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怖長江之無窮
(ps:對不起各位,又斷更了幾天。母上生病了,終于明確了,不是她念叨的癌癥,是亞急性甲狀腺炎。我會收拾心情,努力加更的。順便,如果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癥狀,哪怕很快就好了,也不要掉以輕心,最好去檢查詢問一下醫生。有些病一拖就會成大病的!最后……閱兵女孩好可愛。)
畢文謙斜躺在床上,雙腿垂在床邊兒,用被子的一角蓋住臉,閉上眼睛,一片漆黑。
似好,似強大。
很顯然,自己設想的最佳情況,真正運作起來,所需要的社會資源,肯定不是暫時只有一身嘴炮的自己所擁有的,哪怕是接近空手套白狼的黎華也沒有——所以,她考慮的,必然是從上而下的影響。
這也許是她自然而然的思路,卻不是畢文謙所希望的套路。
正如黎華所擔心的,一旦那樣的影響力插手,事情很可能就面目非了。
就像一家企業上市一樣——雖然可以圈到格外多的錢,但從此之后,企業也許將不由自主。
似強大,似好。
“徒弟,自力更生。”
被子下面悶悶地響出話來。
旁觀等待了頗久的黎華舒眉一笑。
“我出門了。桌子上放了飯錢,你自己準備明天的比賽。”
輕輕兩下拍手聲之后,是快速的開關門聲。
畢文謙忽然覺得心有些累,腦子卻似乎很亢奮。
上輩子只能處于遐想之間的種種,而今有機會夢想成真,卻在起步的時候便仿佛顯出了一絲葉公好龍的味道。建立一個模型很容易,但現實中的情況永遠不是理想式的初始狀態,恰如真實的人生——遠比游戲復雜。
有人因此醉心,也有人由此放棄。
大約,只有務實的理想主義者才能創造出嶄新的時代。
自己的理想足夠理想,所以得足夠務實地務實才行。曾經那個因為莫名其妙的情傷而上道的自己,多只能紙上談兵出一篇篇論文。
多。
連黎華分析得這么透徹的問題,下個決定都得蒙著被子想那么久。
在被子里,畢文謙嗤嗤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有些癲狂。
“紅花隨風搖曳,隨風搖曳為人愛,為人愛而露嬌羞,嬌羞不堪紅;白花隨風搖曳,隨風搖曳默垂首,默垂首而怯慚愧,慚愧無人憐。君兮,若生而愛紅花,我亦無可奈何。人愛之花,難愛之花,一春皆開謝,非可惜哉?”
被子被掀開,輕輕的歌聲飄向天花板。一段唱罷,畢文謙忽覺索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紅花嬌羞不堪紅,白花慚愧無人憐,花開花落同一春,她們都曾經歷過。
只有一開一謝的花兒,總不必想那么多,就像閉著眼睛在牢中搖曳起舞的孩子。它們大概是幸福的。
卻是自己不必可惜的幸福了。
整個下午,畢文謙關上門,一直在唱歌,唱準備在青歌賽上唱的歌。他開著腦洞,把自己認識過的,或多或少有些喜歡的女孩子的形象拼湊著,形成一個自己仿佛格外喜歡的人,然后想像著分別的故事,醞釀著心情,然后唱出來,錄下來,放出來聽,再一邊彈琴,一邊唱,錄下來再聽,細細感受每一個細節的處理和“歷史”上的原版有多少相似與差別,琢磨那些差別是否成立,是否有更好的唱法……
時間便在一兒的細節的斟酌中不緊不慢地流逝了。
當黎華回來時,正聽到房間里的歌聲。
“沒有你的日子里,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察覺到黎華,畢文謙閉口停琴:“你回來了?”
黎華卻看到了桌子上紋絲不動的零錢,以及腳踏風琴上面的杯子。
“天都黑了。”
“啊?”畢文謙一愣。
“你吃晚飯沒?”
“……忘了。”經她一提醒,畢文謙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那里很應景兒地“咕咕”叫了幾聲。
“你啊……”黎華哭笑不得,卻又忽然表情一凝,“你一直在練歌?”
“藝術沒有絕對的止境,我只能精益求精。”
終于,黎華掩口噗嗤地笑了:“不就是忘了吃飯嗎,找這么上綱上線的借口干嘛呢?”拿起琴上見底的杯子,續了一杯水,塞到畢文謙手里,再給自己倒了半杯,“哦!保溫瓶都沒水了……你倒真能喝啊!”
“唱歌可是體力活兒。”
“知道是體力活兒還誤飯兒?”黎華哼著鼻音,“我去打兒熱水,再買兒吃的,這時候了,只能對付過去了……明天我大概很早就要出去,下午回來,一起去電視臺。”
“哦……”
隨著肚子再叫了起來,畢文謙只能仿佛木訥地答應著。
夜里,黎華沒有和畢文謙提自己出門做了些什么,也沒有去問他在招待所里練得如何,只溫溫地看了看他。相安各自睡去,畢文謙卻有些睡不著。
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差距的。穿者作弊下的現實,會和理想還有多少差距?或者,理想并沒有真正的藍圖那樣精細,它往往只是一個輪廓,一個淡淡的輪廓,遙遠淡化。
穿者會知道一個明確的輪廓,哪怕是開了金手指,也不過是擁有一幅清明上河圖那般詳細的格局。
然而,有理想的穿者總不會汲汲于原有的格局——一成不變的歷史,意味著穿身毫無意義。
也許,“人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這樣的對于普通人來能算是一種崇高了;但也許,“穿者活著就是為了改變歷史”,對于穿者來的卻像是基追求。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于人只有一次——穿者卻不一定了。一個穿者的生命應該怎樣度過呢?
失眠的畢文謙不知道什么答案才是準確的,他只是隱隱認為,也許將來,當自己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世界依舊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如果在又一次死后,煙消云散,那么在幸運的另一輩子里不斷奮斗將是值得的;如果從此輪回不死,那么有著目標的無限生命才不會迷失沉淪。
沒有追求的一輩子不過是混吃等死的可有可無,沒有追求的永生卻是一種恐怖。
不過首先,回到自己——藝術,是否也屬于無限的范疇呢?對于有限的生命來,它太像是無限的了;可對于無限的生命來,卻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漸漸地,畢文謙有些頭疼了。不停歇的思索中,畢文謙的腦海像是忽然斷了一根弦,一下子覺得自己格外渺。
惜吾生不須臾,怖長江之無窮。
好像……自己的智商需要充值了。
無論如何,帶著一絲從上往下看的不勝寒的恐懼,畢文謙終于進入了夢鄉。
(ps:章中的歌詞……是我自己翻譯過來的,只是一段。原版是日文,曲子就是《原來你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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