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連伸了兩個懶腰，楚天齊感覺神清氣爽，這兩晚休息的太好了。
在二月二十八日那晚，楚天齊與徐衛(wèi)華談話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接近午夜零點了，但他仍然謝絕了對方“直接住下”的建議，執(zhí)意住到了現(xiàn)在這家賓館。這家賓館不大，但環(huán)境比較安靜，加之他的內(nèi)心清靜下來，睡眠質(zhì)量自然就高。經(jīng)過兩晝夜多輪的呼呼大睡，終于把這些天所欠的覺都補(bǔ)了回來。
伸手從床頭柜拿過手機(jī)，楚天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三月二日上午九點多。
“不能再睡了。”叨咕一句，楚天齊又伸了幾個懶腰，坐起身來，開始起床。
穿衣、洗漱，一通忙活下來，時間也快十點了，楚天齊決定出去填飽肚子。剛走到門口，手機(jī)卻響了。
拿出手機(jī)一看，是厲愛佳的手機(jī)號碼。楚天齊返身，坐回到椅子上，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jī)里立刻傳來厲愛佳的聲音：“楚市長，佩服，佩服，真是千年的狐貍成精了。”
什么情況？平時因為有厲劍那層關(guān)系，楚天齊和厲愛佳相處比較隨意，他既沒把她看做上級組織的人，她也沒拿他當(dāng)副市長，兩人是以朋友方式相處，但被對方用上“千年狐貍”這樣的語句，還是第一次。楚天齊很是不解：“這又從何說起，怎么連人身攻擊都用上了？”
“您扣大帽子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誰讓您保密工作做的這么好，騙了善良人諸多眼淚，到頭來卻是杞人憂天一場。”厲愛佳聲音還是陰陽怪氣的。
楚天齊心中一動：難道是那事？不可能吧？于是他試探的問：“你是不是聽到什么傳言了？”
“豈止是傳言？白紙黑字的調(diào)令就放在組織部，連省里有關(guān)部門都簽字放行了，結(jié)果我們卻還蒙在鼓里。”厲愛佳的語氣不無譏誚，“佩服，佩服，怪不得放著副市長不當(dāng)，原來國家部委早就等上了。”
楚天齊很是吃驚，他吃驚的不是這個消息本身，而是這件事的速度，這也太快了，快的讓人不敢相信。盡管吃驚，但他還是真誠的說：“其實我也剛知道兩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辦成，也不清楚什么時候能辦成。”
“真的？不能吧？你就知道兩天？”對方的語氣滿是疑惑。
楚天齊點點頭：“真的，千真萬確。就在前天厲劍打電話，說是你們夫婦要來接我的時候，我還沒聽說呢。”
厲愛佳“哦”了一聲：“是這樣啊……你真八卦，什么就是夫婦了？”
“美好祝愿，美好祝愿。”楚天齊忙道。
“楚市長，祝賀你。我剛才和厲劍說了這個消息，他都高興壞了。”厲愛佳的聲音少了譏誚，多了真誠。
楚天齊也很真誠：“謝謝你們。”
“人們又有的議論嘍。”厲愛佳“嘻嘻”道，“行了，我趕緊回樓里，是偷跑出來的。”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握著手機(jī)，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能有厲愛佳這樣的朋友，和厲劍這樣的下屬，真是福氣，他們能與自己同喜同悲，也正因如此，他才要向?qū)Ψ浇忉屢环７駝t，他們可能就會以為自己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就顯得自己太不厚道了，影響互相之間的情誼。
這事怎么能這么快？也太快了，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工作日呀。如果不是厲愛佳說到見了調(diào)令，楚天齊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這可是跨省調(diào)動，需要可能不少于十個部門的手續(xù)，而這些部門好多都沒有隸屬關(guān)系平時就是一天能見到一個部門的經(jīng)辦人，已經(jīng)燒高香，已經(jīng)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可現(xiàn)在卻在一日之內(nèi)辦結(jié)了。這種辦理速度的確匪夷所思，也足以說明徐家的能量太大了，一個處級位置的調(diào)整純屬就是小兒科。
管它呢，順利辦了就行，眼前最當(dāng)緊的，是鎮(zhèn)壓肚子“鬧革命”。想至此，楚天齊再次起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右手已經(jīng)搭上門把手的時候，手機(jī)又響了，是那部私人號碼。
楚天齊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重新坐回椅子上，接通了電話：“江書記好！”
“楚天齊，你什么意思？今天必須給我個交待，否則跟你沒完。”手機(jī)里傳來江霞的厲聲喊喝。
