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楚天齊是被鈴聲驚醒的。他從床頭拿過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號碼,按下接聽鍵,叫了一聲“媽”。
手機里傳出母親尤春梅的聲音:“狗兒,到縣里都半個月了,怎么也不回來一次?”
聽到母親的詢問,楚天齊感到一陣愧疚,自從到了縣里上班,只給家里去過一次電話。于是,急忙道:“媽,這兩周連著值班,平時也忙,回不去,下周我再回�!�
“忙好,忙好,媽就是老不見你,有惦記,只要你沒事就行。”尤春梅絮叨著,“吃的好不好?住的習(xí)慣不?沒打架吧?”
楚天齊盡挑好的:“媽,你放心,我都這么大了,怎么還會打架呢?吃的挺好,和書記、縣長在一個食堂吃飯。住宿也好,我自己一個單間�!�
“狗兒有出息,都和書記、縣長一塊吃飯了,縣里就是比鄉(xiāng)里好。”尤春梅到這里,又問道,“和寧姑娘也好吧,這不在一塊上班,不會有什么變故吧?”
“我倆關(guān)系好著呢,你兒子是誰呀?”楚天齊自負的道。
“就知道哄媽開心,媽就盼著你們早辦事呢。什么時候讓我抱上大孫子,我就開心了�!庇却好返穆曇衾餄M是牽掛。
聽到母親又提這事,楚天齊趕忙岔開話題:“媽,你和爸身體怎么樣?”
“一提這事你就打岔�!庇却好仿裨沟溃拔液湍惆稚眢w都好,家里也都好,只要你不打架,早把寧姑娘娶回家,就行了。電話費挺貴的,媽不了�!�
楚天齊正要接話,手機里已傳出了掛斷的聲音。
他拿著手機,搖了搖頭。這時才注意到,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寧俊琦的號碼。看時間是昨天晚上打來的,有一個時間是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當(dāng)時自己在喝酒。其余時間都是在十以后,想是自己喝的上頭,已經(jīng)回來睡著了。楚天齊感嘆著:喝酒誤事呀!
按著號碼回撥過去,手機里傳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再打,還是這個聲音。楚天齊又撥打?qū)幙$k公室固定電話,撥了三遍,都無人接聽,想是她出去了。
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九半了。楚天齊趕忙起床,洗漱一番,急匆匆趕到了縣委四樓四一三房間。四一三房間,可能是整個大樓里唯一只有房號、沒有門牌的房間,反正楚天齊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其它房間有這種情況。
整個樓道里沒有任何動靜,想是其他辦公室肯定都沒人在吧。楚天齊剛進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急忙抓起電話聽筒,了一聲:“喂,您好。”電話里沒有回音,他又了一聲:“請問您找誰?”待他完,電話里傳來“嘟嘟”占線的聲音。
楚天齊放下電話聽筒,回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是一個玉赤縣城的固定電話號。他回撥了過去,先是沒人接聽,跟著就掛斷了。他再次撥打,電話里就傳出了占線的聲音。他有些納悶,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個人打的電話,在查崗。楚天齊心中暗道:王八蛋,人。
星期六、日兩天,楚天齊只是中午去門口飯館吃了兩頓飯,晚飯還是方便面。除了睡覺時間外,其余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度過的。
在這兩天當(dāng)中,楚天齊多次撥打?qū)幙$娫挘际翘崾尽瓣P(guān)機”或“不在服務(wù)區(qū)”。在這期間,雷鵬也來過電話,告訴楚天齊,他去市里開會了。
……
星期日晚上,楚天齊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多了。拿出一包方便面泡了,然后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頓晚餐。
剛收拾停當(dāng),手機響了。楚天齊一看號碼,急忙按下接聽鍵,問道:“俊琦,你去哪了?”
“先別問我。我前天晚上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怎么不接?”寧俊琦的語氣帶著不悅。
楚天齊“嘿嘿”一笑:“我不是睡著了,沒聽見嗎�!�
“睡著了?九就睡著了?”寧俊琦的聲音帶著質(zhì)疑。
“哦,你是第一個電話吧?那時候我正和雷鵬吃飯呢。”楚天齊解釋著,“當(dāng)時喝了酒,沒聽見,后來回到宿舍就睡著了�!�
“我就知道你又喝酒了,只要沒有酒后亂*性就行�!睂幙${(diào)侃道,“沒出去洗花澡?”
“還花澡呢,你花錢呀?”楚天齊反問。
寧俊琦的聲音很尖厲:“楚天齊,你什么意思?聽你的口氣,還挺向往啊�!�
“哪有的事?”到這里,楚天齊打岔道,“這兩天給你打電話,都不通,你下鄉(xiāng)啦?”
