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只為你唱》
畢文謙一臉懵逼。至少,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黎華也愣了一瞬,旋即起身,找來抹布,三下五除二弄干凈辦公桌……幸好新開的公司,還沒有多少文件。接著,走到畢文謙身旁,掏出白手絹,輕輕俯身擦拭他滿臉的水跡。
“傻瓜,什么胡話。我管得了一時,還管得了一世啊?”
普通話的音,卻有一兒吳儂軟語的味兒,掩蓋在哭笑不得的埋怨下。
畢文謙斜眼盯向黎華,很想來一句“可以試試”什么的,最終,還是默默將唇上的水跡抿進嘴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平常的事情。”如那溫柔的動作,黎華的口吻頗為貼心,“但你自己都察覺了,那是一時沖動。要快快成長起來,當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不要誤人誤己。”
得好有道理,但畢文謙聽在耳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兒:“……得好像你經驗豐富似的……記得那天在銀錠橋,不是沒喜歡的人嗎?”
“這又不沖突。”黎華頓了頓動作,忽然吃吃笑了兩聲,“我在高中的時候,也忽然喜歡過一個人,但也因為喜歡,所以從側面了解了他不少事情。結果嘛,是看得明白,一開始的喜歡就淡了。從頭到尾,我都沒和那人過話。”
“還有這事兒?”
“后來我想明白了,我喜歡的,是一個輪廓,一個我心里向往的人。很多時候,只是恰好有一個人,被人從一個特殊的角度看到,和心里那個輪廓重合。”臉擦凈了,黎華繼續擦著畢文謙的頭發,“輪廓是不清晰的,人也是方方面面的。自然也談不上真正的喜歡了。”
“得好有道理……但你這樣,看來目前是沒有的了……要是將來也找不到怎么辦?”畢文謙只覺得心里有些緊。
“得之我幸,不得,那就慢慢找唄!現在不是提倡晚婚嗎?我才什么歲數?”黎華理所當然地,“人生遠不止談戀愛,咱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文謙,≦≦≦≦,︽∽家都覺得你很有前途,可不能荒廢了。”一邊,一邊順手撫摸著畢文謙的后腦勺,“你真以為,拜托我照顧你的,只有孫阿姨一個人啊?”
感受著黎華手指的溫柔,畢文謙卻只覺得心塞。
良久,他忽然伸手從后面抓住黎華的手掌,將之摁在自己鎖骨上。
“你是我徒弟,我認的第一個徒弟,也許,會是關門弟子。”畢文謙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否在顫抖,只努力爭取聽起來顯得沉穩,“我保證,你的人生,絕不會只遇到形形色色的冬妮婭,也會有一個麗達,一個,陪伴著你。”
“麗達……嗎?”
簡單的三個字,被黎華糾結得婉轉綿長。
畢文謙不知道她此時所有的心思,只是抓著她的手,讓她的虎口,緊緊貼在著自己的脖子,那是頸動脈的跳動:“你知道的,我向來瞧不起俄羅斯那種不夠骨氣的調調。”
“什么‘向來’?你才幾歲?”這話引得黎華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連帶著心緒也歡樂不少,“話可是你的,我不強求,但我記著。”
四目相對,笑顏晏晏。畢文謙忽然覺得自己上下半身有了統一的跡象,不禁露出了幸福的模樣。
“路遙知馬力。”
“好好好!”黎華臉上透著高興,口吻卻有些哄孩子的味道,“那現在,吉天拓郎的事情吧……先明白:在京城,你中國的事情,我會很認真;你要日的事情,我可不見得能上心。”
“是嗎?那今天就算了。等我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和你,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可以讓你的同學也一起聽聽。”事實上,此刻的畢文謙,也沒有什么談論大事情的心思了,“走,去錄音室,把河合奈寶子攆出來,我想唱唱歌。”
“攆?”看著畢文謙揮手的姿勢,黎華又一次笑了。
然而,河合奈寶子并沒有被攆出錄音室——當她聽畢文謙想唱歌時,不禁要求留下來,還自作主張地關上門,把椅子搬到角落,學者黎華之前翹二郎腿的模樣,穩穩坐下,一雙眼睛盯著畢文謙,一副等待的表情。
“河合姐,我要唱的是中文歌……”
“音樂是沒有國界的。”河合奈寶子溫溫地笑,“黎醬,你經常即興唱歌的,我今天很榮幸!”
畢文謙瞟了黎華一眼,她笑而不語。
好吧……黎華和她還要合作錄唱片,總不能真的攆人。想了想,畢文謙叫黎華去了錄音臺。
抱起木吉他,在錄音室中央坐下,畢文謙正對著隔音玻璃對面的黎華,脈脈地看著她的臉,醞釀了一會兒。
和弦輕柔,仿佛入夜后在湖邊散步。
“原諒我不懂包裝,讓話語,甜如蜜糖;原諒我不會假裝,呵護你,喜樂和悲傷。”
黎華戴著耳機,閉著眼睛,雙手捧著腮幫子,聆聽的模樣。畢文謙沒有指望她現在能聽明白,只是想唱了。
“多心疼你的堅強,虧欠你柔軟心腸,把感觸盡,也紙短情長。”
與原版那種滿溢而不穿魯縞的格調不同,畢文謙的歌聲很有一種忐忑的感覺,微微的泣意在積攢。
一邊緩緩搖頭,一邊定睛望著黎華。或許此刻,也只有黎華閉眼了,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流露著這樣的目光。
“所以寫首歌,送給你,這首歌,只為你而唱。用我最溫柔的力量,唱出婉轉激昂~~~”
歌聲由婉轉漸漸揚昂,吉他聲被掩蓋成了綴,綿長的顫音帶著隱隱的哭腔。
“當回憶慢慢被遺忘,永遠在心上。這故事,會不停,重覆地在播放。”
兩世為人,畢文謙也還沒有老去過,卻有著普通人回首也不可能有的視角。黎華,如果沒有自己這樣的穿者,也許有一天會變成完不同的人。就像萬鵬對自己的感慨。
“有些歌陪我成長,多少次,紅了眼眶;有些人怎么能忘!閉上眼,就自然會想。”
畢文謙依然望著黎華,她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只是嘴唇微微抿緊,眼皮里溢出了眼淚。
“不論在什么地方,但愿它,也能同樣,觸動你,心底最深的地方。”
一遍唱罷,吉他聲綿綿而續,畢文謙卻沒有再唱了。
直到,黎華睜開泛紅的眼,用剛才的白手絹輕輕拭拭。
那眼眸里,卻沒有畢文謙奢望看到的那種情愫。至少,他覺得沒有。
在黎華開口之前,畢文謙忽然想到了自己和工藤鏡香對“暗號”時的情景。
你已看見,朝陽般的你是否也愿意給愛,愛我直至羞赧的嬌紅暈染容顏?你已看見,朝陽般的你是否也愿意給愛,寵我更勝當令的季風吹染時節?但,若是你因為這樣的請求而感到為難,請別誤會,我只是信口讓大海聽見!
終于,畢文謙搶先開口了。
“如果你覺得暫時沒精力唱這歌,就把我唱的樣,寄給部隊里的夏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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