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李靈玉的合約

    當天晚上，畢文謙和李靈玉一左一右，坐在錄音室中央，夏林和艾靜揀了一處角落，安靜地坐著。約莫是早上畢文謙的那些話讓艾靜心煩意亂，即使夏林輕輕握著她的拳頭，也沒敢正眼看著畢文謙。

    不過，此刻的畢文謙不會留心于她，他正傾聽著李靈玉的演唱。

    一個星期的琢磨，同樣的清唱，一首《困砂》，李靈玉唱出了不同的模樣。或許是因為才結婚沒兩年，李靈玉的歌聲中沒有多少事過境遷的哀愁，倒像是熱戀中的脾氣與誤會之后，冷靜下來開始反思時的暗悔。雖然略有偏差，但至少勉強成立了。加上她天生甜美的嗓音，在這個時代，賣錢的水平，沒問題。

    “這首歌詞是從一個關系比較親的旁觀者的角度，對故事的主人公遭遇的惋惜，以及對未來的建議。而你演唱中的情緒，倒有些傾向于當事人身的追悔。這顯然存在問題。”先定性地出自己的分析，下了自己的判斷之后，畢文謙站起來，往鋼琴前重新坐下，“這種偏差，是有著歲月和情感的閱歷的人，會在乎。不過，對于年輕人來，他們基不會計較到這些，只會覺得這是一首好聽的凄美情歌。配上你的音色，很可能會憐惜歌聲中的故事里的人。換句話，讓年輕人掏錢的水平，足夠了。”

    “所以……”畢文謙假裝沉吟著，或者，他真在沉吟，但目光并不是對著李靈玉，而是夏林和艾靜，“我傾向于公司和你簽十年的合約，每個月基工資45塊，而你的簽約金，四千塊吧……明天節目里你還要唱歌，具體的細則，等下個星期一，你到陸衍那邊慢慢了解，如果最終你愿意來，就和萬鵬一起簽合同，黎副經理不在國內，最近這一塊兒又萬鵬負責。”

    十年四千，算下來就是一年四百，加上每個月的基工資，平均算來一個月還不到一百塊，這在京城的音樂圈，并沒有讓人跳槽的吸引力。而如果考慮到李靈玉“歷史”上那些甜歌作品的銷量，盤盤百萬起碼，按自己公司的分成辦⑧→⑧→⑧→⑧→，◇¤，哪怕最保守的估計，也是一盤萬的收入——而這，此時的李靈玉并不知道。

    完自己的決定，畢文謙觀察著李靈玉的反應。

    李靈玉眨著眼睛，確認地問：“……畢經理，磁帶的利潤，歌手分一成的規定，是真的嗎？”

    “是有這樣的框架。不過這只是規定的一部分。”怎么傳出去的消息，好像只被人理解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部分？“歌手的工作單位提供了穩定的基收入和音樂資源，歌手在從普通人漸漸成長的音樂道路中音樂院校等教育單位提供了教育資源，鑒于此，公司有補充規定——歌手分的那一成利潤，有一半需要回饋給這些單位。也就是，事實上，磁帶的利潤，歌手能分到5%，我讓萬鵬了解了一下你的具體情況——最初負責你音樂教育的京城紅旗劇團已經解散了，但嵊州劇學校和東方歌舞團都還在。”

    “那我也一定來！”雖然和傳中的有所出入，但畢文謙明確的回答，讓李靈玉臉上立即泛起了笑，“我家那個，覺得我在歌舞團很穩定，不想我來，又聽文華公司的待遇非常好，又想我來……”

    “好像……公司的基待遇，算不上非常好吧？”畢文謙弱弱地提醒著。

    “基待遇至少能保證生活了。”李靈玉憧憬地笑著，“我不指望自己的磁帶能像經理你那樣賣幾千萬，但一盤磁帶賣個幾萬盤總沒問題吧？就算是半年出一盤磁帶，也是幾千塊了，起碼也能打消我家那個的顧慮了。”

    一盤磁帶賣幾萬盤……畢文謙不知道該她心還是心大，只能止了這個話題。

    “明晚就是節目，我沒時間多談這個了。”著，畢文謙彈起了鋼琴，“編曲的樂器選擇和排練都來不及了。這一回就我一樣鋼琴。我現在自彈自唱一遍《困砂》。你要是覺得這個伴奏適合你的唱法，那我們明天下午就這么排練，如果你覺得不好，那就只能你繼續清唱了。”

    “夏林，準備錄音。”

    很快，畢文謙一邊彈琴，一邊唱了出來。

    就記憶中聽過的版來，畢文謙覺得韋佳的演繹最好，雖然那是一個沒什么名氣的歌手，除了是王富林將來的弟子之外，委實沒多少值得一的——倒和這首在“歷史”中聲名一般的作品“門當戶對”了。韋版的演唱，更多了一些繾綣和慵懶的味道，像是枕頭邊的呢喃勸，像是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在床上熟睡著，自己守在床頭邊為之心疼的喃喃自語。

    只可惜，那個版的配樂，已經來不及張羅了。

    所以，畢文謙自己唱完了，也不確定是否和自己鋼琴的伴奏匹配——不然，他也不會給李靈玉自決的權力。

    “你和公司的意向，雙方都已經明確了。但歌舞團那邊放不放人，我也不確定。明天王坤會在節目現場，過后我會和她談談。這些……你就不必憂心了。把剛錄的磁帶帶回去，仔細想想。明天中午吃了飯過來，晚上一起去電視臺。”

    也不拖泥帶水，送走了李靈玉，畢文謙讓艾靜先去休息，卻把夏林留了下來。

    “干嘛？”

    “我唱一遍《京城的冬天》。”眼看艾靜走時關好了門，畢文謙離開鋼琴，抱起了吉他，隨手撥了撥，“如果你覺得好，明天節目里我就這么唱了。”

    “我？”夏林有些吃驚，“艾靜不是更適合嗎？”

    “我不想讓她先入為主。”畢文謙搖搖頭，“在她交出自己的答卷之前，我不希望她聽到我唱的版。”

    “那我要是不好聽呢？”

    “那我還是會去唱，不過，會在唱完之后，特別謙虛幾句，主動自己沒唱好。”畢文謙呵呵地笑，“對了，明天上午我會自己排練，下午可能要和李靈玉排練，沒什么空。你明天找陸衍一聲，讓她在京城調查一下，普通人對我們在節目里的作品的看法，以及，是否想買磁帶回家聽。你也跟著去調查幾天。”

    “我也去？為什么？”

    “艾靜她在附近散步的時候，被人認了出來，她歌沒唱好。事實上，你在節目里唱的那回，同樣也不好。我覺得，讓你聽聽普通人的批評，也是不一樣的經歷。”

    夏林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才不去！那天我是照著歌譜唱的！是人都知道不可能好聽！”

    “我也知道，但為什么會有人對艾靜那么呢？”畢文謙拂了一下吉他弦，淹沒了夏林埋怨的聲音，“艾靜聽了不公平的批評，有什么想法，我可以不在乎。而你，將成為偶像歌手，你在面對批評，甚至是不公正的批評時，會有什么心態和應對，我很在乎。我可以不干涉你的想法，但我需要知道。”

    (ps:這是補昨天的更新，不算今天的。話，大家年過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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