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俊琦收起手機，對著楚天齊和要文武道：“暫時沒事了，你們先去忙吧。”

    “好的，鄉長，我先去財務把錢還了。”要文武著，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要文武帶上了房門，楚天齊坐到寧俊琦對面的椅子上，道：“我怎么感覺這事有些蹊蹺？”

    “什么蹊蹺？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寧俊琦疑惑道。

    楚天齊神秘的道：“這倒沒有。不過，我做了一個夢。”

    “夢？跟這事有關嗎？神神叨叨的。”寧俊琦不以為然的道。

    “你聽聽，是這么回事……”楚天齊繪聲繪聲講起了他做的夢，那個黃敬祖被捉奸暴打，又被敲竹杠的夢。

    寧俊琦邊聽邊笑，后來竟然笑的捂上了肚了。笑了一會兒，寧俊琦用手指著夢天齊：“這哪是夢呢？分明是你杜撰出來編排人的。怎么聽著這么像陰謀和蠱術呀？”

    “不是我編的，是真的做夢。”楚天齊急忙辯解著，“哪有你的陰謀和蠱術？”

    “那你就是唯心主義。”寧俊琦不屑道，“把夢和現實都扯一塊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寧俊琦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要主任……對，對……你和黃書記聯系一下……車手續保險什么的……”她邊接電話邊沖楚天齊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天齊起身，走出鄉長辦公室，帶上了屋門。

    回到辦公室，坐到椅子上，楚天齊就在想著黃敬祖打電話的內容。

    黃敬祖在電話中，現代車是放在區丟的。而且黃敬祖明確表示，由他在縣里處理現代車丟失的事，鄉里其他人就不需要過去了。

    再聯想到王曉英也在縣里，楚天齊總覺得這事有蹊蹺，但具體是什么，又不太清楚。

    ……

    忙忙碌碌中，時間過的很快。

    青牛峪鄉干部會議在推遲一周后，終于召開，現在也不得不開，農歷時間已經是臘￡∠￡∠￡∠￡∠，≯▽二十七，后天就是除夕了。

    上午九以前，青牛峪鄉股級以上干部陸續到了鄉會議室，多日不見的王曉英也趕回來了。楚天齊奇怪這個女人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因為昨天晚上就沒見到她，今天也是進入會議室后，才看到的。

    馬上九的時候，鄉長寧俊琦走了進來，坐到她的座位上。她照例環視了一下場，對要文武道：“要主任，黃書記聯系了嗎？”

    “前天和黃書記聯系過，他今天要來參加會議，剛才給他打了兩遍手機又打不通。”要文武做著回答。

    “哦，是這樣。”寧俊琦一邊應著，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我再試試。”

    寧俊琦撥出了黃敬祖的號碼，手機里沒有動靜，也沒有“您所撥打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她掛斷后，再次撥出。

    “嘟……嘟……”手機里傳來回鈴音，緊跟著院外也好似有這個聲音。

    腳步聲響，門一開，黃敬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手機，道：“寧鄉長，我回來了。不好意思，回來晚了。”

    看到黃敬祖進來，寧俊琦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到了桌上，嘴里應著：“不晚，不晚，正好。”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黃敬祖，一是因為他剛剛進來，自然就容易成為焦。二是這一段關于黃敬祖的傳言很多，既有他要當副縣長的傳聞，也有現代車出事的消息。

    楚天齊也在看著黃敬祖，觀察著他的舉止，包括臉上有無記號。忽然，一股香味鉆進了楚天齊的鼻孔，他不由得吸了一下鼻子，并看了看身邊和對面的三個女人：寧俊琦、王曉英、郝曉燕。他發現她們似乎也有吸鼻子的動作，心中不禁疑問，這味不是她們的？

    應該不是，楚天齊給出了答案。因為這三個人在這里坐了一會了，雖然也不泛香水味、擦臉油味，但剛才的這個香味卻略有不同。

    此時，黃敬祖已經坐到了會議桌的主位上。他清了清嗓子道：“同志們，開會。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后天就是除夕。不管工作做沒做完，做沒做利索，馬上都要告一段落，因為要過春節了嘛！我回來的比較倉促，今天的會議就由寧鄉長來主導吧。”完，他向寧俊琦微笑著，頭示意了一下。

