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黎華的煩惱
畢文謙和孫云回到了鐘鼓樓附近，在招待所里重新開了相鄰的兩間房。一邊練歌，一邊等待。除了稍微和王富林聯絡一下，也沒別的事——既然畢文謙那么了，孫云選擇先相信幾天。
三天之后，黎華到了。
依然是那一身軍大衣的打扮，一手叉著腰，一手提著深紅的行李箱，立在畢文謙的房間門口，笑顏晏晏地盯著開門的畢文謙。
“京城的春天，還是這么冷啊！搭把手，把行李找地方落腳。”
一兒也不生分，在畢文謙接過箱子后，黎華背著手，度著平跟皮鞋，掃視著房間里的陳設，一步步走了進去：“嗯，環境還成，住得下人，也不奢侈。”
拜托……這來就是京城二環里最普通的招待所好不好？一開始花的就是王富林的錢，又沒有公款報銷。
就在畢文謙腹誹時，隔壁的孫云察覺了動靜，也走了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黎華的背影。
“誰來了？”
“來，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媽；這是我徒弟……”
畢文謙站在她們中間想要介紹，卻發現她們的目光就沒有搭理自己，而是在黎華轉身后，靜靜地對視了幾秒。
“阿姨好！我叫黎華，黎明的黎，中華的華。這算是我的藝名吧，文謙給我起的。”
“我姓孫，叫孫云。黎姑娘別聽那子瞎胡鬧，他才幾歲？就一正經想當師父了。”黎華的禮貌很得孫云的好感，孫云走近兩步，招呼著黎華坐下，低眉笑眼不斷打量著她，“辛苦你了。文謙不懂事，不管事大事就亂拜托，害你急沖沖地來。”
“阿姨別這么。”黎華瞄了畢文謙一眼，沖孫云淡淡地笑，“我認了他這個師父，就算數。他的事情，我自然會放在心上，總不能眼看著他一邊參加青歌賽，一邊憂心餓肚子吧？”
見黎華這么，孫云也算舒心了不少。
“好吧……不過，你還是得多長兒心眼兒，我這子腸子彎著呢……”
“我知道。”黎華咯咯地笑，“在申城時，我就是負責照顧他飲食起居和學習的。阿姨，我猜您肯定會有不少問題想問，但聽您也是要參加決賽的吧？這些日子，您就安心準備比賽，如何？”
孫云猶豫了一會兒，突然摸出五毛錢，交給畢文謙：“文謙，去買兩瓶汽水兒來。”
“啊？”畢文謙一愣。
黎華卻附和地笑：“師父，去嘛！慢慢走。”
于是，畢文謙便被趕了出來。
好吧，這是為什么，其實也多少能猜到，但是……總覺得不爽啊。索性，畢文謙就真的“慢慢”地找了一個賣部，買了兩瓶北冰洋汽水，雙手拎著，“慢慢”地挪了回去。
“給，汽水兒！我走得夠慢了吧？”
畢文謙沒好氣的樣子，引得黎華莞爾，孫云就干脆哈哈大笑了。
“你啊……也好，只買了兩瓶，自己和黎華慢慢喝吧！”孫云順勢站了起來，“文謙，我就先回那個家了。旁邊那間，黎華先住著。有她照顧你到比賽完，我就放心了。”
完，她就往門外走。
“媽，你……什么意思？”畢文謙驚了。
“傻孩子，我之前了，會支持尊重你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寄人籬下，我自然要想辦法給你張羅好。但我又沒自己也不寄人籬下啊！”孫云回頭，淡淡地笑，伸手摸摸畢文謙的臉頰，“你寫給我的歌，來就有些悲傷，這段時間我住回去，多少也算是醞釀情緒吧！而且，我也的確得回去看一眼了，不然，那些兄弟姐妹不定就把我從江州帶過來的行李都給扔了。”
