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臨時記者

    第二天，畢文謙給章敏放了假，讓她在寫字樓里休息。自己關在錄音室里，選擇著歌曲。

    然而，到了下午，粟車又敲了門。這次，他又領了一個女孩兒進來。

    “畢經理，上次，你不是可以接受采訪嗎？”關好門，粟車看了看正在彈鋼琴的畢文謙，一邊著話，一邊搬了兩把椅子，放在鋼琴邊，示意女孩兒和自己一并坐下，“當時，章敏否掉了在場的所有記者。這回，無線電視臺專門挑了一個記者上門了。”

    半轉過身子，畢文謙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兒來，二十出頭的模樣，牛仔褲上是黑底白邊兒的外衣，圓臉上的五官……的確很是對得起市容。

    似乎，有些眼熟。

    女孩兒也在打量畢文謙，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既好奇，又帶著激動，還有一絲忐忑，在四六開的發型下，看上去頗有點兒靈性。

    “你好，我是畢文謙。”

    細細打量之后，畢文謙隱隱猜了一個名字，便向女孩子遞出了手。

    “你好！”女孩子迅速握住了畢文謙的手，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劉嘉陵……”

    帶著點兒江南口音的普通話，相比絕大多數土生土長的香港人，這的確算是非常標準了。

    果然是她……可問題是……

    “你是記者？”

    突兀的問題讓劉嘉陵愣了一下，倒是旁邊的粟車笑著解釋起來。

    “帶她進來之前，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她的材料。她是姑蘇人，8年隨家人到的香港。在無線電視臺上過藝人訓練班。以前拍過電視劇，也拍過電影，沒當過專職記者。但考慮到你那天在廣播道的話，而且只回答一個問題，無線電視臺找她臨時充當記者，倒也沒什么問題。”著，粟車偏頭看了劉嘉陵一眼，“我個人也挺想聽聽，無線電視臺挑了人過來，到底想采訪哪一個問題。”

    到最后，粟車對著畢文謙，又是習慣性般地略靦腆地笑笑。

    聽了這話，畢文謙不禁又重新將劉嘉陵打量了一番……莫非，只要是長得漂亮的女孩子，自己都不容易拒絕的傳言，哦不，謠言，真的在香港流傳甚廣？

    無論如何，這樣的猜測，畢文謙不可能真的問出口。他咬了咬嘴唇，決定單刀直入。

    “好吧，我今天比較忙，不多客套了。劉嘉陵，我那天過，我只聽一個問題，我也不保證一定會回答。現在，你可以問了。”

    劉嘉陵卻先掏出了筆記兒和圓珠筆：“……畢經理，請問……聽你要給張雪友新拍的電影寫歌，而且要讓他來唱，可以和大家談談嗎？”

    噗……

    畢文謙微微張著嘴，呆呆地看了劉嘉陵幾秒，才又看向了粟車。

    粟車又笑出了聲。

    “畢經理，香港的文藝圈，總喜歡去探究什么盤外招，津津樂道什么貴人之類的事情。善于發揮想像的，不只是記者。何況是藝人扎堆的廣播道。”

    “……好吧，我們好像也沒有叫張雪友他們保密什么的。”話是這么，畢文謙還是很殘念，或許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想像，他決定也跑個火車，“……我的確是會寫一首歌，也有可能讓張雪友來唱。但這些，都和電影沒有關系。這件事情，也許是這樣的——我看過羅美微演的作品，覺得她挺有前途的，這不，我們文華公司過段時間會在香港開一個分公司，也不局限于歌手。也許，羅美微會是分公司招的第一個演員。計劃中，我們可能會讓她到京城去進修一段時間，考慮到她和張雪友之間的戀關系，讓他們長時間千里分居，總有些不好，著對于有前途的員工的關懷，我考慮最近寫一首歌，讓張雪友試試看，如果勉強過得去，我們也許會買斷張雪友在唱片公司的合約，讓他也去京城照顧羅美微的生活起居。鑒于張雪友目前在歌唱事業上的情況，我相信，如果他對羅美微是真的話，他會同意這個邀請。對了，劉嘉陵，既然你也是個演員，也可以考慮到文華這邊來。考慮一下，等在香港的分公司正式開張了，再做決定好。”

    一席話，畢文謙得臉不紅心不跳。聽得對面的粟車和劉嘉陵，臉上各有各的精彩。

    很快，畢文謙讓粟車把劉嘉陵送走了。然后，一個人繼續信手彈起鋼琴，等他回來。

    果然，粟車不久回來了。關門的動作，比之前大了一些。

    “畢經理，你對劉嘉陵……”

    “粟車，先坐。”畢文謙停了手，合上琴蓋，指指旁邊的椅子，“我大約知道你想什么——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和劉嘉陵的，和昨晚上和羅美微的，出入有些大？”

    粟車很是不解：“那你為什么……”

    “首先，我有什么必要對香港記者真話？我得很清楚了——事情也許是那樣。我從頭到尾沒那是真相。”畢文謙呵呵地笑，“我心血來潮順路和張雪友一汽拜訪一下劉得華的家，成了要給電影寫歌了……呵呵！”

    篾笑之后，畢文謙才斂容解釋道：“我昨天對羅美微的，是真的。但剛才的，也不是假的。我的確想讓張雪友到京城學習一段時間，也的確想把羅美微簽下來，讓她去京城照顧張雪友的生活起居。事實上，無論我怎么看待張雪友，在真的簽下合約之前，我都不可能讓他現在的唱片公司認為我看好他。買斷合約，這是一個商業行為，在資主義社會，自然有相應的做法。”

    粟車恍然道：“你是要壓低簽張雪友的成？”

    畢文謙微妙地笑：“那不是我會親自做的事情。但我應該為此做準備。像劉姐姐為劉三劍做準備一樣。”

    盯著畢文謙看了許久，粟車突然嘆笑起來：“畢經理，之前我提醒你寫條子，看來是多余了。”

    “劉姐姐強調的，在香港，我是畢經理。她是劉三劍的姐姐，我自然會充分尊重她的決定。”

    “你和劉嘉陵的那些，明早多半香港都會知道了。即使今晚上你和他們解釋了，羅美微會怎么想？”

    “我不是了嗎？如果是真的話，她會同意這個邀請。”

    相視良久，錄音室里，突然響起了輕而默契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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