都住在哪里等等,再就是貼近偷聽,想要偷聽到鄭家下一步對付況且的毒計。可惜鄭龍中風后,鄭家兄弟完喪失了銳氣,只是天天合計著怎么想辦法讓鄭龍康復過來,對付況且的事戛然而止。
鄭府閉門謝客,府門外一片沉寂,真是門可羅雀,實則卻有各方人馬安插在附近,熱鬧無比。
這里既有應天府的公差,也有中山王府的暗探,還有武城侯安插在這里的眼線,再加上沒人能發現的君和周鼎成兩位大神。
君對各方人馬早就看明白了,應天府的公差雖然穿便衣,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路數,他們似乎也不在意身份暴露。中山王府的暗探則是鄭府對面的幾家雜貨店,有的是店主,有的是伙計,若不是君眼尖,還真辨別不出他們是暗探,各方人馬中,他們的專業水平最高。
武城侯的眼線簡直就是明樁,無論站姿還是走路的姿勢,一眼就能看出是行伍之人,他們似乎也不在意,每天只是沒事在鄭府外來回溜達,到時候就去吃飯喝茶,晚上城門關閉后就回去了。
白天,君和周鼎成就把鄭家幾兄弟的名字都寫在紙上,每個名字下兩人都絞盡腦汁擬定他們的死亡方式。
況且只是對鄭伯庸發出必殺令,但是君和周鼎成卻一個都不想放過。
鄭伯庸擬定好的死法是懸梁自盡,這不難做到,君的空空妙手完可以人在外面,就找一條白綾把他脖子勒住,然后吊到房梁上,造成完美的懸梁自盡的現場,而且是密室謀殺的經典。
他們沒有馬上動手,是想要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事件的發生可能會促使鄭伯庸絕望,這樣就有了懸梁自盡的完美動機,現在還缺乏這個動因。
他們心翼翼,不想留下任何破綻,就是不想給況且留下后患,不然只要有謀殺的跡象,況且也難免被懷疑,雖然沒有太大的危害,能避免則盡量避免。
兩個人如同世上手藝最精湛的工匠一般,打磨著謀殺這件藝術品,務求盡善盡美,沒有一絲瑕疵。
前幾天,君潛入進去偷聽后,毫無所得,鄭浩廣、鄭浩渺天天如籠子里的困獸,眼睛通紅,似欲擇人而噬,卻根不敢走出府門一步。
鄭浩南、鄭浩澤、鄭浩民三人倒還算鎮定,一應事務也都是由他們三人操辦。
鄭浩宇一直留在國子監,沒有摻和這里的事,不知道他是想跟家族保持距離,還是鄭家故意安排的另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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