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下基層
畢文謙沒有繼續(xù)和嚴定賢討論更細致的問題，只是希望他能回去讓申城美術(shù)電影制片廠研究一下寫實風格的動畫創(chuàng)作。
而王京云在四合院里陪同一起吃了晚飯，其間嚴定賢不住夸贊畢文謙年少有成，被畢文謙拒止之后，又改為感謝兩個公司之間的扶助。王京云默默看著這一些，沒有出聲，只是在畢文謙送嚴定賢離開之后，終于忍不住問了。
“一個唱片公司真的要拿幾上千萬資金去拍一部動畫片？”
“至少你沒有當著嚴定賢的面質(zhì)問。”畢文謙朝西廂房指指，“外面冷，走辦公室。”
今天陸衍沒有加班，西廂房里沒有其他人。王京云率先往沙發(fā)上一坐，眼睛卻沒離開過畢文謙。
“你是經(jīng)理，公司的資金怎么使用，你有權(quán)決定。不過，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
“什么？”
“鵬哥前兩天已經(jīng)回國了，他正在綏芬河，很快就會回京城了。”
“……他需要繼續(xù)投入資金？”
“他沒有在電話里細。”
“但你話里有這個意思了。”畢文謙觀察著王京云的表情，雖然這幾乎從來沒有過結(jié)果，“看來，萬鵬在蘇聯(lián)干得不錯，至少他自己是滿意的。”
“他自己開的玩笑，是死里逃生，必有后福。”
“死？”
“那畢竟是蘇聯(lián)。去做的事情也不是正式交流。”王京云理所當然地，“所以我佩服鵬哥。”
王京云這話也許是真的。至少畢文謙上輩子就聽聞過太多關(guān)于克格勃的傳。
不過，正因為這些不是畢文謙所熟知的，他下意識地就不想多談：“……但即使他真的回京城了，恐怕他更希望的，也不是見我，而是給黎華打電話吧？”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王京云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可是，他多半是一定會和你談?wù)劦摹！?br />
“但我不會繼續(xù)宅在四合院△△△△，≮■等他。”畢文謙搖了搖頭，“夏林去了部隊軍訓(xùn)，公司其他的歌手們也下基層演出鍛煉了，我也不能總是足不出戶……”想想自己在東京的尿性，畢文謙還是改了改口，“好吧，就算是足不出戶，也得是在不同地方足不出戶。王京云，幫我準備車票，明天我就走。”
“走？走哪兒？”
“艾靜她們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畢文謙答得篤定，王京云卻觀察著他的臉，仿佛想看穿他到底是不是臨時起意。
“……前段時間不是讓我招人手組個什么搖滾樂隊嗎？招的那個叫趙木陽的，年紀輕輕號稱西北鼓王，我反正對音樂不太專業(yè)，索性就牽線安排艾靜她們?nèi)ノ鞅毖莩隽恕！?br />
“從地圖上看，西北的范圍很大啊。”
“這一次，她們演出的范圍也不大，只是陜甘寧邊區(qū)。”
……很好，很強大。
畢文謙不確定這個決定參雜了哪些人的意見，他也沒有再去過問這一茬了。
“幫我準備好介紹信、車票。我明天就走。另外……幫我?guī)拙湓挕！?br />
“哦？”王京云頭，“你。”
“一個，告訴郭淑貞他們，我寫的那首歌，第一目的是在西方國家賣錢的。所以，對于歌曲的理解，要融于西方土的文化思維方式。他們可以在了解之后不太感冒，反正我也不覺得那些文化有多了不起，但是，有所了解是必須的。”畢文謙扳著指頭，“一個，告訴萬鵬，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和聊聊的，就到西北來找我。然后一個……告訴夏林，既然她不在乎吃苦，還挺喜歡唱那首歌，那這段時間，在學(xué)習(xí)之余，姑且好好練習(xí)一下，順便給那首歌想一個名字。最后一個，聯(lián)系一下春晚的籌備劇組，就文華公司準備有一個獨唱節(jié)目。”
聽到最后，王京云仿佛聽出了兒味兒：“你是想讓夏林在春晚上唱歌？就是所謂的……出道？”
“我和她約定了，如果她這次期末考試考得夠好，就安排她演出。”
“她都落了一個多月的課！”
“但要是她真的做到了呢？我和她過，不會欺哄她。相反，我會給她一個開端。”
“可她更可能考得不怎么樣！春晚是中央電視臺面向國的節(jié)目，要是這么掉了鏈子，對公司、對你、對她，都不是好事！”
“是啊！”看到王京云難得不再是喜怒不形于色，畢文謙開懷地笑，“所以我讓你有這么一個節(jié)目，而沒是誰去唱——如果夏林沒做到，那么，就讓黎華回來和國人民一起過年。雖然我和她都不覺得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但好像國內(nèi)有些人卻沒那么淡定。”
著，畢文謙朝王京云眨眨眼睛：“夏林的期末考試離春節(jié)不遠，保持這個選擇，讓央視保持這個不確定的選擇，就需要體現(xiàn)你的工作水平了。”
這種戴高帽子的口吻反而讓王京云漸漸平靜下來。他微微后仰，靠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交叉抱在腹前，沉吟了許久。
“既然如此，央視那邊我會去聯(lián)系，但有一件事，你需要認真對待。”
“哦？”
“前段時間，你不是成了音協(xié)的成員嗎？最近，音協(xié)的領(lǐng)導(dǎo)層計劃在元旦之后，春節(jié)之前，在京城開一次會。他們不確定你最近有沒有空，但希望你能列席參加。而我建議，你不僅要參加，最好還有所建樹。”
平淡的口吻里，畢文謙琢磨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感覺。
“為什么？”
“難道，你不希望趁熱打鐵嗎？”
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陣。
“我當然會認真參加。但能不能有所建樹，恐怕取決于最近的個人所得稅的細則安排了。”
“在音協(xié)開會之前，會有一個結(jié)果的。”
“還有，在萬鵬去蘇聯(lián)之前，我和他討論過一次如何杜絕音樂盜版的事情。你把這些也告訴他，他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很多事情，是相輔相成的。”
兩個人都交代得差不多了，王京云也就麻利的帶上他的公文包回家了。
又是一個人跑圈，沒有妹子在旁，畢文謙也沒去讓蔣衛(wèi)國領(lǐng)跑。只是，那只開始往肥嘟嘟的方向發(fā)育的虎又一次趴在大槐樹下，仿佛看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看著他跑步……
終于，畢文謙忍不住跑完之后朝它攆了去，虎卻不緊不慢的往后院跑，只比他快上那么一丟丟。最終，虎溜進后院的墻角不見，只留下左顧右盼無果的畢文謙，以及一聲韻味十足的“喵”在院子里回蕩。
“這家伙……不定將來會是只靈活的胖子。”
也許是調(diào)侃，也許是詛咒，畢文謙放棄了追趕。
也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的夜晚，才會有這樣心血來潮的……童趣吧……
俯身拍拍臺階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上去，畢文謙雙手撐在后面，放松著身子，看看夜里的星星，又看看院子里的角落，也許還有那么一兒可能在某處發(fā)現(xiàn)一只貓尾巴的念想。
然而看了一圈，念想還是落空了。
能看到的，只有陸衍由著黎華的意思，栽下的櫻花樹。
雖然不是春季，卻也微微出苗了。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渺而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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