“是呀,我和郝姐去檢查防洪防旱工程了,到葦子溝的時候,正趕上大雨,晚上就住村委會了�!睂幙$Z氣盡顯疲憊,“別提了,差讓蚊子把我給吃了�!�
“嘿嘿,蚊子咬就咬幾口,別讓男人吃了就行�!背忑R打趣道。
“混蛋,你的叫什么話?”寧俊琦喝斥著,然后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我前天給你打電話,就是要告訴你,我知道劉大智為什么要處處針對你了。”
“為什么?”楚天齊反問。
寧俊琦肯定地:“很簡單,他在拿你做投名狀。”
“投名狀?拿我做投名狀?什么意思?”楚天齊疑問道。
寧俊琦道:“其實事情明擺著,以前劉大智是趙書記的秘書,他就貼上了趙書記的標(biāo)簽,被認為是趙書記的人。趙書記這一走,他理應(yīng)被安排為鄉(xiāng)鎮(zhèn)長或是辦公室主任、副主任什么的。但他沒有被安排,不知道是趙書記沒來得及,還是中間有什么岔口。新書記一來,重新選定了秘書。他就尷尬了,書記秘書一職自然就沒了,只剩下秘書科副科長一職�!�
聽到這里,楚天齊忽然想起了趙書記打電話一事,便插話道:“星期五那天,趙書記來電話,當(dāng)他聽是劉大智主管我的時候,沒有就著這個話題下去,而是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分析可能趙書記早就對他不感冒,也或者是趙書記從他身上體會到了人走茶涼的滋味。”
“是的,不管是哪種原因,都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般。但外界卻不知道這些,依然把他看做前任書記的秘書,包括新書記柯興旺肯定也是這么看。只是為了不落人口實,所以新書記才暫時沒有動他�!睂幙$治鲋�,“但他肯定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危機,為了擺脫這種危機,為了重新受到重用或是安排到一個實權(quán)崗位,他就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以他做事的風(fēng)格而言,和趙書記劃清界限,就是最好的捷徑。如果用自我表白的方式,肯定無法取得新書記的信任,所以他就用打擊趙書記的舊部做為突破口,于是你自然就成了他向新書記效忠的投名狀�!�
“為什么會選我?”楚天齊問完,就笑著道,“我明白了�!�
“我想你也應(yīng)該明白了。你被視為趙書記的人,論職位不高也不低,收拾你正符合他的利益。不管他在收拾你的過程中,是否占了上風(fēng),但他與你勢不兩立的關(guān)系,勢必會進入新書記的耳朵�!睂幙$^續(xù)道,“還有一條,就是關(guān)于你和新書記有矛盾的傳言。如果你倆以前真有矛盾,那么他替新書記收拾了你,自然會贏得了新書記的好感。如果你倆沒有矛盾,那么他收拾了前任書記的鐵桿,也相當(dāng)于向新書記表明了態(tài)度。”
“話雖這么,新書記也未必買他帳,也許會把他看作趙書記的人。”楚天齊提出了不同看法。
“你的這些,他肯定早就意識到了。所以,這一階段你和新書記所謂的矛盾,被渲染的如此逼真和尖銳,他可能也在背后使力了。另外,他也可能通過給你貼上‘趙中直’三字的標(biāo)簽,把他塑造成和趙中直系勢不兩立的斗士。當(dāng)然,他還可能通過其它方式,讓新書記知道他不是趙中直的人。”寧俊琦到這里,苦笑道,“也是事有湊巧,當(dāng)他需要你的時候,你送上門去了,到嘴的肥肉,他能不咬上幾口?”
其實,在這些天,楚天齊也猜測到了一些劉大智的目的,只不過一直不確定。經(jīng)過今天寧俊琦這么一,他徹底肯定劉大智在拿自己做投名狀,向新書記柯興旺表忠心的投名狀。只是,劉大智的投名狀,是不是柯興旺需要的呢?楚天齊不清楚,恐怕劉大智也不清楚,也許只有柯興旺能給出答案。
可能是半天聽不到楚天齊的聲音,寧俊琦追問道:“你怎么不話?”
楚天齊“嘿嘿”一笑:“他想咬就能咬啊?那也得看看他有沒有好牙口,弄不好,咬我不成,還得蹦掉他子幾顆牙呢�!�
寧俊琦忙道:“你可不許胡來�!�
“我是胡來的人嗎?我是君子�!背忑R調(diào)侃著,“當(dāng)然了,有時君子在遇到人時,偶爾做一回人也無妨�!�
“聽你的語氣,你又憋什么臭……那什么了吧?”寧俊琦“咯咯”笑著道。
“你是我憋上臭屁了吧?對他那種家伙,就得用臭屁薰他。想拿我做投名狀?沒門�!背忑R得意的道。
寧俊琦笑道:“咯咯咯……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什么損招了?”
“暫時沒有,不過一路酒肉招待一路賓朋。”到這里,楚天齊唱了起來,“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獵槍……”寧俊琦接唱道。
霎時,“對歌大賽”在電話兩端熱烈的進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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