    寧俊琦輕咳了一聲，道：“同志們，正像書記的，春節即將來臨，忙忙碌碌的一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在這一年中我們經歷了很多，既有工作方面取得巨大進展的喜悅，也有自然災害帶來的沉痛回憶。喜悅也好，憂傷也罷，該過去的都過去了，但我們要在其中有所收獲，無論是成功的經驗，還是慘痛的教訓，都是人生寶貴的財富。今天我的開場白有些長，下面請大家匯報工作，從王委員邊開始。”著，寧俊琦一指對面的王曉英。

    王曉英向書記、鄉長微笑頭后，開始匯報：“黃書記、寧鄉長、各位同事，我向大家匯報一下今年鄉組織工作建設情況……”她看著筆記，匯報起來。

    鄉里開會，座次排列順序一般是書記、鄉長、副書記、黨委成員、非黨委成員。同為黨委成員或同為非黨委成員，再按資歷來排。但也不是固定不變的，也有特殊情況。青牛峪鄉現有的黨委成員中，除了書記、鄉長外，副書記常年缺崗，資格最老的就是黨政辦主任要文武，然后是武裝部長尤來柱，后面才是王曉英、楚天齊。

    青牛峪鄉座次排序工作，都由黨政辦主任具體操作，當然要經過主要領導同意，所以，黨政辦主任都會把自己的排序放到黨委成員最末一位。鄉武裝部長尤來柱參加會議不多，也不愿坐前面。再加上副書記缺崗，還有幾個崗位空缺著，所以排來排去，王曉英就排到了前面。這次學習歸來后，王曉英主動要求把排名向后挪一挪，但書記、鄉長都沒同意。

    聽著王曉英的匯報，大家都驚訝不已，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自從王曉英二次培訓歸來后，低調很多，就是在開會發言時，也是中規中矩，言簡意賅。今天是近一個月來，她第一次做這種工作匯報。她在匯報過程中，偶爾看一下筆記，大多數時間都是面向大家，娓娓道來。

    大家發現，今天王曉英的匯報，條理清晰、語句精煉，而且輔助事例進行明。在講事例時，語句既通俗又不拖沓。從她口語化的表述來看，肯定也不是照宣科，更何況她看筆記的時候很少。

    這還是那個滿嘴放炮、大言不漸的風騷*女人嗎？這分明就是一位專業、務實的基層組織工作人員。對于王曉英的表現，就連組織系統出生的寧俊琦，都感覺有些詫異，詫異王曉英的專業程度。

    楚天齊不禁懷疑：這也進步太神速了，她只是參加了不到三個月的培訓，就一下子從一個半文盲變成了專家？是她以前藏拙，還是得到了高人指？

    輪到楚天齊了，他趕忙收攏心神，開始匯報：“書記、鄉長、各位同事，我匯報工作……”

    在開會前，楚天齊把自己分管的農業、教育、招商、旅游、法制、國土工作進行了條目性羅列，然后又進行了精煉歸類。因此，盡管分管內容頗多，但匯報時卻條分縷析、重突出、項目面。他的匯報用時不到十分鐘。

    接下來是尤來柱、要文武以及幾位副鄉長、股長分別匯報。

    在將近十一的時候，匯報結束。

    寧俊琦開始做評和總結：“同志們，剛才大家對各自工作進行了匯報。從整體情況看，大家的總結比較面，也相對客觀，尤其是所引用數據非常精準，比上次進步很多。好多同志的總結匯報，在會前我們已經多次交流溝通，在這里就不再一一指出。需要強調的是，這次總結、計劃不只是停留在紙面上，大家要對照落實，我會跟進檢查……”

    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寧俊琦對大家的匯報進行了評，并對一些重要事項進行了強調。同時，還對春節值班工作進行了安排部署。

    會議最后，是鄉黨委書記黃敬祖做指示。他的指示很簡單，都是一些原則性的要求，沒有具體內容。

    就在大家都以為講話要結束的時候，黃敬祖忽然道：“還有一件事，也向大家做一簡單通報。大家可能都知道鄉里現代車丟失的事，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根據監控錄相和調查取證，現代車在我家區停放時，正好被一伙偷車賊鎖定為目標。他們當晚從區一共盜竊三輛轎車，然后分頭逃躥，駕駛現代車的二人，在出城拐彎時發生了車禍。現在偷車賊已經被公安機關抓獲，案件還在進一步審理中，現代車正在修理廠整修。”

    聽到黃敬祖的辭，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不以為然，也有人心生疑竇。

    黃敬祖最后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在這里，提前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春節愉快、合家團圓！散會！”

    會議結束了，書記、鄉長陸續離座。

    香味再次飄進鼻孔，楚天齊凝神望去，心中不禁納悶：怎么是他？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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