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魏龍也是感觸頗多，心中不免慨嘆：世事無常啊！

    沒想到十有**的事情，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溫斌的事情，既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原因。來已經為溫斌謀好的位置，魏龍為了自保和報復，只好用來做了交換，畢竟關鍵時刻“血濃于水”啊！他覺得多少有些虧欠溫斌的，不過轉念一想，也就坦然了：連馮副書記都擺不平的事，自己還能怎樣？

    不過，通過這件事也有收獲，就是讓溫斌把這件事情失敗的原因都歸咎在了楚天齊頭上，這不得不是自己的神來之筆。而且溫斌毫無覺察，就是馮副書記恐怕也被蒙在鼓里了吧。

    ……

    溫斌走了好幾天了，鄉里的一切看上去還是那樣，沒有什么變化。但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或多或少的起了漣漪。

    黃敬祖從這次溫斌調走的事情里面，想到了幾件事：

    第一，溫斌去黨史辦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事前一消息也沒有，要不是剛才馮副書記來電話無意中起，黃敬祖根就不知道原因。

    原來，馮副書記要把溫斌運作到縣財政局當常務副局長，而且一周前這件事已經在組織部部務會議通過了。來，縣里馬上就要研究一批正、副科干部的調整，可為了怕夜長夢多，在昨天晚上的緊急常委會上，馮副書記臨時提出了“任命溫斌為財政局常務副局長”的動議，還美其名曰“年關將近，加強財政局干部隊伍力量”。

    聽到這個動議，縣委書記趙中直很不滿意，但還是讓大家議一議。結果縣長艾鐘強首先站出來，溫斌這個人“素質太差”，不能委以重任，還舉了上次溫斌在洪災現場的“出刁民”的事。接著組織部長鄭太平也贊同縣長的觀，也舉了例子。趙中直接著對艾、鄭二人的表態給予了認可。三位大佬都認定的事，其他人還敢什么。所以，趙中直一句“該好好學習了”，就把溫斌發配到了黨史辦。

    雖然馮志國沒有明，但黃敬祖覺得這事挺蹊蹺。來臨時提出的動議，為什么趙中直、艾鐘強、**平三人態度出奇的一致，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樣。確實透著邪門。

    第二，趙中直、艾鐘強、**平三人為什么要發配溫斌？如果，就是因為了一句錯話的話，理由好像又太牽強了。而且馮志國就乖乖接受這個現實了？不可能。馮志國肯定有投鼠忌器的地方。

    第三，把溫斌調走了，卻沒有給鄉里配備常務，這又是為什么？自己又能在其中做些什么？

    第四，溫斌的調走，對自己究竟是利大于蔽，還是蔽大于利？

    溫斌現在已經來不聽自己的話了，有時仗著有了新依靠，甚至明著對抗自己，從這來，溫斌調走給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而且他一離開青牛峪，自己向他曾經透露舉報信的事，就更不容易暴露，自己也就不用遷就楚天齊。從這兩方面來，明顯就是利大于蔽。

    但從另一方面來，卻是自己的損失。溫斌雖然平時干工作不踏實，但畢竟是常務副鄉長，可以分散寧俊琦不少權利，這對自己這個書記掌控局非常有利。還有一，溫斌和楚天齊非常不對眼，他時不時的和楚天齊鬧糾紛，也省的那個家伙出妖蛾子。現在這個“攪屎棍子”調走了，自己又得多分散精力防著那兩個年青了。

    沒有盡善盡美的事，最后黃敬祖用“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來為自己做了解答。

    ……

    常務副鄉長調走了，新的人選沒有確定，這就給其他人都留下了進步的空間。來，溫斌走之前，青牛峪鄉有五個政府副職。現在只剩四個人了，那自然剩下的人就想換個好位置。能當常務副鄉長更好，實在不行的話，排位往前提一名也是好的。除了楚天齊外，其他幾名副職的心都動了。

    ……

    雖然溫斌自認為，他的調走最如愿的是楚天齊。但其實楚天齊根就沒有閑心理會這些，他除了公事，還要惦記著父親的事。再了，剛上班一年，就想從助理到常務副鄉長？也有太自不量力了。

    上午用鄉里的車把父親接出醫院，送回了柳林堡，楚天齊就又回到鄉里。父親現在的狀況在逐漸好轉，但很慢很慢，他現在依然昏迷不醒，只不過近幾天手臂動彈的次數多了一些，而且母親、姐姐、弟弟又一次聽到父親過“夢話”。