“我不在你身邊，你這些天也少胡思亂想些，好好準備青歌賽。”完，她又挑眼看向默默微笑的黎華：“姑娘，這孩子就拜托你了。”
聽著她的口吻，再看她和黎華那默契的感覺，畢文謙咬咬牙，算是接受了現實。
等孫云真的走了，黎華輕快地挪到畢文謙背后，一手搭著他肩頭：“怎么，舍不得媽媽？”
“我有些不明白……”
黎華使勁兒壓了壓，玩味地：“我告訴你媽，我是拿著私房錢出來照顧你的。”
“私房錢？”
“可惜她沒有問這私房錢到底有多少，我也就沒。”
“啊？那你不是……”畢文謙有些錯亂了。
“難道你真想她知道我身上有多少錢？”黎華的口吻又是另一種玩味了。
好吧，這句話讓畢文謙慢慢清醒了過來。他起開了汽水兒，遞了一瓶給黎華：“那，你到底帶了多少錢？”
“我臨走前，和三舅聊了聊，問了問他的意見。他覺得，假如國內的流行音樂磁帶真是你估計的那么暴利，那我們不妨自己成立一個唱片公司，實際操作一下，做出成績來。這樣，無論是自己思考如何改革，還是服別人推動改革，都更有底氣。”黎華輕輕著，仰頭喝了一口汽水，“所以，錢肯定有花處，你就先安心準備比賽吧。”
開唱片公司嗎？倒也是一個可行的事情。
畢文謙提醒道：“那你知道該怎么花嗎？別當了冤大頭還不知道學費交到誰手里了？”
“要我當冤大頭？倒也沒那么容易吧……”黎華哈哈一笑，“你就別擔心了，京城的物價我了解過，一斤富強粉饅頭也就賣三分五，怎么也餓不了你。”見畢文謙的眼神依然沒變，黎華只好搖搖頭，“你真要關心這些，不如幫我出個主意吧？”
“嗯？”
“大學里有一個同學，他比我先畢業一年，是京城人。不緊不慢地糾纏我兩三年了。我這回來了京城，他肯定會知道。”黎華又喝了一口汽水，坐在椅子上，瞇起眼睛，“與其等他上門聒噪，打擾你，不如先想個事情讓他做，反正，他家里也不想任由他畢業半年多了，既不參加工作，也不繼續深造。”
“你還有這樣的煩惱？”畢文謙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只好問清楚一兒：“你是不喜歡他，還是不可能？”
“哪兒那么多廢話？”黎華眼睛一瞪。
“好吧……”明知道對方喜歡自己，既不接受，又不完疏遠，聽口氣，還對對方家里有所了解……這節奏，備胎還是千斤？不過，既然黎華不喜歡，那就和自己無關了——畢文謙迅速想了一圈，“他能做什么？”
“他是俄語專業的。”
畢文謙也舉起瓶子慢慢喝起來：“你不是日語專業的嗎？”
“大學里認識人還需要是一個專業？”黎華半譏笑半解釋道，“再，我學了日語，就不能學俄語？”
畢文謙幾乎朝黎華噴了一口：“……咳咳，我你，也不比我大幾歲，漢語、英語、日語、俄語……原來你是學霸啊！”
“學霸？”黎華一愣，“你這么……到底是夸我還是罵我？”
“夸，當然是夸！”畢文謙突然意識到，8年代里，學霸可不是褒義詞，急忙軟語糊弄了一下，“不你，那家伙。”轉移了話題之后，畢文謙倒真的想了想，“他……做事兒有門路嗎？”
黎華彎彎嘴角：“門路？也不知道誰教你這詞兒的。他嘛……就不要擔心門路問題了，要怕，也是怕做了不好的事情，被家里發現了——樂子肯定不。”
這口吻，果然霸氣。(ps:昨天晚上更新的時候，忘了奶巴薩一口……結果……哎……為什么黃旭東不奶巴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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