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馬猴燒酒？
也許是因為睡得很甜，第二天，畢文謙醒得很早。按部就班地練聲、吃早飯，只不過身邊除了黎華，臨時多了一個夏林。
似乎，一夜之后，黎華對夏林話多了不少。
“文謙，夏林她爸真不是東西！”
吃著吃著，黎華突兀的一聲話把畢文謙給嚇了一跳。
這才一個晚上……就這么義憤填膺了？畢文謙看了看低頭默默剝雞蛋的夏林，再看著氣鼓鼓的黎華：“怎么回事兒？”
“夏林媽是文工團的，和孫阿姨一樣，需要經(jīng)常演出，不能時時照顧家里，結(jié)果，她爸在她才上學(xué)的時候，申請去香港！還什么照顧父母！就她爺爺?shù)那闆r，還需要人專門去照顧？好了，他倒是飛過去享受安逸生活了，夏林就成了沒爸的孩子，只剩一個常常不在家的媽了！”
畢文謙囧然。
他可沒有黎華這種干凈利落斷家務(wù)事的氣魄：“黎華……你這聊得有兒遠了吧？”
“哪兒遠了？夏林要是有個好好兒的家，會受這委屈？”黎華眼珠子一瞪，“拋妻棄子，貪慕虛榮，沒兒擔當！懦夫！”
這……上綱上線了……
“拋妻棄子雖然得有些重，但也靠譜，但這什么貪慕虛榮……怕是你腦補過度了吧？”
“我腦補？要不要我給你講講她爺爺在建國前是干什么的？”
眼看著黎華手里被捏得讓人看著都肉疼的饅頭，畢文謙果斷選擇了投降：“……好吧，好吧……”
結(jié)果，沒等他投降完畢，夏林忽然一拍筷子：“你們別提這些了好不好？我就當我沒那個爹了！”一聲吼后，她又伏在桌上，喑喑地哭了起來，“……可是，我想唱歌啊！”
那甕聲甕氣的話，仿佛讓畢文謙耳邊起了幻聽。
教練，我想打籃球……
黎華喟然嘆了一口氣，咬起已經(jīng)被自己捏得死硬的饅頭，幾乎沒有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起的頭的自覺。
而畢文謙，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個上午，畢文謙都沒有再話，黎華也已出了門。沒有人寬慰的夏林，在哭夠之后，坐在椅子上，呆呆望著坐在琴前輕輕彈奏的畢文謙。
很多她不曾聽過的旋律，多到她來不及去牢記。
直到日上中天，直到畢文謙貌似彈累了，直到黎華帶著午飯回來了。
沉默中吃完了飯，黎華正在洗碗，畢文謙忽然開了口。
“黎華，幫我通知一下電視臺，幫我準備一架鋼琴，晚上我要用。”
“鋼琴？”黎華一愣，見畢文謙頭，她下意識地問，“新歌？”
畢文謙沒有立即回答，反而起身走到夏林面前。
“我們連面都沒見幾次，你卻在離家出走時，來了我這里。這份信任，讓我覺得幸福。”一邊，畢文謙低身拉起了夏林的左手，“我徒弟早上的那些話，我沒有辦法去考證對錯，但你的身世，或者你的童年，定然是有不美滿的地方。現(xiàn)在，我問一個問題，你真的熱愛唱歌嗎？”
“當然了！”夏林抬著頭，斬釘截鐵。
“那么，你愿意成為馬……”畢文謙連忙頓了頓——差兒就成馬猴燒酒了，“不，還是詳細兒吧。我和黎華決定開唱片公司了，并且，就像前幾天在青歌賽上唱歌的日歌手河合奈寶子那樣，我們將要培養(yǎng)我們中國自己的偶像歌手。如果你愿意，愿意和我們一起探索中國自己的流行音樂的道路，那么，等青歌賽之后，我們的公司正式成立了，你可以到我們這里來。到時候，你可以唱歌，唱很多歌，但對于不是真心熱愛唱歌的人來，那不見得是幸福的事情。你要想清楚。”
“我愿意！”夏林雞啄米般地頭。
畢文謙見著，忍不住笑了，偏頭看了看擠眉弄眼的黎華。
“這可是人生大事，哪兒能這么輕易下決斷啊！夏林，你先回家吧，如果你媽媽恰好在家，請你轉(zhuǎn)告她，我為她的女兒寫了一首歌，將在今晚的青歌賽上演唱。我不僅希望她女兒聽到，也希望她好好聽聽，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們到現(xiàn)場來。”
夏林一驚，旋即一喜：“真的？”見畢文謙笑而不語，她又有些發(fā)暈，“我……我這就回去！她要是不許，我……我就發(fā)動群眾！”
沒等完，她就虛浮著步子往門外竄了。
“這丫頭，都沒問是什么歌。”看著，畢文謙一邊搖頭笑，一邊過去關(guān)上門。然后，就在他轉(zhuǎn)身時，剛洗完碗的黎華濕著雙手，甩了他一臉水珠。
“你又先斬后奏！”
“我……我錯了……”畢文謙一下就矮了氣勢。
又是幾輪水珠。
“這次就不你了。不過，這種喜歡哭鼻子的孩子，真能當我們中國的偶像歌手？”手甩得差不多干了，黎華雙手手背叉在腰邊，“你可是了，我們的偶像，得是一定程度上和雷鋒看齊的。”
“‘一定程度上’——你得拎清楚這個‘程度’到底是什么。”畢文謙撇撇嘴，“就我這輩子見過的年輕人，指得上和雷鋒那覺悟靠得上邊兒的……恐怕得你親自上陣了。”
“得自己老氣橫秋似的。”黎華忍不住笑，“要是真有必要，只要不是外國那種騙人的玩意兒，我上陣又如何？不過，你今天的話可給人家撂出去了，要是這唱片公司開起來沒預(yù)想中的那么順利，看你怎么收場。”
畢文謙也不和她爭了：“行啦！把圍裙解了，趕緊去電視臺吧！”
輕聲笑語中，畢文謙目送黎華也出了房間。
摸摸臉頰，尚余幾分來自黎華十指的陽春水。
如果按照黎華那種思路，中國將會出現(xiàn)怎樣的偶像歌手呢？畢文謙很想遐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像力有些匱乏。
不過，如果自己的規(guī)劃不出意外，夏林的人生軌跡，約莫將會和原的大不相同了。屬于她的新的人生道路，會是怎樣的呢？
想想王富林前幾天閑聊時，自己上街買菜時，被賣菜的質(zhì)問，為什么給了河合奈寶子那么高的分數(shù)的事情，想像那有理不清的樣子，頗有畫面感——曾幾何時，中國的普通人會很單純地質(zhì)問中國的專業(yè)人士，給一個外國歌手的評分讓他難以理解。
這是畢文謙穿之前不曾想像的。就像他不曾想像，夏林會因為自己而謊溜出來，然后終于敗露，然后離家出走……
有了自己的中國流行音樂……如果夏林真的成為了大陸的偶像歌手，如果真的……
穿以來的使命感，漸漸地，發(fā)清晰實在了。（ps：果然，不立flag，反而容易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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