    為了照顧父親，姐姐楚禮娟帶著妞妞住回了娘家，和母親一同照顧病人，操持家務。

    楚天齊剛回到辦公室，劉文韜就過來了。

    劉文韜先是詢問了一些楚天齊家里的情況，就不話了，而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就這樣坐了足足有五分鐘。

    “劉鄉長，有事嗎？”楚天齊覺得劉文韜有些異常，“如果需要我出力的話，盡管。”

    劉文韜遲疑了一下，道：“楚，現在溫斌走了，常務的位置空了下來，你覺得誰最有希望？”

    楚天齊一拍腦袋，道：“這個事呀……我覺得你希望最大。”接著又，“現在的幾個副鄉長里面，你的排名最靠前，而且你已經在副職干了八年，這期間工作干的還很出色，所以你應該爭取一下。”

    “你也這么認為？”劉文韜的話里透出了他是有信心和想法的，“以前認為自己已經四十多歲，沒什么想法了，可真到有了位置時，誰不想進步呀。”他的話倒挺*實在。

    “沒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著，劉文韜站起身，向外走去。快到門口時，他又回身到，“楚，有機會見到趙書記的話，幫我美言幾句。”完，快步走了。

    看著劉文韜的背影，楚天齊微微一笑，正要發句感慨時，內線電話響了，楚天齊走過去，接了起來。

    “楚，我是你郝姐，你在忙嗎？”聽筒里傳出郝曉燕的聲音。

    楚天齊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不忙，我自個在屋里坐著呢。”

    “那我過去一下。”完，也不等楚天齊答復，就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女式皮鞋聲音響起，郝曉燕到了。

    她一進屋，自然也是先詢問了一番楚天齊父親的病情，然后，就不話了。

    “郝姐，是專門來和我坐的嗎？”楚天齊打趣道，“大冷的天，我真是太受寵若驚了。”

    看到楚天齊調侃的表情，郝曉燕嗔道：“老弟，又在取笑老姐了。我這不是也想進步嗎？所以才來找你聊聊。”

    “你是常務副鄉長的位置吧？”楚天齊篤定的。

    女人的敏感，讓郝曉燕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有人找過你了？”

    楚天齊自然不能劉文韜來過，于是回道：“還用別人，這不是明擺的嗎？”

    “你快，姐有希望嗎？”郝曉燕迫不急待的問道。

    “你有優勢，也有不足，優勢有……”楚天齊自是運用自己出色的口才，為郝曉燕進行了分析，當然他也不是信口開合，好多意見還是很中肯的。

    聽完楚天齊的分析，郝曉燕輕嘆一聲：“試試吧，哪怕往前挪一呢。老弟，如果碰到趙書記，給姐美言幾句。”完，心事重重的走了。

    還沒等喘口氣，蔣副鄉長也來了。蔣副鄉長名蔣野，因為當地人口音問題，二、三聲不分，經常把“野”讀成“爺”，人們不愿平白無故當“孫子”，所以不叫他蔣野，都叫他蔣鄉長。

    蔣副鄉長和楚天齊沒有深交，平時也僅頭問候而已，更從來沒有互相串門。所以他一進門，楚天齊就猜到他的目的了。

    可能是因為關系不鐵的原因，蔣野并沒有到“常務”的事，但卻把楚天齊一頓猛夸。楚天齊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嘻嘻哈哈一陣白話，應付走了蔣副鄉長。

    ……

    等到屋里消停下來的時候，楚天齊回想了一下，明白了他們幾人來的緣由：

    首先，他們認為自己資歷淺，工作時間短，排名墊底，肯定不會對“常務”這個位置有想法。確實，楚天齊根連想都沒想。

    其次，他們認為自己也沒實力和他們爭，自己畢竟到鄉里工作還不到一年。

    再次，如果搞民*測評的話，自己因為和他們沒有爭“常務”的沖突，所以希望自己能給他們好話。

    最后，他們拿自己和趙書記的關系事，一半是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幫上一句好話，另一半其實也是在抬高自己。實際他們如果要爭取的話，肯定會動用一些過硬的人脈，怎么會把前途系于自己和趙書記那也許并不存在的關系上呢？

    ……

    實際上，因溫斌調走而空出的位置，不光讓三位副鄉長蠢*欲*動，就是縣里的委辦局和其他一些鄉鎮也有人在躍躍欲試。

    溫斌的離開，讓相當一部分人心態起了變化，而變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人，而是因為那個常務副鄉長的位置。“常務”兩字帶來的誘*惑，是很難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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