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投筆從戎”
畢文謙回寢室的時候,班長正在等他。
和前世所聽聞過的各種校園中總有一個美女班長不同,畢文謙的班長是一個積極的男孩子,如果沒有那副黑框眼鏡,那身段,是籃球場的?鸵埠翢o違合感。
班長和畢文謙談不上交情,他只是奉命來過問,為什么晚自習不在教室。
真實的理由自然不會,那不僅顯得文青,而且也沒人會信……不,在這個特異功能貌似盛行的年代,不定真有人信了,那問題反而大了……于是,畢文謙找了一個更文青的理由。
“臨時抱佛腳不是我的習慣?荚嚽胺潘梢幌骂^腦,更好養精蓄銳。所以我去操場觀了觀夜色!
也許是破綻太多反而無從吐槽,班長竟真的接受了這逼格頗高的解釋,走了。接著,同寢室的一個高三學長認同著:“這話是我們高三才有老師主動的。我高一時就沒人和我提過。夜色……畢文謙,我們那操場的夜色,好看不?”
畢文謙感覺了一絲寂寞——這是一個文青和高大上之間,距離不遠的年代。
“我只是自己那么覺得,就那么做了。”
由于入校不是正規流程,畢文謙的寢室的分配,自然是見縫插針。他的室友只有四個,都是高三的學生。平日聽他們的話里,都是很有希望考上大學的。畢文謙只是聽過8年代的大學不好考,卻沒有親身經歷,他只看到室友們的確很努力,比自己高一的同學努力。
比如現在,晚自習結束已經將近二十分鐘了,回到寢室的人,只有畢文謙和眼前這位,矮胖而敦實的身子,黃里透紅的血色,普通卻沒啥瑕疵的五官,普通略偏謙和的性子,更多的……畢文謙就只知道他叫文龍了。
簡單而霸氣的名字。就是人和名字……畫風離得有些遠。
“文哥,今天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我妹妹要來!
“妹妹?這時候?”
“她也在這學校,和你一個年級,你沒見過而已。爸媽不打擾我學習,有東西,就叫妹妹帶過來。”文龍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應該要到了!
果然,沒過一分鐘,一個機靈的馬尾姑娘提著一口袋東西竄進了寢室。
“哥!”
一聲清亮而歡快的叫喊,口袋扔到文龍的床上,姑娘輕車熟路,就要拉文龍胳膊。
“雯兒,有人在呢!”文龍一縮身子躲過,指著畢文謙,介紹起來,“這是畢文謙,我室友,前幾次你來他都不在;這是我妹妹,文雯,雨文雯。你們一個年級,他是班,你是5班!
文雯睜著眼睛,打量著畢文謙,畢文謙也是如此。
高挑的身材,好吧,這是因為和文龍身邊,實際上大約也就一米六五左右,在8年代的西南,倒也可以算在高個子的行列;白白的皮膚,和文龍在一起對比很是強烈,但沒有自己白……好吧,正常人能比三年沒曬太陽的植物人更白的,恐怕也不算正常了;圓圓的臉蛋兒,機靈的眼睛,呼吸間微微起伏的鼻子,淡淡的細長眉毛,好吧,這姑娘還沒長開,只能可愛,多將來會是一個美女,很可能是一個美女。
就在畢文謙心里對文雯下判斷,悄悄思考要不要和文龍“龍哥,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之類的話時,文雯開口了。
“畢文謙,我聽過,班的假女兒。”
頓時,畢文謙和文龍臉上的表情都豐富了起來。
“畢文謙……我妹妹……”
“沒什么,眾口鑠金而已。”
在一個萌妹子面前,畢文謙也沒辦法置氣,只好打個哈哈,順便蹦個成語出來刷刷文青值——沒錯,在這個時代的幾個月,畢文謙已經觀察出來了,1世紀里,文青也許是一個偏貶義的中性詞,但在世紀8年代,這詞兒和高大上的距離,真心不遠。
可是,文雯聽了卻不干了:“什么意思?你我們都在撒謊?”
對著那機靈的眼睛,畢文謙很想逗逗她,就像從前在大熊貓館看著那些黑白相間的圓滾滾,區別在于,眼前的姑娘沒有滾滾那樣的戰斗力,而且,他們之間,也沒有隔著什么。
“樣子和嗓子,是爸媽生的;行為習慣,才是自己能決定的。除了聽,聽,還有聽,你見過我言談舉止哪兒像女人了的?不信,你可以問龍哥,文—妹—妹?”