楚天齊笑著說：“江書記，你可是基層黨組織代言人，如此做派太有損形象。再說了，你這么大喊大叫，就不怕別人知道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咱倆有關(guān)系嗎？您弄錯了吧。我怎么沒覺得？”江霞“哼”了一聲，“堂堂的部委領(lǐng)導(dǎo)，也不需要和我這泥腿子有聯(lián)系吧？如果我猜的不錯，肯定正急于抖掉，生怕給你找麻煩呢。”
“嘿嘿，這火氣挺大的呀。”楚天齊一齜牙，“這么著行不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的前心貼后心，你就讓我先填飽了肚子，好嗎？”
江霞回復(fù)的很干脆：“不行，不好。我都?xì)獾臎]了胃口，你還說什么餓的厲害？分明是半夜喝花酒喝的。八成你是剛起床吧？我們可都工作半天了。這還沒到部委呢，倒先把官老爺做派學(xué)會了。”
“這都什么呀？上綱上線外帶誣蔑造謠。”楚天齊苦笑一聲，“實話跟你說吧，我也是前天晚上才聽說這事，而且還不知道有譜沒譜。”
江霞挖苦道：“哄三歲小孩呢？這可是跨省調(diào)動，而且是進(jìn)大部委，沒有個把月根本就辦不成。你就是不想說，也不能這么搪塞人吧？怪不得我說幫你找程部長，你還一個勁推三阻四的，原來你根本不屑呀，我真是自作多情，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江霞，我說的千真萬確。之前我從來沒聽過這回事，就是畢業(yè)典禮進(jìn)行完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成康，那時我只知道自己什么職務(wù)都沒有。”說到這里，楚天齊話題一轉(zhuǎn)，“我記得你當(dāng)書記前，也沒說呀。”
“我，我那不是不確定是否能成嗎。”江霞的語氣軟了下來。
楚天齊“哦”了一聲：“事情到你頭上，就是這理由，輪到我的時候，你就不認(rèn)可了？你那畢竟還參與運(yùn)作了，而我只是聽到這么個消息，其它的什么都不清楚，你讓我怎么跟你說？說實在的，我還考慮近兩天如何回成康呢，根本就沒想到能成，更沒想到何時能成。”
手機(jī)里靜了一會兒，才傳來江霞的聲音：“那，那這也太快了，是怎么辦成的？”
“怎么辦成的，確實不清楚，我就是等的現(xiàn)成。其中涉及到的人，我也不能說，就好比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能隨便去講一樣。”楚天齊話很誠懇，“就是剛才說的這些話，也只能對極少數(shù)人講。”
再次“哦”了一聲，江霞的聲音充滿酸意：“看來只能告訴我一般信息，核心秘密是不能共享了。”
“我也沒辦法呀，其實每個人都有無奈，都有一些不便講說之事。”楚天齊是有感而發(fā)。
“是呀。”附和兩個字后，江霞便沒了聲音，她想起了自己差點“送貨上門”的事，不禁羞愧難當(dāng)。還好隔著電話，否則不知那小子該如何看自己了。
聽不到對方聲音，楚天齊說了話：“那我去吃飯，都餓的虛脫了。”
“天齊，你什么時候回來……交接工作？”江霞聲音傳來，“調(diào)令都到我這了。”
楚天齊想了一下，說：“不知道，應(yīng)該快吧。”
手機(jī)里傳來“咯咯”笑聲：“你這家伙果然不是善類。”
“夸我還是損我呢？”楚天齊反問。
“你不是凡人，這總行了吧。”說到這里，江霞聲音低了好多，“不說了，好像有人敲門，我在臥室鉆著呢。”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搖搖頭，楚天齊收起手機(jī)，心道：看來這事又引起轟動了。
……
的確如楚天齊所料，他調(diào)任國家發(fā)改委一事，在成康市引起了巨大轟動。本身由縣一級調(diào)到首都，那就是難上加難，就令人側(cè)目。而楚天齊卻在身無寸職之際，直接變成了國家發(fā)改委公務(wù)人員，這簡直亮瞎了人們的雙眼，也讓人們浮想聯(lián)翩。
在前幾天的時候，楚天齊被免了職務(wù)，免職的理由也很可笑，但免職卻成了事實。那時人們對楚天齊更多的是唱衰，也有人不禁幸災(zāi)樂禍，還有人詛咒的更加惡毒。可是這才幾天，劇情就來了大反轉(zhuǎn)，楚天齊成功翻盤。這可不是恢復(fù)成康副市長那么簡單，而是直接調(diào)任首都，這是好多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楚天齊卻輕而易舉的辦成了，怎不令人震撼？
在震撼的同時，好多人都不禁暗暗慶幸。
曹金海、周家林、常玉州等人慶幸跟對了人。
趙順慶幸沒有反水。
彭少根、管麗穎慶幸沒有把楚天齊得罪太過。
魏銅鎖慶幸這半年多對楚天齊禮遇有加，雖然有讓對方站隊的脅迫，但也還算委婉。他更慶幸一直給對方留著辦公室，也慶幸沒有在關(guān)鍵時刻給對方臉色。
楚天齊的人既慶幸跟對了人，更替楚天齊高興。
其實關(guān)于楚天齊調(diào)任首都一事，不止在成康市引起了震動，定野市也震動不小，就連省里個別人也感受到了震動。
好多人在震撼的同時，都不禁發(fā)出了感慨：這家伙不是善類這家伙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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