似乎是為了化解尷尬,文龍第一時間幫了腔:“畢文謙真不像女人!焙啙嵍V定。
這就夠了。以文雯對文龍的親熱來看,她顯然不會質疑哥哥的判斷——只見,她微微紅了臉,顧左右而言他:“誰,誰是你妹妹了?誰,誰知道咱們誰大誰?”
“那不重要,你這么可愛,肯定就是妹妹了。”
畢文謙就沒打算和姑娘講邏輯,兩眼細細盯著她來紅的臉,不住頭。
“誰,誰可愛了!我回寢室了!”文雯終于窘得受不了了,轉身就走,也許該叫步快跑,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畢文謙開心地笑。
即使是重生者,也是會喜歡萌妹子的。
“龍哥,你妹妹真可愛。”畢文謙又強調了一次。然后脫鞋,爬上了自己的上鋪。
卻聽文龍呵呵地笑:“雯兒就是一個沒長大的丫頭,傻得機靈!
“她可不傻,不然能讀8中?”這年代的高中可不見得比將來的大學好考,心情好的畢文謙調侃道。
“所以她傻得可愛嘛!”
光聽這口吻,畢文謙就能聽見文龍笑呵呵的溺愛表情。
就在此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哥!
文雯又回來了。畢文謙龍上鋪露出腦袋,卻見她一副上刑場似的不情愿,半紅著臉,根不和他的目光相對。
文龍是知道自己妹妹的,能著難為情回來,肯定是剛才有什么事兒忘了交代了:“雯兒,還有什么事?”
“沒,沒什么大事。就是姐姐要我給你一聲,她想參加明年的青歌賽,但爸爸她才分配工作,水平不咋樣,初賽都過不了,去了也是丟人。所以她想,哥你如果有空,回一次家幫她和爸爸。家里,就你能動爸爸了!
接下來,文雯和文龍似乎就這個問題展開了商量,但上鋪的畢文謙卻充耳不聞了。只因為,他被文雯話里的”青歌賽“的字眼兒抓住了。
現在可是1985年!
所謂青歌賽,稱是tv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按他所知的歷史,1984年是青歌賽草創的第一屆,而真正規范和確立地位和形式的,則是1986年的第二屆。
這是一個人人都在作畫,卻沒有畫框的時代。畢文謙想到了自己從前忙活了幾乎貫穿自己整個大學歲月的論文。遐想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松弛起來,整個人也無意識地翻身躺在了床上。
1986年,大陸流行音樂的元年?畢文謙想到了搖滾、西北風、囚歌風、城市民謠、校園風……直到年左右,黃金時代終結,來下坡的凋敝。
畢文謙不是什么豪門中人,但從生活優渥而嚴格。穿之后的時代和家庭都不可能和從前的生活質量比較,單是幾個月的伙食就足夠在8年代教一個9后做人了。這些,畢文謙沒有在乎。當初為了考音專,一年里練琴寫曲從頭開始,自己鎖在家里吃方便面圖方便,吃膩味了叫叫外賣,一年也是過來了。至少,8年代的食材……豬肉遠比1年代有豬肉味兒,爺爺握二胡弓的手握起鍋鏟來也是輕車熟路,雖然菜式不怎么豐富,但也不遜色于曾經的外賣了。
在物質上,還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作為一個習慣過1年代的人,在8年代,還有什么,值得去奢求?
在穿之后,畢文謙才在突然的一個時候,對那句“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錢沒錢,反正都沒有我有錢”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不,當時他笑得開懷,笑得幾乎哭了出來。
既然物質上談不上格外的**,畢文謙就只剩下當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一條道了。或者,這就更接近他的天性。不然,他也不會在還沒有壘打的時候,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高考而去學音樂。不然,他也不會覺得外賣的口味就足夠補償吃方便面的膩味兒。
或許,這種品質,正是畢文謙能成為一個不大不的學霸的原因之一。
就像現在,都已經穿幾個月了,僅僅聽到一句青歌賽,他就被勾起了曾經的回憶,這觸動,比他在思考作為穿者如何去掙大錢時,更加激烈。
僅僅因為,他真的花了幾年時間在這上面,他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能有一個結果。
不過,現在是已經穿了的8年代,自己曾經研究的身后評,已經變成了不可預知的生前事。
那因為陷入回憶而顯得模糊的天花板驀然變得清晰,畢文謙右掌直舉朝天,脫口而出:“老子投筆從戎了!”
聲音不大不,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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